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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 章 红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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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青山见势不妙,“刷刷”两剑刺向张小义。均被张小义化了去。

    冷青山是何等精明人物,见势不妙,抽身逃下山去了。

    “这精明的家伙。”

    高彦松坐在石先生的虎皮座椅上,对着一个低着头的人道。

    那个低着头的是风光一世的候子,而此刻他正乖巧地听训着。

    得到高彦松的肯定,他像一个受表扬的孩子,一丝满意流过他的脸。

    你知道的,这世界上若谁都想当人,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犬了。

    “还是不够好,我需要努力多一点。”

    候子谄媚地道。

    “也对。”

    高彦松沉吟半晌,突然道。

    候子一边点头一边哈腰,道:“我会加倍努力的。”

    高彦松道:“大爷,你没有机会了。”

    候子一惊,道:“高堂主,我是忠诚于你的,我已经杀了叶孤红孝敬你了。”

    高彦松道:“是的,我知道你的忠诚。不过,你得去陪她,没有男人,她会寂寞的。”

    候子大呼着救命,两个壮汉夹着他,一声惨叫,人头落地。

    雪地里一抹红,一抹残红。

    这大概就是狗血吧。

    一眉道长走进来,道:“好消息。”

    高彦松道:“找到了?”

    一眉道:“找到了。”

    高彦松道:“很好。”

    一眉走到门前,向往外面呼声道:“进来。”

    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进来。

    高彦松问道:“枫叶先生到没?”

    一眉道长低下头,不语。

    高彦松叹了叹气,道:“枫叶先生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老夫已候多时。”

    此时屋檐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全身是红,但没有脸皮的人,他的脸正发着脓,眼睛就暴露在那堆烂肉里。

    原来,候子为寻得麒麟花,囚禁了枫叶先生,将其严刑拷打,枫叶先生见多识广,武功却平平无奇,骨头更是软的很,三下两下就招了,然而他以为候子会放他一马时,却被活刮了脸皮。

    枫叶先生得救于高彦松,当时就表示愿效犬马之劳。

    枫叶先生除了没有书生的名节,书生的所有毛病他都有,最是一身酸臭味。

    住得几天,就不习惯,便自顾云游四海去了。

    直到莫菲在张小义的手里骗走麒麟花,并服下药时,高彦松才一个激灵。

    他鸿雁托书给枫叶先生,得到的答案是:“杀了她,给冷雪喝她的心脏里的血。”

    这个娇媚的女人可不是善茬,无论计谋、武功。帮里那个男人没有在他的石榴裙下拜倒?

    高彦松心生一计,对莫菲道:“你把顾凡、冷雪抓来,以免他们跑了。”

    莫菲不敢多想,就应声而去。

    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一剑而已。

    只是心脏还在跳着。

    心跳着就好,他们把她的心挖出来递给枫叶大师。

    枫叶念着咒语,那跳动的心脏了,喷涌出红色的血,直往冷雪的嘴里滴去。

    冷雪的脸在变,变得像夕阳一样的红,残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残红散去,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面孔,让人想用尽天下美好的词汇都不够形容,最后只留下一个字:哇!

    这一声“哇”让一眉道长近八十年的修行化为灰烬!

    “不知道那个会不会影响”

    枫叶先生一见一眉那副贱兮兮的样子,立即就懂了,因为他同样淫荡。不过枫叶还是知道自己的地位,道:“冷姑娘果然是秀色可餐啊,不过得堂主先。”

    一眉道长一千个不愿意,也只得忍着耐心,贱兮兮地道:“那应该,应该的。”略顿,又道:“我第二,先生可不要跟我抢!”

    枫叶怒道:“凭什么?”

    此时高彦松已经走到冷雪身边,一脸淫荡,像观看一件艺术品一样左右瞄着。

    冷雪听见这几个无耻的人的言论,心凉了一截,只盼着死了算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

    此时窗外传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

    一眉道长一惊,道:“谁?”

    “你云爷爷!”

    掌如风,一眉道长没反应过来,一掌已经拍在面上,隐隐作痛。

    一眉道长举起绝尘挥去整个屋内家具四散,那道颈风绵绵不绝,与一眉的绝尘相对,“轰”的一声,整个小屋就振动起来,瓦上的雪也瑟往下掉。

    一眉感到后脊发凉,一股更加凶猛的力道袭来,避无可避,只能那身子硬顶。

    “啪”的一声,一眉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一掌势大力沉,已将他震飞三米开外,重重撞在墙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灯笼会弟子黑蚂蚁搬家一样袭来,带头的是陈权,智勇双全的陈权,年事已高的陈权。

    陈权用的兵器是一根马鞭。

    陈权智勇过人,他却几乎不说话。一年下来,他可能就说过十几个字,最多的一个是“是”。

    于此同时,在雪地中也爬出了三个人影,个个贼眉鼠眼的,两个高的站两边,矮小的站中间,形成一个“v”,正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三绝。大哥最矮,叫绝天,两个弟弟分别是绝云、绝风。

    陈权的马鞭摔在绝天的脸上,绝天大骂道:“你是何人?”

    只见绝天的脸上横了一条印记。

    绝天大怒,一掌推来,如山峰倒塌一般。

    陈权不敢大意,避其锋芒,退将开去,这一掌拍空,拍在那些弟子身上,痛苦着倒下去一片。

    陈权再次举鞭就上。这一鞭呼呼带风,如腾蛟起凤,如长沙落日。

    这一鞭落在绝天的腰上,绝天疼痛着,叫唤着。

    “这下知道谁才是老大了吧?”

    绝云讥笑道。

    绝天道:“你来啊。”

    绝云道:“我来就我来。”

    说着一掌就往陈权头上拍去。

    陈权一个闪身,一鞭抽在绝云的胯部,绝云痛得哭爹骂娘,这下是真的绝了。

    三人准备拔腿就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大厅,“你们三个废物!”

    绝云、绝风、绝天一惊,跪倒在地,道:“师父,师父!”

    此时一个光头大汉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堂中间,没人发现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就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已然感到了杀气。

    绝天、绝云两人如临大敌,但突然又跪着磕头求饶起来。

    那个壮汉站在大唐中央,似乎四周都是巨大的浪一样,吹起众人的头发,即使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但是方圆十里,都能感到了杀气。

    此时高彦松还是依然围着冷雪周围,像参观一件艺术品一样。

    “高堂主,再美的女人,你这龙阳之好,恐怕是对牛弹琴了。”

    那壮汉江湖人称“绝”,无名字,无姓氏。

    绝,天地之一绝,武林之一绝。

    此时,绝对着高彦松道。

    高彦松对女人无兴趣,这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然,因为如此,才迅速地在南宫白身边成了红人,只是背地里对着南宫白做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高彦松为弥盖真相,认领两个孤儿做儿子,教他们武功,但没教他们做人,哥哥高手武功平平,兄弟高见却空有一身蛮力。当然,人人皆知,那不过是高彦松泄欲的两个工具而已。于是高家两兄弟是越长越残不说,越是越大越无能。

    此时高彦松恼羞成怒,骂道:“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绝哈哈一笑,走到高彦松身边,道:“不如借花献佛,在下倒喜欢得很。”

    说着,手就往冷雪的肩上抓来。

    冷雪紧闭着眼,心道:“糟了,今日若遭凌辱,我如何面对顾凡哥哥,我唯有一死了之。”

    正当要咬舌自尽,一个声音划破长空,“住手!”

    冷雪大喜,大叫道:“顾凡哥哥,我在这里!”

    顾凡拿着竹剑,就像拿着一条青竹蛇,因为那剑就像一条蛇一样动起来!

    蛇向绝的咽喉咬去!

    绝不慌不忙,因为他的周身就像大海,顾凡的竹剑就如同刺在水里一样,不仅速度慢了下来,准度也偏了下来。

    顾凡一惊,从未见如此神奇的武功;正当迟疑之间,如排山倒海般的浪向他袭来。

    那是绵绵的掌法,就如同巨浪一样惊涛拍岸!

    顾凡领教过这种武功,但三绝虽会得绝的一招半式,但终究跟绝的差异是巨大的,这套掌法在绝的手里,就如大海一样的残酷和有劲道。

    顾凡感到手腕上的力道旋涡一样,使得他发不出力气,这一剑刺空,只得半道收回,一跃而起,退到三米开外。

    那巨浪也呼呼地把来人向四处吹去,有的人摔出窗外,有的砸在梁柱上,把其余的人群吹出一个大大圆。屋顶上的瓦片铛铛地掉在地上,碎了。

    当然蜡烛也被吹熄。

    雪花落在脸上,是冰冷的冷。

    冷雪从见到顾凡,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来了,此时又担心起顾凡的安危。

    屋里一片漆黑,冷雪感觉有人连连抱起她,首先是一怔,准备挣扎,但随即就感觉到了是丈夫;他的气息她太熟悉了。

    顾凡负着冷雪,像燕子一样掠过窗,向雪地疾驰而去。

    山下是一片梅林,雪地一泻千里。

    远处的江水,流荡着几处萤火虫一样闪烁的船帆。

    “往哪里走?”

    绝穷追着顾、冷二人不放。

    顾凡背着冷雪走不快,放下冷雪,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冷雪道:“顾凡哥哥,你小心!”

    然后转身向梅林深处奔跑而去。

    绝拦住了顾凡,阴笑道:“你小子可是艳福不浅啊。”

    随即追上来四人,首先到的是高彦松,然后分别是陈权、绝天和绝云。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金钱帮弟子。

    顾凡没有说话,一脸俊酷地望着众人。与其说是绝拦住了顾凡,不如说是顾凡一个人拦住了这群人。

    顾凡还是没有说话,雪,飘雪!在静夜里,没有星星,却有闪烁的萤火光。

    绝还是那样讥笑着,道:“顾凡小子,你可知道,我杀了你,你的那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可归”

    “啪!”

    动的不是顾凡,是陈权!

    陈权一鞭就扇在绝的背上,如此变故,众人都始料未及;绝吃痛,愤怒之下,一掌如巨浪一般,浩浩荡荡地拍向陈权。

    “啊”的一声,一柄剑插入绝的胸口!

    剑,绿色的剑,绿色的竹剑!

    但现在,他已经是红色剑了!

    绝,红色的绝!

    但即便如此,那股绵绵不绝的掌还是分毫未减地拍向陈权。

    陈权迎难而上,一鞭扇在风浪中,如石沉大海。“啪”的一声,被巨浪吹散了去,重重地摔在十米远的雪地里,久久不能爬起来。

    顾凡乘胜“刷刷刷”刺出三剑,每一剑都带着分毫不差的准头,每一剑都要向他咽喉,但每一剑都被他躲得差之分毫。

    剑剑就从他的体毛上划过,没有带走一滴血。

    绝顾凡此生此时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他甚至怀疑,即使他的师父亲自出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一丝恐惧在心里闪过,他甚至有些沮丧。

    只见绝双目充满着杀意,一步步走向顾凡,他的胸口的血仍然像泉水一样流出来,在雪地上撒下一条血路。

    顾凡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就在这时,绝惊人的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双掌拍向顾凡,如双风贯耳,顾凡只感觉一阵“轰隆”,竟忘了还手。

    正在顾凡坐以待毙时,那两掌之势泄去了,流星划过天空!

    绝的双肩上都插着一把刀,飞刀!

    阿青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的林浪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那孩子沉沉的睡着。

    谁也不知道抱着孩子的林浪是怎么发出飞刀的,就像这孩子不知道刚刚在这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命悬一线的战役。

    绝呆呆地望着,有些不信。

    此时林中走出一个绝美的女郎,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妇女,脸蛋还算标致,但就是胖,胖得身高和体宽差不多。

    所以,她更像是滚来的,不是走来的。

    除了胖,最显眼的就是红!

    一身的红,就包括头发都是红的,即使是夜,也鲜明得耀眼。

    她就叫红!

    见到女人,绝比见了飞刀更加害怕起来。

    生活中,遇见更糟糕的事时,糟糕的事就都小事一件了。

    因为红说话了,道:“老不死的,又给老娘四处沾花惹草?”

    绝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和淫荡,反而像一只乖巧的宠物。道:“宫主,奴才不敢。”

    原来红就是天山莲花宫宫主,绝只是她手下最得她宠溺的男儿。

    “奴才参见宫主!”

    绝云、绝天把脸埋在土里,毕恭毕敬地道。

    红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那三人就不敢动了。

    此时那个闪着萤火之光的船帆靠岸,上面奏乐着,琴声悠扬地向梅林这边走来。

    十八个面带白沙的女子和十六个裸露胸膛的壮汉,吹拉弹奏地向这边走来。

    “拜见大宫主!”

    走到红跟前,跪拜道。

    “起来吧。”红一抬手,然后又望向那三人,白了一眼,道:“你们仨也起来吧。”

    “谢谢大宫主!”几人如获新生般站起来。

    雪莲宫主道:“胜。”

    十六个男人中走出一个,他的妆容就跟其余十五个没有分别,跪在红面前,道:“胜在!”

    雪莲宫主道:“从此,这宫中之事,你说了算。”

    那个叫胜的眼珠子一转,道:“多谢宫主。”

    话音刚落,一把刀就插在在绝的左胸,鲜血喷涌而出!

    于此同时,绝也双掌拍在胜的双耳,他的双手托着胜的头,就像握着一个黑色的西瓜。

    两人都一命呜呼了!

    雪莲宫主满意地笑了,道:“很好,很好。”然后淫荡地看向绝天、绝云,道:“现在宫中差了两位男丁,不过,也不能便宜了你二位”

    雪莲宫主思考片刻,道:“这样吧,你俩打一架吧,谁赢了,我就是谁的。”

    那十五位男丁听了,都嫉妒地望着两位,倘若眼神是把刀,那两个瘦弱的二绝已经被捅了千刀了。

    但是,捅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

    红雪莲宫主话音刚落,他俩就动手了。

    而且上来就是拼命,绝对没有给对方一点点机会。

    绝云的双掌拍向绝天,绝天的双掌拍向绝云。

    如斗牛一般!

    “啊”的一声,两绝都向雪地里倒去,半天没了声息。

    “烟。”

    雪莲宫主对着那十五人喊道,但是半天没人应答。

    此时雪地里走过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用一根烟枪拍打着雪地前进。

    “我要杀了他!”

    嘴里念念有词。

    雪莲宫主脸色一变,道:“烟?”

    顾兮兮瞎了眼,听觉异常好,停下脚步,道:“宫主?”

    说着向这边跑来,但没跑两步就摔了一跤,四肢向爬行动物一样匍匐过来,一把抱住了雪莲宫主的腿,道:“宫主,我想死你了!”

    “破!”

    在雪莲宫主嫌弃的白眼里,一把柳叶刀已经穿过了顾兮兮的咽喉。

    “柳,你这是干嘛?”

    一个穿着跟十五人没任何分别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把沾着鲜血的柳叶刀,躬身道:“宫主,她已经废了。”

    原来顾兮兮不是青城十三子的三爷,是雪莲宫主的七位比较有名的男宠之一,分别是绝胜烟柳满黄都,取自于韩愈的“绝胜烟柳满皇都”。

    “烟三爷在王爷府身边埋伏了够久了吧?”

    高彦松对雪莲宫主道。

    雪莲宫主上下打量了高彦松,很嫌弃地道:“高堂主,女人的好,你是无福消受的了。”

    高彦松一时语塞,怔在那里。

    雪莲宫主才缓缓道:“哦,应该是高尊主才对,若我所言不假,你视作石先生为隔袍之欢,一心一意辅佐他,甚至搭上整个梧桐拍派,至到他娶妻生子,你才因爱生恨,处心积虑地除之而后快的吧?”

    在梧桐派一众人的嘘声里,高彦松厉声道:“住嘴!”

    雪莲宫主嘻嘻一笑,道:“好,好。不是就不是,急火攻心呐,高尊主。”

    北风呼呼,雪花飘飘。

    当雪要埋了绝天、绝云的时候,雪中站起了一个,被雪盖的脸,已经不知道他是绝云还是绝天。

    雪莲宫主,红!

    红的脸上闪现一丝惊喜,伸手温柔地握住那人的手,只见他已经筋疲力尽,血在胸膛里流出。

    “今夜跟我走,我给你补补!”红牵着他的手,一摇一摇地走了,忽然高声对那十五人道:“柳,以后他就是绝,你们都得听他的。”

    在一众人嫉妒、恨、还有羡慕的目光里,那人已经笑烂了嘴。

    瘦瘦的身体,仿佛还没有红的三分之一。

    但他开心,她也开心。

    绝与红。

    荒与诞。

    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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