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厅审问
夜里如烟从谢昌院子里回来的时候，映雪还在值夜，喊了如烟，可她像是失了魂般，行色匆匆地入屋，重重地关上门。
平日里，如烟虽不见得对映雪有多和善，但总归是会搭理人。
“姨娘今个儿，是怎么了？”映雪暗自自嘀咕。
映雪从前是夫人院子里的人，眼尖心细，只是后来得罪了夫人，被送去外院干杂活，后来塞了管家银两，才让她来伺候如烟这个姨娘。
不过映雪刚刚喊如烟的时候，分明瞥见了，如烟脖颈处有一道掐痕。映雪心想，姨娘该不会，是夜里和国公爷起什么冲突，被赶回来的吧？
映雪放心不下，怕伺候没几天的主子得罪国公爷，那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随后，映雪便来到国公爷的院子里，想找国公爷身边伺候的阿武，问问晚上发生的事。
哪知映雪来的时候，阿武不在门外守着，跑去下人房睡了。他被映雪唤醒的时候，嘴中还嘟嘟囔囔，“老爷和姨娘在温柔乡，咱们下人去凑什么热闹。”
“姨娘早回院子休息了，你可别想偷懒啊。”映雪拉着阿武来到国公爷屋外。
此时，二人见屋内烛火映照，国公爷似坐在桌前思考，门虚掩着，漏出一条缝。映雪便撺掇着阿武，趴到门缝里去，看看屋内情况。
阿武小心地扒拉着门缝，一个眼珠贴近缝隙，想瞧个明白。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可结结实实把阿武吓得角色铁青，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这……”
“你看到什么了？你倒是说啊？”映雪见阿武如此无用，问也问不出什么，便扒拉开阿武，自己探着个脑袋往屋里瞧。
只见国公爷坐在桌前，脸色乌青，七窍流血，煞是可怖！
这下映雪也被吓得不轻，慌忙推开门，拉着阿武闯入屋内。
她先是轻声喊了句，“老爷？”
见慎国公不应声后，映雪又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没呼吸后，面对着阿武道，“老爷……没气了。”
“啊？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阿武顿时慌了，他是家生子，从小就在内宅里伺候，他可从没见过这种场景。
“我们，我们，要不……先把姨娘喊来主事吧？”阿武拿不定主意，想着如今内宅是如烟这个姨娘当家，应该请她来主持，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映雪。
映雪脑子灵光，飞速转了一下，对阿武说道，“不！你赶紧去太医院，把太医请过来，我去将此事告知夫人。”
并非映雪有意背主，只是此事甚大，何况夜里，姨娘又来过老爷屋里送参汤，万一是姨娘所为，映雪就算不知情，怕也是要被连累的。
如今夫人赵氏虽然不管家主事，但好歹威望仍在，此事禀告赵氏才算妥当。
于是映雪赶来昭阳院，叩开院门，跟当值婢女玲珑小声耳语，她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此事可靠吗？”
“千真万确，奴婢与阿武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玲珑慌忙地入屋内，叫醒了夫人，告知此事。
“什么？！”
赵氏勃然大怒，“更衣，去前厅。”
赵氏不由分说就下令，将如烟押去大厅，还未审问，就准备将她先杖毙处置，以偿其罪。
如烟中屋内，被管家带着人，不由分说押来前厅。可她从头到尾都不吭声，也不说一句话。
此时如烟明白，在谢昌未到之前，她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如今只能顶住压力，忍着受些皮肉之痛。
就在如烟被打手押到刑凳上时，准备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谢昌及时赶到现场，出手阻止了他们。
“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你们好大的胆子！”谢昌厉声呵斥道，“谁敢随意在国公府动用私刑？”
谢昌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赵氏身上。
谢昌面对赵氏，还得恭恭敬敬行礼，随后语气缓和地说道，“夫人，这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赵氏冷哼一声，“误会？我看是你护着她罢了！这小贱蹄子是最后一个见过老爷的，她走后老爷就断气了，有人证在此，证据确凿！”
“证据呢？”谢昌反问道，“仅凭下人的一面之词，就要定人死罪？”
这时，太医也赶到了前厅。经过一番检查，太医得出结论：国公爷乃气血上涌，暴毙身亡。
“气血上涌？好好的人，怎的突然就会气血上涌？”
赵氏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太医接着解释道：“依老夫之见，国公爷应是常年服用某些药物，要么突然断服，要么突然用了别的药物，导致体内气血翻涌，攻心而亡。老夫敢问夫人，国公爷近日，可有常用之物？”
听到这里，赵氏转头看向常年在国公爷身边伺候的阿武。
阿武赶忙答道：“别的倒是没有，倒是近日国公爷头风发作，每晚入睡之前，都会服用方士开的安神丸。”
“安神丸？”
谢昌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他转头看向如烟，“姨娘，你可知此事？”
如烟连忙摇头，“妾并不知晓此事。”
谢昌眼神闪烁，他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姨娘，昨夜之事，请你仔细与众人说一遍。”
如烟此时含着泪，娓娓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妾见近日老爷公务繁忙身体劳累，昨夜，昨夜……便去给老爷送参汤，却不想惹得老爷不高兴，被打翻了汤碗，后来妾便收拾残片离开了。夫人，世子，妾是冤枉的啊！……呜呜……”
如烟声泪俱下，哭断人肠。
谢昌听后，转身对赵氏说：“夫人，看来此事，或许另有蹊跷。”
“此事关系到父亲声誉，牵连甚广且影响重大，在真相大白之前，昌儿还请夫人，不要冲动行事。”
赵氏虽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此刻不宜再起争执，她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如烟带走，暂时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