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爱自身为重
妇人一脸和颜悦色道:“自然是来给你说媒了,咱们进屋去说吧。”
玥葭尽量让自己保持客气,用一种平和的口吻道:“不好意思,我这里家徒四壁;无茶水待客;还望婶子见谅。还有,我一个人惬意自在的很;没必要找个人给自己添堵。再者婶子外面的风言风语,我不是没有耳闻。城中到处传言我同外男共处一室,简直不知检点。还说来日谁要同我结亲,更令祖上蒙羞。所以,我一个万人嫌;你同我讲来与我说亲;怕不是当真以为我好糊弄吧。我告诉你,趁我脾气好;赶紧走。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同那树一样走着进来;抬着出去。”
妇人心想这孩子怎的这般嘴上不饶人,面上她耐心解释道:“玥儿婶子这次真的没诓你,那公子家世人品真的挑不出毛病。祖上三代为官,他自己以经商为生;同诸国都有贸易往来。每年也会布施;修建学堂屋舍;将没有收入的人全部安排进自己的铺子做事。起初我让他相看了许多姑娘,可他都瞧不上。直到在街上瞧见了你,他这才有了成家的打算。这不让我来问问你,再说了你难道忍心见你爹娘在九泉之下;都要担心你的后半辈子不成。”
玥葭耐心快要耗尽道:“我爹娘要是当真不放心,自会托梦于我。还有婶子我家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另外回去告诉那位公子,别自以为是;眼高于顶;当真以为谁都喜欢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将自己当一回事的人。还有我生于天地,是为自己开心;不是为了委曲求全的活着。所以,有些事就不劳婶子多此一举了。”
妇人看着一意孤行之人,同她理论道:“不要有三,无后为大。你现在年轻自然觉得有些事无所谓,可等你老了;你怎么办?总要有个人能照拂你不是。”
玥葭听着此话,将杯盏衰落一地道:“婶子世间人,并非人人都是孝子贤孙的。女子之身,更不该被桎梏于礼教规矩;迂腐愚昧的思想中。她们也可以是顶天立地的存在,是能开疆拓土;俾倪天下的王侯将相。而不管日后我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前路又会如何。首先我得是我自己,去活成我自己想要的样子。能有让自己立足于世的根本同底气,而不是身如浮萍柳絮;经不起一点惊涛骇浪;风雨摧折。婶子你我同为女子,我也问你一句话;你嫁给我叔的这三十载你有几年当真是觉得幸福的。人的幸福美满,安乐自在其实并在于成家立业;子孙满堂。而是在于我自身觉得充实快乐,是我给予自己的满足。再者世间万种情,又何必非困于男女之情。不能心有高山,去站的更远;让自己的眼界更为开阔。去做翱翔九天的龙,而不是做那井底蛙。”
妇人感叹道:“当真是离经叛道,一身反骨。只是可惜你我都未生在一个清明开放的年代,能让自己做主自己的一生。玥儿婶子很佩服你,也能明白你。但婶子也没有恶意,只是想你能过的舒心些。”
玥葭道:“婶子我明白你之意,但我一个人挺好的。还有方才失礼之处,也请婶子多多海涵才是。”
妇人回着无妨,拜别玥葭回了城。玥葭让沧澜明日再练便是,先去温书。沧澜小心翼翼问道:“一会儿我想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等办完事,我自会立刻回来的。”
“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用事事请示于我。”玥葭说完管自己去了后院采收草药。沧澜一刻不敢耽搁,去了城中。天空染上金色的黄晕,银白的月光散落于大地;照亮归家路时;那于各家飘出的炊烟同饭菜香也让归心似箭的人加开了归家的步伐。
玥葭看着推门而入的人让他赶紧洗手吃饭。沧澜回着这就来,在洗手池旁洗完手;也坐下同玥葭一同吃起了饭。饭后,沧澜收拾着碗筷;玥葭坐于水榭做着明日要去卖的香。
沧澜拿着一盘糕点走进水榭坐下道:“卿卿生辰贺礼给你。”
玥葭看着沧澜送给自己的那支玉簪,让他等一会儿;便管自己走了。半柱香不到,玥葭便拿着一件新做的衣裳走了回来。“给你的。”
沧澜满心欢喜从玥葭手中接过衣服,抱于怀中难掩激动同玥葭保证自己定会珍惜着穿的。玥葭言语着随便你,将一块香给了他。“能驱虫的,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还有我不过生辰的,但多谢了。”
沧澜怯生生回着下次自己会记着的,同玥葭道过晚安;便先回房休息。第二日一早,玥葭召来送物鸟;将每位顾客定的香同一块写着他们地址的指示牌挂于她们脖子上后;送物鸟便也走了。屋外沧澜喊玥葭吃饭了时,出来的玥葭拿上几个包子;喝完已经变温的豆浆同沧澜交代了两句便也去了山上。“我去挖些笋午时就回,你好生练功;温书不得偷懒听见没。”
沧澜让玥葭注意安全,将人送出门;收拾好碗筷;继续练起了武功。午时已过大半,沧澜看着仍就未归的人;也立刻去了山上寻人。山中,玥葭看着从四面八方爬出朝自己吐出毒液阻断自己去路的蜘蛛;那只从树上出现从口中向自己吐出毒丝的大蜘蛛。
扔出手中火石烧着小蜘蛛的同时,也挥剑斩向了毒丝。可那毒丝坚韧如铁,任玥葭如何砍它都纹丝未动。从火中冲出的小蜘蛛吐出蛛丝缠上玥葭四肢时,玥葭闪身避开;大蜘蛛也化人使出毒液形成的飓风打向了玥葭。
玥葭再难闪避整个人被毒液侵蚀,坠落于地;疼痛难忍;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也似乎看见了跑来的沧澜。可全身麻痹同袭来的黑暗,让她再难言语一句。沧澜看着那群碍事,又找死的蜘蛛单手将它们全灭后;抱着玥葭下了山。
三日后,醒来的玥葭看着照顾自己的沧澜;自己没有知觉的四肢;也明白毒素蔓延到了自己的血液中。沧澜劝慰玥葭会好的,如今养好身体要紧。大不了,过些时日;去别的地方找其他大夫看看就是。
玥葭让沧澜冷静些,告诉他自己无事的;让他将放在梳妆台前的锦盒拿来给自己。沧澜走去梳妆台将锦盒拿上交给玥葭时,玥葭也打开锦盒将里面的铭牌拿了出来。“这是当年将你托付给爹爹之人,交给他的铭牌。后来,爹爹拿着铭牌托人四方打听才知才铭牌为江州楚家所有。之后,爹爹也亲自去查证过。但因为那时你年岁尚小,爹爹便未告知你此事。可如今你既学有所成,也该回故里看看了。”
沧澜看着玥葭交给自己的铭牌,摩挲着咬牙不舍道:“卿卿,我不想走。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想留在你身边。”
玥葭眼中透着失望,怒不可遏一巴掌质问他留在这里能做什么?靠自己养活一辈子不成。随后静下心来语重心长道:“沧澜,我想你心有鸿鹄;志向高远。能去看看外面天地,去做出一番成就。而且若非你拖累于我,你以为我想留在这里。沧澜,聚散终有时;你我该分道扬镳了。”
沧澜几乎将手中铭牌捏碎的一瞬,眸中含泪问了一句你我可会再见。玥葭字字诛心,眼神冰冷回道:“不会,因为不值得也毫无意义。”
沧澜大声告诉玥葭自己是真心的,让玥葭相信自己一次;别拒人于千里之外。玥葭看着眼前令自己看不透的沧澜,只是语重心长道:“沧澜,你与我起誓时;我信你字字真心。可一辈子太过冗长,又太过短暂。爱自己我都嫌吃力,又何必自讨苦吃。”
沧澜看着眼前虽在眼前,但又宛如令自己远不可近的玥葭;彻底放下同她道过别便回去收拾了行李。等候在院中的玥葭看着收拾好行李走来的沧澜,将一袋同干粮同银子给了他。“日后,你自己多加珍重。”
沧澜接过干粮同银子,将心底疑问问了出来。“那些妖怪几次三番想杀我的理由,卿卿可否告知我。”
玥葭回道:“因为你身上有他们需要的某件东西,可沧澜我想活命。所以,此后你我莫要再有瓜葛了。即便来日再遇,便也当作陌生人吧。”
沧澜让玥葭好生吃药养病,谢过她这些年的照顾;策马赶去了江州。而那天晚上,玥葭也死在了一场大火中。来到江州打听自己身世的沧澜,也从当年事的知情人中知晓了事情的全貌。
当年一位自称楚老爷结发妻的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前来寻夫,在楚家门口跪了一日一夜;才让当时的楚家主母同意留下了两个孩子。可与此同时,楚老爷也休了自己的结发妻。毕竟,楚老爷之所以能发家致富;也是因为楚夫人乃郡主;家底身后。
于是,他根本不敢忤逆楚夫人的意思。便一纸休书当众休了原配,那女子也接受此结果孤身留在了江州。可惜不到半年,不知为何楚家小公子失踪了不说;那原本的楚夫人更是被人发现死在了荒郊野外。据说那女子死状凄惨,到死都未合眼。
第二年,如今的楚夫人整日喊着冤魂来索命了;不到半年就去了。楚老爷料理完自己夫人的身后事后,再给自己的原配超度完;再庙里供上长生牌;便举家搬迁去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