第60章 无用之功，我该怎么救你？

    一曲结束，阵法已成定局。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就注定躲不过飞蛾扑火……

    柒芓漓因为失血过多，唇色没有一点血色，连脸都白的吓人，飞身下来的时候身形却依旧挺拔，让不知真相的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个几乎鲜血流尽的正常人。

    “聚神，凝魂！”

    随着柒芓漓的话落，染夜曦身边的光芒越来越耀眼，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红蓝光芒在空中不停更迭交替，一些细小如流星般闪耀的小颗粒慢慢开始在染夜曦身上聚拢！

    柒芓漓白若金纸的脸上浮起来一抹欣喜，“成了！”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站立，单膝屈跪在地，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才勉强维持自己不倒地不起。

    没有他法力的维持，他设的结界也溃散了，众人赶过去的时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下手面对这个浑身鲜血淋漓的男人，他身上蓝色的外袍竟一时看不出上半身的颜色，其中一些人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一度忍不住偷偷哽咽地哭泣！

    “清梨……”

    司正峰他们虽然不愿意染夜曦再次消失，可也不愿意这代价是用柒芓漓的命来换！

    “无碍，闭关一次就好了！”难得的柒芓漓第一次愿意安慰别人。

    “快看！”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只见那一直慢慢向染夜曦聚拢的流莹光芒一下子突然迅速溃散，阵法瞬间变得暗淡无光，而染夜曦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化。

    “怎么会这样？”

    人群之中不少人都忍不住发出感慨，刚刚明明阵法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摊血了没有用了呢？

    柒芓漓踉跄着起身努力站起，也不顾自己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闪身来到染夜曦身边，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摇着她的肩膀，有些失控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阵法是不是我布错了？”说完竟还想再次召来配剑想要再布一次法阵。

    “阿梨，没用的！我生机已绝，救不活了！”染夜曦止制了悲悯剑，毕竟她才是它真正的主人，轻易地就控制住了飞来的剑。

    “我到底要……”柒芓漓这次连传音都不用了，话还没说完就咳嗽出了一摊血，步伐有些不稳，他还是不愿松开攥着的衣角，从口中挤出来了下半句

    “……怎么做才能让你不消失？对！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找他，你们本就是同为一源，他一定有办法！”

    事到如今就算去到那个地方可能有去无回，柒芓漓也不愿意欠染夜曦一丝一毫。说完就想带人离开。

    “不要再做无用功了，我本身就只是一抹元神而已，不值得你这样大费周折！”

    染夜曦那张满脸泪水的脸庞努力凑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对着有点儿着急的男人传音！

    当年自己拼尽全力逃出了那个困了自己大半生的地方，依附在一棵树上不停地修炼成人，本以为自己可能在消失之前都不可能找到柒芓漓，没想到再次的相逢却是如此地出人意外……

    错的时候遇见错的人，是悲伤；

    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悲哀；

    错的时候遇见对的人，是无奈！

    意料之外的重逢即是最后一次的诀别，原来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的酷刑嘛！

    如果可以，她真想就这么自私地一辈子静静地守着柒芓漓，看着他在十界九州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即使他厌弃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喜乐安康就好！

    无论之前的那个人和她，还是现在的自己和柒芓漓，他们之间总是一步之差，就步步皆错！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遗憾的事吗？

    若当初那人愿意多些宽容，她会不会就不会消失？

    若之前自己可以坦诚布公地告诉柒芓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在十界九州剩余的时间会不会可以逍遥自在些？

    “清梨，从我打算脱离那人的身体开始，我就注定了不会有个好结果！我想再问你一次，你就这么讨厌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愿再做我的徒弟了吗”

    染夜曦眼神缱绻情深地看着面前为自己着急的男人，用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柒芓漓的脸庞，用传音术道着最后的离别，那眼里的悲哀快要化为实质。

    “若我一开始没有骗你，你会不会像她相信他一样的对我？”

    真的是好舍不得离开啊！

    柒芓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话题是两人一直都在刻意躲避的话题，染夜曦不可能是他，而柒芓漓也不可能是那个她，他们几个或许可以称为是同一个本体，可却又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样呢？他只是沉默不说话地看着染夜曦。

    或许是人之将死，两人额头相抵，像对即将话别的伴侣那般缠绵悱恻，染夜曦的身体已经消失到胸前，她轻轻地在柒芓漓唇角留下一个浅淡离别吻，“清梨，我……”凑到耳边说了一句柒芓漓听不太清也许根本就没有说完的话，就化作满天海棠花瓣彻底消失不见了，她的本命配剑闪过一丝微弱到渺小的光，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