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城炮
我瞪大了眼睛，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一把将田尔耕拉到一边，急切地问道：“已经放榜了？”
田尔耕摇摇头，回答道：“还没有，明天放榜，明天礼部施大人会亲自来。所以你今晚就不用回去了，小德子和瑞珠现在也在接过来的路上，还有你的所有家当细软都会一并搬过来。你的通行腰牌今天会收回，待放榜后重新制作。”他一口气说完，稍稍有些喘气。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阵惊喜，但又有些疑惑。我挠挠头，追问道：“这就是大哥说的第二喜？”
田尔耕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不是，这个算第一喜里的。”
我更加好奇了，连忙问道：“那大哥说的第二喜是什么？”
田尔耕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后拉着我来到庄园最北面的一排院墙前。我越看这排院墙，越觉得眼熟。
“大哥，这……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满腹狐疑地问道。
田尔耕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眼熟吧？这里是根据你在宫里住的那几个院子，一模一样还原的。这些可都是皇帝吩咐的。只是冶铁所靠近了河边，方便你取水。这也是工部的范伟提议改的。对了，那范伟现在也调来你这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他会帮你处理的。”
我听了田尔耕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感动。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能看到自己在宫中的生活场景。我不禁伸手轻轻触摸着墙壁，感受着它的质感，仿佛能触摸到天启帝的关怀。
田尔耕看着我激动的样子，笑着说：“兄弟，你喜欢就好。”
我感激地看着田尔耕，心中也充满了对天启帝的感激之情。我拉着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大哥，谢谢你！也谢谢皇爷！”
这时一个锦衣卫进来说道：“大人，人和东西都带到了。”
“好，”说完转头跟我说道：“我们过去吧”
在回大厅的路上，田尔耕一边走，一边详细地向我介绍着这个庄园的情况。
我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田尔耕指着周围的田地，告诉我这个庄园连同周边的田地一共是一千亩，有佃户四十六户，共计一百三十六口人。他接着说：“这些人都会向你交租，你基本上可以衣食无忧了。”
我心中暗喜，这样的规模和人口，意味着我将会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我不禁想象着未来在这个庄园里的生活，心中充满了期待。
田尔耕注意到了我脸上的喜悦，他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可要好好打理这个庄园啊。”
我用力地点点头，感激地看着他，说：“放心吧，大哥，我会尽力的。”
我们继续走着，田尔耕又跟我说了一些关于庄园的细节，比如田地的种植情况、佃户的家庭背景等等。我认真地听着，把这些信息都牢记在心里。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大厅前。还没进后院，就听见前院热闹非凡。如烟和小兰宛如女主人一般，指挥着家丁和丫鬟们帮忙搬东西和安排住所。这次过来的人有小德子、瑞珠，还有范伟。工匠方面，除了原来宫里的几个，后来增招的也都搬了过来。此外，田尔耕还特地安排了十个丫鬟和二十个家丁。
见我和田尔耕走过来，他们立刻在庭院里站得规规矩矩的，停止了吵闹声。我望着这五六十口人，心里不禁犯起了愁：“这一大家子，我可怎么养得起呀？”想到这里，我转头对田尔耕说道：“这些人都归我养吗？”
田尔耕嘴角泛起一丝坏笑，调侃道：“怎么？这就怕了？就凭你这赚钱的本事，这都不是事儿啊。”
我无奈地说道：“那我也得存点老婆本吧。”
田尔耕哈哈大笑起来，说：“不逗你了，原本领朝廷俸禄的人，朝廷还是会照发俸禄的，这些钱都会送到你这里。具体怎么分配，朝廷可不管。其实你要负责的也就是这些家丁丫鬟的吃穿用度，她们都是卖身奴，不用给工钱。卖身契我都给如烟了。”
“这样啊，那就还好。”我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最要操心的其实是你那帮佃户。”田尔耕提醒道，“这些人朝廷是不管的，你对他们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但也有养活他们的义务。如果遇到灾年收不上租，那朝廷的租你还是要交，他们那一百多口人你也要养。要是激起民变，第一个满门抄斩的就是你。”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也不禁心头一紧。我意识到，管理这个庄园并不仅仅是享受荣华富贵，还需要承担巨大的责任。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赐，不敢辞。只能后面我自己想办法了。”
田尔耕接着说道：“一会皇爷、信王、内阁大臣都会来。会仙楼的掌柜也带着伙计和厨子，带着食材，在过来的路上。你赶紧收拾安顿吧。”
“额？来干嘛？”我疑惑地问道。
“来蹭你的温锅饭啊！怎么？我们都自带锅碗瓢盆、厨子食材过来了，就让你小子出个地方，你不会也吝啬吧？”田尔耕笑着问道。
我不禁苦笑，心想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但既然是皇爷和大臣们要来，我也不好拒绝。我连忙点头，说：“当然不会，我这就去安排。”
田尔耕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就好，你赶紧去吧。我去门口迎迎他们。”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原本杂乱的庭院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井然有序。阳光洒在庭院里，映照出一片明亮的光芒。微风轻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时，老掌柜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他们扛着一个巨大的餐桌，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庭院的中央。老掌柜亲自指挥着，他的手势果断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对细节的关注。
小二和几个工匠紧密合作，他们搬来一块块木板，仔细地搭建着缩小版的舞台。他们的动作熟练而协调，每一块木板都被准确地安放到位。工匠们弯着腰，时而用锤子轻轻敲打，时而用手扶着木板，确保舞台的稳固。
歌姬们和乐师们也忙碌起来。她们轻拂衣袖，调整琴弦，细微的动作中流露出专业与专注。她们的身姿轻盈优美，仿佛在舞蹈一般。乐师们轻轻拨动着乐器，试着发出清脆悦耳的音符，为即将到来的表演做最后的准备。
花炮匠们在烟火所里忙碌着。他们手法娴熟地制作着烟花炮竹，眼神专注而认真。每一个花炮都被精心制作，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整个庭院充满了活力和生机，每个人都在为这个特殊的场合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这时，一名锦衣卫神色匆匆地走过来，禀报道：“张大人，田大人让我过来喊你，陛下他们快要到了。”
我闻言，赶忙起身跟了出去。同时，我还不忘叮嘱旁人将制作好的烟花炮竹搬到门口。
我来到门口，与田尔耕闲聊起来。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是一阵沉闷的雷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接着，便看见一列马车缓缓驶来，车轮滚动的声音，仿佛是一首悠扬的旋律，回荡在空气中。
我与田尔耕赶紧挺直身子站好，如烟和小兰则乖巧地站在我们身后。
锦衣卫们如同挺拔的青松，整齐地站立在道路两旁，他们的站姿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马车缓缓停下，喜公公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天启帝从马车中踏出。随后，他转身温柔地扶着一位美貌的女子下车，那女子如同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
我与田尔耕一同跪地，叩头行礼，齐声说道：“臣（草民）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一时间，整个场面庄严肃穆。
“平身吧。”天启帝笑道。“大力呀，明天你就不能再自称草民咯。”说罢，天启帝大踏步地走进了大门。皇上刚踏进大门，一声清脆的鞭炮声骤然响起，仿佛是在欢迎皇上的到来。喜公公跟在天启帝身后，向我微微点头示意。
紧接着，信王和信王妃缓缓走来。信王与我寒暄了几句后，便一同进入府内。然而，信王妃的目光却不时地落在我身上，似乎对我充满了好奇。
随后，魏忠贤、崔呈秀、施凤来等人也陆续抵达。我和田尔耕与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然后走进了府内。
只见众人已经围坐在圆桌旁，仿佛是经过精心排练一般。一共留了两个位置，一个在天启帝的右手边，格外显露出尊贵；另一个则在末座，稍显低调。田尔耕眼疾手快，迅速地坐在了末座的位置上，开始与其他人一同品味香茗，谈笑风生，聆听着悠扬的乐曲，品尝着精致的水果和点心。而我则站在一旁，仿佛被遗忘在风中，心中有些凌乱。
天启帝注意到我站在那里许久未动，便向喜公公使了个眼色。喜公公立刻心领神会，拉着我过来说道：“张大人，您请坐这边。”说着，他轻轻地将我按在了座位上。我想要反抗，但发现即使我将北冥神功发挥到极致，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缓缓地按坐在了椅子上。
天启帝见我坐下后说道：“大力爱卿文采斐然，对策有方，深得朕心，实乃千古难得一见的奇人。如今荣获状元之名，可谓实至名归啊。”
天启帝的这番话定下了今天宴会的基调。
随后，各位大人纷纷附和，对我赞不绝口，各种赞美之词如潮水般涌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宫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菜香。大臣们相互敬酒，脸上洋溢着笑容，彼此吹捧着。天启帝微微侧过头，小声对我说道：“听说最近你一直在鼓捣一些新玩意啊。”
我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臣最近在研究一种新的礼炮，名唤‘长城’。”
“哦？研究得如何了？”天启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此炮可打入天空三里左右，然后开花。”我自豪地说道。
“哦？那很不错啊。”天启帝其实对这个距离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顺口夸赞了一句。
我深知，若不亲眼见到实物，他们很难想象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于是我灵机一动，说道：“今日恰逢陛下龙颜大悦，要不咱们放两炮庆祝一下？”
天启帝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道：“好啊，正好也让朕见识见识。”
“好，臣这就去安排。”说罢，我快步走向后院。
家丁和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两门礼炮推到了一块空旷的地方，认真地调整着引信和炮口，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我回到天启帝身旁，禀告道：“皇上，一切已准备就绪。”
“好，前头带路。”天启帝兴奋地说道。
我领着他们来到空地，只见两架推车并排而立，上面各朝天竖着二十根管子。大臣们好奇地围了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显然不知道这些管子是干什么用的。
我请示道：“可以开始了吗？皇上。”
“开始吧。”天启帝好奇地注视着场地。
我手中高举着红旗，用力一挥，仿佛在指挥一场盛大的演出。
几个工匠点燃了引信，须臾之间，只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管子里突然射出一个个巨大的火团，如火龙腾空，直直地冲向天空。到达云端后，砰砰砰的爆炸声响起，烟花如璀璨的明珠般四散开来，形成了一朵绚丽夺目的牡丹花，在夜空中绽放。
“真乃巧夺天工啊！”天启帝惊叹不已，信王则凝视着天空，若有所思。
“不错啊，大力，你果然是个人才。此等美景，放在过年时燃放，必定能增添不少喜庆氛围。”
我轻声说道：“其实这东西不仅可以竖着飞，还可以横着飞。不过横着飞的话，比较无礼。”
“无礼的……长城……炮？”天启帝念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