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加州智造科技公司总部
阿列克谢默默地看着屋外的同事们拿着灭火器冲到艾什身边，试图阻止火势进一步扩大。片刻，叹了口气，对一旁的耶格问道：“你发愁的时候，会抽电子烟吗？”
“嗯？你说什么？”耶格的运算芯片面对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问题一时竟有些短路。
“呵，没什么。”阿列克谢摆了摆手，向艾什的残骸走去查看，“嗯，应该是不剩下什么有用的了。”
“愿耶稣保佑我们死后仍会相爱！”
阿列克谢反复观看监控中艾什喊出这句时的表情，他确信在这个仿生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的脸上流露出虔诚和解脱的样子。按理说这些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机器人的身上才对。
“或许，机器人们真的进化出了自由意志，和我们一样有了真情实感。”格温的声音中充满同情与悲伤。自从带回艾什后，她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
“格温小姐，我能理解你对机器人的共情。但我们的基准程序中并不含与自由、感情有关的代码。机器人如汽车、手表甚至菜刀一样，都只是服务人类的工具。就算有个别系列的产品表现出人类感情，那也只是在执行模仿程序。”耶格直言道。
“那它没通过测试以及殉情的举动，是在执行什么程序？”格温反问道。
阿列克谢注意到记者的眼眶有点发红，适时出言打断一人一机的争论：“耶格，明天一早带着丹尼尔的那份代码文件。我想，我们是时候去拜访一下这些机器人的制造商--加州智造科技的总部了。”
次日清晨，耶格早早抵达阿列克谢的住处，两人随即驱车前往市中心，目标是加州智造科技公司的总部。这座位于美智科技公司隔壁的科技巨擘，尽管在规模与实力上称霸美洲，其总部却展现出一种低调而不失雅致的姿态，大隐于这条繁华的街道之中。
公司四周被葱郁的绿色植被和清澈的人工湖环绕。外观上，其总部大楼的设计独树一帜，放弃了高耸入云的传统，转而采用流畅的低层结构，形似一艘静待启航的未来飞船，平躺在旧金山市中心区域。建筑外覆的智能玻璃能随环境变化调节透明度，时而透明无碍，内部生机勃勃的绿色空间若隐若现；时而映射苍穹，与周遭自然和谐相融。
接近入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阿列克谢不禁轻笑，“我怎么就一点也不奇怪呢。”
“早啊，警探。”格温微笑着走来。知道要前往美洲最大的智能机器人制造公司总部，今天的格温又换回了初见时的职业打扮。
经过简短的证件验证后，三人径直步入楼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中庭，其顶部采用全息投影技术模拟出变幻莫测的宇宙星空，四周墙壁由几大块屏幕组成，展示着加州智造在内战中帮助格雷兄弟率领的统一军取胜的光辉历史。
中庭正中，一名身着礼宾制服的年轻女性缓步上前。
“三位，我们的机器人安全部门主管有请。”女接待微微鞠了一躬后，朝众人摆手示意跟随她。
阿列克谢礼貌点头回应，由于昨日已事先安排，于是安心随行。直至女子转身，他才留意到其背部竟是透明的，显露着内部的机械脊椎，以及运转中的其它精密构件。原来，这也是一个机器人。
“不愧是在机器人制造方面遥遥领先的加州智造，刚刚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她是个机器人。”格温小声嘀咕道，然后又揶揄起了耶格，“喂，都是机器人，怎么你这么丑？”
耶格的屏幕上闪过几个光点，算是对格温翻了个电子白眼。
接待机器人引领着阿列克谢一行三人，步入了一间开阔的办公室。室内，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仿佛画卷般展开，将外界的壮丽景致悉数纳入。一个中年男子正静静地站立在窗前，似是在静候他们的到来。
听到动静，男子转过身，微笑着走来并向阿列克谢伸出手：“欢迎，阿列克谢警官，我是加州智造科技机器人安全部门主管，您也可以叫我罗伯特。”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身着笔挺的公司制服西装，展现出专业形象，但其头顶略显稀疏，只剩下几缕发丝点缀其间。他的面容不修边幅，胡须也多日未经打理，与身上考究的西装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鼻梁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却也无法遮掩住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倦意。
阿列克谢和他握手，随后介绍了身边的耶格和格温。罗伯特客气地请他们坐下，开始询问阿列克谢此次预约来访的目的。
“罗伯特先生，我们在近期发生的几起机器人案件中发现了一些问题，需要你们的配合调查。”阿列克谢递出装载着案件档案和丹尼尔代码的平板，“这两起案件中的机器人明显出现了内部异常，似乎是产生了自主意识？”
罗伯特接过平板，仔细查看了一番后，低头深思起来。
耶格补充说道：“罗伯特先生，我们之前检查过它的程序代码，除开一个无意义的由ascii码组成的鸟图文件外，并未发现其它异常。”
罗伯特闻言，又查看了一遍丹尼尔的代码文件，然后抬头说道：“几位，请跟我到侧室详谈。”
三人跟随罗伯特来到办公室一侧的小房间中，这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一个放着多个屏幕的电脑桌。罗伯特关上门，示意他们坐在床上。
“警官，关于你们提到的情况，其实我们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罗伯特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一份关于仿生人自主意识方面的研究报告。实际上，我们早就在做相关情况的预演，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阿列克谢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报告中详细阐述了随着技术发展，仿生人出现自主意识的可能性正在逐渐增大。尽管公司已经在新产品上阉割了很多功能，但还是担心难以扭转时代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