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半夜遇袭
城内烟火绚丽，璀璨夺目，我和信王却已踏上了前往辽东的征程。此时，我们已经出了山海关。
马车内，信王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皱着眉头说道：“力哥，你这是怎么了？看你吐了一路，这样赶路，身体怎么吃得消啊？”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部。
我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嘴角，一边焦急地说：“我也没办法啊，月底之前必须赶到袁将军那里。他的奏报里说后金的人马调动越来越频繁，我担心会有变数啊。”
信王听后，稍稍松了口气，说道：“有袁崇焕将军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年初的时候，他不是刚在宁远打了一场胜仗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袁崇焕将军的信任。
我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我不是担心袁崇焕将军，我是担心朝鲜。一旦后金打败了朝鲜逼迫朝鲜投降后那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对付我们了。”
信王疑惑地问道：“朝鲜不是有毛文龙将军镇守吗？而且我们这一千人，大多是挑夫和民工，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说着，他无奈地挥了挥手。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有所不知，这次行动，我们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只有不到三十人。”
信王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道：“啊？你开玩笑吧？就这点人能有什么用？”
我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我可没开玩笑，这三十人都是精英，放心吧”
信王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他突然嚷嚷起来：“不行，快停车！我要回家！”说着，他就作势要往车外爬。然而，当他的头伸出马车时，看到外面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寒风刺骨，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天地间一片混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迅速缩了回来。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挺直了身子，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大明的皇子皇孙，可都是铁血男儿！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区区后金，何足畏惧！虽千万人，吾往矣！”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试图阻挡我们的前行。众人紧紧地裹着棉衣，艰难地在雪地中跋涉。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陷进深深的积雪里。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刺痛着他们的脸颊，却无法磨灭他们心中的信念。
又前行了约莫五十里，夜幕如墨，缓缓铺开，笼罩大地。我们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开始安营扎寨。士兵们动作迅速，熟练地搭建帐篷，篝火在风中跳跃，舞动着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我脸色苍白，身体因晕车而微微颤抖，对面前的食物提不起丝毫兴趣。信王则精神抖擞，他大笑着，手里得意地挥舞着鸡腿，边吃边向我得瑟：“你看看你，这一路上真是弱不禁风啊！”
这时，龙一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走进帐篷。他的脚步轻如羽毛，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来到我身边，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附近有暗钉。”
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身体前倾，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我压低声音，问道：“大概多少人？”
龙一的声音低沉而沉稳：“看痕迹约四五十人，马匹不多。”
我点了点头，心中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我直起身子，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佩剑，冷静地说道：“让兄弟们提高警惕，只要打退他们就行。记住，不要追击，要表现出我们战斗力一般。另外，务必保护好跟我们一起的工匠，他们是任务的关键。”
“明白。”龙一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迅速消失在帐篷的入口处。
信王看到我和龙一咬耳朵，好奇的问：“咋啦？”我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不怎么舒服，出去吹吹风，你吃完早点休息。” 信王嗯了一声继续啃鸡腿。
信王注意到了我和龙一在角落里低声交谈。他放下手中的鸡腿，向前探了探身子，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我微微一笑，试图让信王放心，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想出去吹吹风，放松一下。你赶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信王听了，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他皱了皱眉头，追问道：“真的没什么事吗？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军医来看看？”
我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信王的关心让我感到温暖。我摇了摇头，笑着说：“真的没事，可能是这几天赶路有点累了。我出去走走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信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然后又拿起鸡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他边吃边说：“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要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我看着信王那真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欣慰，点头答应道：“好的，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晚了。”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营地。火苗随风摇曳，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仿佛在为我们的对话伴奏。我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我们能够平安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
步出帐外，寒风凛冽，如利刃般划过面颊，我不禁拉紧衣领，朝工匠的营房走去。工匠们正弯着腰，仔细地检查着辎重和马车上的每一处，连一个细小的螺丝都不放过。
这时，龙一领着六个隐圣会的高手踏入了营地。他们看似漫不经心地在马车四周转悠，实则暗自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龙一与我交汇了一个眼神，我微微颔首，他便心领神会。
“发现他们的踪迹了吗？”我压低声音，嘴唇几乎不动地问道。
“龙九和十一已经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龙一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轻点了一下头，轻声说道：“那我们在营地里转转吧。”
龙一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我们的脚步轻得像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营地里的篝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忽明忽暗，仿佛在极力挣脱黑夜的束缚。
走着走着，我们碰到了正在夜间巡逻的卫兵统领。他手持长剑，目光如鹰般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孙统领，这么晚了还在巡逻，真是辛苦了。”我拱手施礼，向他表示敬意。
“张大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您怎么还没休息？”孙统领抱拳回礼，关切地问道。
“我坐马车有些晕，出来走走，透透气。孙统领，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
“说来也怪，今晚的风特别阴冷，吹得我眼皮直跳，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孙统领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是啊，我也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咱们的探子放出去了吗？”我一边机警地环顾四周，一边向孙统领询问道。
孙统领面色凝重地回答道：“这天气恶劣得很，实在不敢让他们放远了，只能在周围一里的范围内巡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虑。
“嗯，大家都注意安全。那我就先告辞了。”我轻点下头，然后转身步履沉稳地继续在营地内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没过多久，龙九和十一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们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报告，已经发现那帮匪徒了，大约有五十个人，正在西侧悄悄集合。”龙九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紧张。
我的眉头倏地皱紧，压低声音问道：“可有发现其他异常情况？”
十一摇了摇头，轻声回答：“目前尚未发现，但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好，暂且按兵不动，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我稍作思考，果断地做出决策。
“遵命！”龙九和十一异口同声地应道，然后迅速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孙统领面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孙统领，探子有消息传回来吗？”
孙统领摇了摇头，神情带着几分无奈：“还没有呢，这恶劣天气恐怕拖延了他们的行程。张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皱起眉头，满脸忧虑地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你传话下去，让所有士兵今晚保持警觉，随时待命，并且把巡逻人员的换防时间缩短。记住，不要张扬，我感觉今晚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孙统领脸色一正，拱手应道：“是！张大人，属下这就去传令。”话毕，他转身快步离去，迅速消失在各个营房之间。
我回到大帐，信王此时已经睡得很沉，呼噜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响亮。
我在大帐中央盘膝而坐，闭上双眼，运起北冥神功。体内真气如涓涓细流般在经脉中流动，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不断增强。
喜公公的传功让我实力大增，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能和金庸笔下的虚竹一较高下。只是，我所学的招式实在有限，缺乏近战手段。而那套火焰掌，我一直没有太多时间去练习。
三更刚过，万籁俱寂，时间在黑暗中悄然流逝。突然，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仿佛是轻风拂过枯叶的摩挲，又似夜行动物穿梭草丛的低语。我猛地睁开眼睛，警觉地看向声音的方向。大帐的幕布被一把锋利的刀轻轻划破，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悄地钻了进来。
我低声喝道：“什么人！”
黑影一惊，转身持刀扑向我。我身形一闪，避开这凌厉的一击，同时伸手如闪电般抓住黑影的手腕，用力一扭，刀便掉落在地。
“啊！”黑影发出一声惊呼。
我迅速回头看了一眼信王，他正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着眼睛，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我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掌，掌风如雷，带着凌厉的气势劈向黑影的脖颈。只听一声闷哼，黑影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此时，外面的火把倏地亮起，黑夜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我迅捷地钻出大帐，惊异地发现原来是孙统领设下的天罗地网，将匪徒们围困得水泄不通。
匪徒们困兽犹斗，殊死抵抗。他们挥舞着刀剑，发出阵阵怒吼，与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然而，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组成紧密的防线，步步紧逼，让匪徒们的反抗渐渐陷入绝境。
“投降吧！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我高声喊道。
“老子宁死不屈！”一名匪徒咆哮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你们这样只是徒劳，放下武器，尚可留你们一命！”我继续劝说道。
“呸！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另一名匪徒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双方都毫不退缩。战斗的激烈程度不断升级，每一次刀剑的交锋都伴随着呐喊与嘶吼。
最终，匪徒们的士气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瘪了下去，他们的抵抗也如狂风中的残烛，愈发无力。在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的凌厉攻势下，三十五名匪徒命丧黄泉，十五人乖乖投降。紧接着，一场紧张的突击审讯迅速展开。
我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孙统领，沉声道：“把领头的带进来！”孙统领心领神会，动作麻利地将那名领头的匪徒押进了大帐。
我端坐于帐中，目光如炬，宛如利剑般直刺那名大汉，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把脖子一挺，斜睨着我，傲然道：“你管老子是谁！”
“哟，还挺硬气啊。”信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转头对我说：“早知道应该把田尔耕叫来，他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咱们的手段也不少。”我云淡风轻地回应道，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听说过老虎凳吗？”
“这老虎凳是啥玩意儿？”信王好奇地探过头来，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嘴角轻扬，微笑着解释道：“这老虎凳啊，就是把人的双腿分别绑在两个长条凳上，可得在膝盖处绑紧了。接着，在脚后跟下面慢慢地加砖头，一块一块地加，不着急。反正嘴硬一句就加一块，要不要试试？”说着，我似笑非笑地朝那大汉看了一眼。
信王听了，两眼放光，兴奋地对孙统领下令道：“按张大人说的去准备！”那大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孙统领很快准备好了老虎凳，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名大汉，冷冷地说道：“怎么样，现在肯说了吗？”
大汉咬着牙，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
我挥了挥手，示意孙统领动手。孙统领走上前，将大汉的双腿绑在了老虎凳上。
随着一块块砖头的累加，大汉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但他仍然强忍着痛苦，不肯开口。
信王在一旁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轻声对我说：“这样下去恐怕他会撑不住，要不要换一种方式？”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他是匪徒的头目，一定知道很多重要的信息，我们不能轻易放弃。”
就在这时，大汉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沉，连忙让人松绑，然后查看他的情况。只见大汉的嘴唇已经发紫，呼吸也十分微弱。
我赶紧让人去请军医，同时对信王说：“必须尽快让他恢复意识，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信王点点头，连忙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军医赶来了。他仔细检查了大汉的伤势，然后施展医术，进行救治。
过了好一会儿，大汉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我抓住机会，再次问道：“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大汉喘息未定，终于开口说道：“我们……我们是蒙古的牧民，只因今年草场枯萎，牛羊无草料可食，实在无法生存，听闻近期会有运粮队从此经过，才……才出此下策。”
“消息是从何处得来？”我眉头紧蹙，追问道。
“是……是一个长期在蒙古各部落间经商的后金人说的。”大汉气息虚弱，断断续续地回答。
我心中暗惊：“后金竟然如此之快便与蒙古勾结在一起了。”转头看向信王，只见他的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