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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章 恰似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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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布满松柏的岩石山上,满眼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仿佛置身于一座翠绿的仙境之中。与山下村镇那片单调的白色不同,这里的白雪并非一笼统地覆盖一切,而是这儿一堆、那儿一簇地点缀着山间的景色,犹如大自然手中的画笔,勾勒出一幅独特而生动的冬日画卷。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寒冷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但同时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过年味道。那股熟悉的肉香在空中飘荡,引人垂涎欲滴。这美妙的香气源自张小义经营的小餐馆。

    在这个温馨的小店里,有一对男女正享用着简单却美味的家常便饭。他们的笑声和低语交织在一起,给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和浪漫。窗外的寒风呼啸,而屋内的氛围却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

    男人英俊的脸庞有些污渍,乌黑乌黑的,女人一边优雅地吃着,一边痴痴地笑着,“你脸都花了。”

    男人一把揩过,使得脸更脏了,只是嘿嘿地不说话。

    楼上响起优美的琵琶声。

    今晚算是来着了,这里的女主人,孔雀开屏,只为有心的人弹一曲。

    这个有心人显然不是张小义,一个油腻的厨子,怎么可能有心。

    “残月明日就离开,她和风楼准明日就去浪迹江湖,所以才会这样凄婉。”

    “有老伴在身边,凄婉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老伴在才凄婉。”

    “是吗?”

    “当然。”

    雪地里,两个声音讨论着不着调的事情。

    今夜,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所以,今夜,她除了对外面世界的期盼,也有对故土的惆怅。当然还有对那个男人的依恋。

    黎叔。她跟黎叔眉来眼去,因为,此曲就是专为他而弹。他才是那个有心人。

    张小义还是热情地给黎叔端上食物。她的有心人,他都这样热情的。

    “明天,我们就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风楼看出了她的忧伤,道:“若你舍不得走,我们可以留下来。”

    残月知道,这种男人志在四方,若她强留他,他会留下,但他一定不会开心的。与其这样,倒不如她跟着他走,至少她能相信,她对外面的世界是憧憬的。

    残月幽幽地道:“风楼,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对吧?”说着一边那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一腔热泪在他的眼中闪过,但他还是压住激动,坚定地点着头,道:“对,我会的。”

    对一个没有家的人而言,女人就是他的港湾,就是他的家,她的全部。

    当风楼想到家的时候,他孤独的内心就开了一个门,放进来的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

    “再过三天,这里就有一场决斗,你不想看?”

    “不想。”

    女人开心极了,问道:“他是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

    女人在他的耳边轻轻一咬,那声音就像春风里撒了糖水。

    “今晚早点回来,我们要做很多事情。”

    男人手里握着一坨发酵好的面粉,心跳加快,脸上都燥热起来,“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当然知道做什么。

    “你不想?”

    女人见他没有反应,如此问道。

    “想,想,太想了。”

    男人干涩地说着。

    女人的赖上你行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自信满满地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向那个老男人瞟了一眼,满眼的秋波。

    男人吃下一块牛肉,淫荡地舔着嘴唇,似乎吃下的不是牛肉,是女人美艳的淫荡。

    “我等你哟。”

    女人妖娆地走了。明眼人都知道,她等谁,只有张小义才认为,“她等的是我”,而且,这种想法他就根本没有,因为她等的理所当然是他,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用想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脸上堆上的全是开心地笑。

    他当然开心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开始畅想想起未来。

    “他们难道还没有过?”

    顾凡当时的想法。

    但是,他想这些干嘛呢,人家都说了,“他没有朋友”,他还是为三日后的决斗省些力气的好。

    冷雪也是这样的想法,冷雪只希望顾凡能吃好睡好,打赢三日后的生死战。

    所以,她很多时候,只是在他身边当个透明人,哪怕一丝丝的变化,都能引起他的分神。他倒是无畏,一脸轻松,担心的全是她,她甚至想到,要是他不幸遇难后的状况,“那,我肯定是随他而去的,我一个人活着没意思”,她这样坚定的时候,反而淡定了许多。

    夜晚很浓,雪下得很深。

    倩影,窗帘上的倩影。

    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喘息声。

    肯定是风楼搂着残月在缠缠绵绵。

    这是他们的家,不是他俩,不会有鬼。

    但真是这样吗?

    张小义喝着酒,在暗色的夜里,露出杀人的眼神。

    “你不该在这时候让我来的。”男人在一声长叹后戛然而止,幽幽地道。

    女人道:“可是,人家想你了,夜以继日的想,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误。”

    男人道:“我有那么好?”

    女人道:“你不知道?”

    男人道:“我当然知道,我是想知道,你知不知道。”

    男人笑了笑,继续补充了一句,“你不该叫我来的。”言语中有后悔,有斥责。

    女人道:“你后悔了?”

    男人道:“花了那么多功夫,这下白费了。”

    女人不以为意:“他?他即使看见你和我赤身裸体躺在这里,只要我愿意,他就会死心塌地的。”

    男人一笑,“这么有信心?”

    “当然有了。”女人一顿,“笑笑和欢欢如何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才显得像一个正常人。

    “这种时候,不该分心的。”男人不满地道。

    女人问道:“什么时候?”

    男人道:“关键时刻。”

    屋里两人侬我侬之际,屋外一群大胡子蛮人在逼近。

    他们在雪地里匍匐着,一点点靠近。在月光下,在洁白的雪地上,山石的影子里出没着,像鬼一样。

    “狗男女,再盗奸情!”

    “别啊脏了我们的眼。”

    “啧啧啧,不是不卖身吗?这就买上了。”

    人群四面八方赶来,山谷里都是人声。

    “是谁?有种你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山谷中仍不见一个人影,风吹起,松枝摆动着,在月光下,树影扫过雪地,没有尘埃,山谷中又安静下来。

    瘆人的笑声四处响起,在山谷中回荡,像千万个幽灵一样。

    林婉如化名残月,此时的她吓得都要哭了,紧紧依偎在黎叔怀里,黎叔低声安慰道:“没事。”

    就在此时,地下如穿山甲一样,至少有十人从雪地中向他刺来!

    黎叔两耳已感知来人方向,抱着残月就抢占了一个高处,来人扑空,也急着向山丘追上来。

    黎叔刚在山尖上落下,就自知不妙,至少有一万支箭穿云而来。心道:“糟了,今日将交代在这里。”

    表面上却装得异常镇定,冷哼一声,来不及多想,只得硬着头皮上。他让残月挡在身前,用她的身体去挡箭。

    只见“吃”的一声,几十支箭插进她的胸口,好在此处相距射箭之人甚远,力道已经削弱了,只伤得皮外。

    残月疼得大呼小叫,黎叔面带笑容,根本没有理会。

    张小义化名风楼,只见他大喝一声,从山顶上俯冲,折射打开,左右开弓,雪地里就见起血来,惨痛声不绝。

    风楼一把负着残月,一个纵身,向山石之而去间,身轻如燕,犹如惊鸿,几个来回已经冲到谷底。山上的人影如滚石一般下来,风楼不敢大意,借助雪光映照,跨步狂奔。

    “站住!”

    一个高壮的大汉挡住了去路。肩上扛着一把宽大的刀,刀光明亮。

    “阁下何人?”

    “大刀王力。”

    “王府的人?”

    “对。”

    他“对”字未落音,风楼铁扇已扇到脸上,劲风呼呼而过,断下一缕胡须。

    大刀王力一个闪身,用手摸了一下嘴边,发现胡子被剃走后,勃然大怒,用风楼听不懂的话大声呵斥着,虽听不懂,那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风楼冷笑一声,一掌向大刀王力拍去,大刀王力感到背后的力道,拔下腰间弯刀就迎难而上。

    风楼从未见过这般古怪的武功,他的剑法没有章法,力道却大得惊人,风楼应接不暇,数十招下来,只得节节败退。

    此时,山上的人已经到得山下,正向风楼和残月这边围过来。

    风楼加足手中力道,打开铁扇,呼呼地向大刀王力呼去,大刀王力大笑。显然他已经看清了对方想极力脱身,便不再跟他硬碰硬,极力躲着跟对方纠缠起来,风楼进他退,风楼逃他追,如此,风楼越来越心急,反而无计可施。

    众人围上来了,大刀王力对那黎叔施礼道:“黎叔黎大人。”

    黎叔色眯眯地来到众人前,道:“别打坏了残月姑娘。”

    然后对着大刀王力道:“大刀王力,你不是自吹玄武第一猛将,一个废物都解决不了?”

    大刀王力见状,只得跟风楼拼起命来。

    风楼顿感手上压力大得惊人,“噗嗤”一声,那把铁扇一分为二,只留一小截在手里,大刀王力在他的胸前一刀,鲜血直流。

    沙漠,茫茫的沙漠。

    有道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此时的沙漠炊烟升起。

    日圆,但不是落日,是旭阳东升。

    王府的人今天是一个好日子,是他们小王爷成婚的日子。

    帐篷前的众人拾柴生火,烹羊宰牛。

    帐篷里喘息声不断。

    “将军如此威武!”

    一个女人的生音,显然很享受,很满足。

    男人道:“美人,你真要了我的命,我的魂。”

    女人道:“将军,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对吧?”

    男人道:“你不要屋外那小子了?”

    女人道:“女人爱英雄,将军才是英雄。”

    男人道:“哈哈哈,嘴真甜。”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一生一世”,纵是娇艳似火,纵是伤痕累累,风楼道心在滴血,他是吊挂在树桩上的,他的血顺着头发掉在沙漠上。

    沙漠是死寂的,他的心更是死寂的。

    残月,直到夜空里升起残月。

    他在这个沙漠里整整吊了一天一夜。

    冷风吹醒了他,当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又听见了那喘息声,整整一天,就没有停歇下来,他甚至看见了,那个帐篷外排队的人。

    每个出来的人都带着满足和疲惫,每个进去的又都兴奋和快乐。

    火光。

    火光通天,不是风楼道怒火,是马蹄声。

    沙漠里传来马蹄声,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向这边飞奔而来,喊杀声震耳发聩。

    刀光剑影,哭声、喊声、尖叫声。

    风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张兄!”

    原来是顾凡带着一群人马赶来。

    风楼已经奄奄一息,道:“快救救残月姑娘。”随后就昏迷在顾凡怀里。

    雪花依旧不急不缓地下着,像一个耐力极强的老者,屋外的梅花开得茂盛,屋里燃烧着火红的炭火,整个屋除了暖和,还飘着肉香味。

    “你醒了?”

    一个美艳又温柔的身影在屋里,使得整个屋子像一个温馨的家。

    “残月,你他们没把你怎样吧?”

    风楼艰难地爬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我不是挺好的?”

    残月一脸轻松,在他面前转了两圈,那洁白的衣衫,在外面大雪的点缀下,宛若天女下凡一般美艳。

    残月又道:“你能醒来,我开心死了,这些天,你一直做噩梦,我都害怕极了。”

    风楼疑惑道:“噩梦?”

    残月道:“对啊,你还一直在叫人家的名字呢。”说着娇羞地低下头去。

    风楼欣喜若狂,激动地说道:“如此说来,所有的这一切皆是梦境,并非真实存在吗?”

    残月温柔回应:“那是自然,从今往后,我们将永不分离,相伴此生此世。”

    然而,当风楼再次听闻“一生一世”这个词时,内心却宛如被尖针刺了一般剧痛。他强忍着痛苦,继续问道:“那么,顾凡兄弟现在何处?”

    残月深感疑惑,不解地反问道:“哪个顾凡兄弟呀?”

    风楼焦急地解释道:“就是那位与我们一同在醉仙楼相识的顾凡兄弟啊!”

    残月皱起眉头,关切地对风楼说:“风楼哥哥,你还是先好生歇息吧,莫要再说这些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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