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陌路殊途
清醒的千雪气急攻心吐了血,想要站起身;却又再度倒地;声嘶力竭落着泪喊道:“修阎,你给我出来。”
现身的修阎蹲下身道:“被自己最信任之人背叛,伤害的滋味怎样?”
千雪眸中泪再无,恢复冷静道:“你解气了,要是不够;杀了我你看如何?小阎罗,你赢了。所以,有些事你我该清算了。”
“可以,不过换个地方再谈吧。”修阎说着带千雪回了净土。
两人于竹亭落座,正式谈起了天。千雪先行开口道:“当年山海村变静海,我灭族时你应当做了什么对嘛。不然,他们怎会安好如初?”
修阎道:“偷龙转凤,不止他天族会。只是因我洗去了他们的记忆,他们自然不会再记得前尘。只是可惜,龙族注定会毁于凤冷熠之手。因为当年你父亲为复活你,生祭了整个龙族。而等到时机成熟,你也注定死于他们之手。所以要想避免此事,龙族同你之间只能活一个。”
千雪起身言语着我要回去,朝竹亭外走去的那一刻;修阎抓住她道:“你凭何认为我会放你离开。”
千雪从他手中挣脱跪下,极尽卑微之姿道:“我求你放我走。”
修阎怒火中烧,一把拽起千雪;又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道:“娇娇儿,不要屈膝下跪;不要折自己傲骨。对谁都不可以,包括我。还有我只要一个理由,你造幻境;以身为局;囚我于诛魔台;又保净土无虞;不杀我是为何?”
千雪看着执着于真相之人,也将那个理由告诉了他。“因为净土众生无辜,他们不该被你牵连。至于我不杀你,是因为当年我给你八条命的同时;就给你下了死咒。你敢起杀念,屠人间;便会当即烟消云散。不然,你以为后来天帝何以会同意我的计划;来试探你。还有诛魔台外有我布下的净化阵,百年足以令你脱胎换骨。不然,你以为你体内心魔何以未在苏醒。你得到了答案,现在放我离开。”
修阎却放声大笑,抓着她的胳膊问她为什么?能算计自己到如此地步。为何能视若无睹自己的真心,伤自己至此。千雪平淡开口道:“因为爱你的是玥葭,是我的那一半残魂。不是我,花千雪。还有小阎罗,我不重情;也明白自己该恪守的职责是什么?”
修阎一拳砸向柱子,看着离开的千雪伸手抱住她;在她耳畔如恶魔低语般同她道:“卿卿这可是我为你造的囚笼,你岂能走。”千雪被袭来的黑暗吞没,倒进了修阎怀中。
修阎将人抱回房中,望着千雪安睡的容貌;触摸着她的脸庞想着娇娇儿我们就看看最后鹿死谁手吧。修阎离去的那一刻,也在门外设下了一道结界。凤也看着当真闭门不出,于玄冥宫静思己过之人;也命人去请了他。
冷熠看着前来请人的侍女,同她一同前去玄冥宫见了凤也。凤也看着前来的冷熠让人奉茶后,端着茶水进来的侍女将两杯热茶放在便也告退了。凤也直接了当问冷熠打算如何处理静海之事。
冷熠起身拱手作揖道:“父帝,在儿子回答你此事前;你可否先解答儿臣几个问题。”
凤也应允,冷熠道当年可是你偷梁换柱;借着迷途香令千雪滋生心魔差点屠了全族。还有红莲村,千雪历经两次生死;是不是拜你所赐。”
凤也只让冷熠拿出证据来。冷熠让凤也稍安勿躁,取下腰间玉环令花季同文岳现身在了凤也眼前。凤也这才明白他去鬼都的理由后,问冷熠这是何意?冷熠回以对簿公堂四字,让二人将所知之事说出即可。
文岳先行开口将当年凤也兵分两路,让自己先去山海村解决后患;在将静海同山海村偷梁换柱用迷途香至清歌滋生心魔屠杀自己亲族之事说了出来。花季紧接着道:“当年就是他在我离开静海后,将我杀害剥腹取子;把她扔在了静海。之后,他更是将我的魂魄封印在了一个傀儡之中造了一座居住着披着人皮实则为山精鬼怪所化之地的红莲村。所以,千雪被他父亲送回我处后;我才会想要杀了她。”
凤也震怒,指责他们造谣生事;问冷熠当真想弑父纂位不成。冷熠回着不敢,让凤也消消气。气定神闲道:“父帝,儿子还有位故人要见你呢。戚拂,将人带上来。”
戚拂领着躲于斗篷之下看不清容貌之人踏进大殿时,凤也也莫名不安了起来。就在那人扔去斗篷,露出真容的刹那;凤也整个人差点往后倒去;扶着桌案颤抖着手指向他惊魂未定道:“你应当死了才对,怎会出现在此。”
真正的凤也面容被毁,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哑着嗓子道:“自然是因当年你杀我灭口时,我暗中分离一半元神逃至下界;附身在了别人身上。不然,我怎有机会回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恢复真身的容弑好奇且不解的问冷熠两次,他是如何做到两次避开自己的耳目;将他们带来的。冷熠道:“我父亲有一只自己豢养长大的寒鸦,用来负责喂他传递消息。至于做到瞒天过海,避开你的耳目;很简单。红莲村那次因卿卿以一叶障目遮天,我自然能避开你的眼线;同父帝相见。至于鬼都之事,能不被你所知。自然是因为你的人, 早在那之前被我悄无声息处理了。”
容弑拍手叫绝,怒不可遏看向凤冷熠道:“殿下当真是好算计。”
“容弑,你生为上佛;罔顾苍生。李代桃僵,扰乱十二界安宁。山海村,红莲村上千条人命。灭静海,屠龙族;杀我母神。条条罪状,够你死上百次了。”
冷熠挥剑杀向容弑的同时,不想遭池鱼之殃的四人早消失无踪。冷熠看着将诸神法力融会贯通的人,问他当真可还有良知。容弑狂妄自大,目空一切道:“能为我而死,是何等的荣耀。”
冷熠以故心毁去他所用法器的同时,却因为容弑体内封印的诸神元灵;根本不敢真的下死手。容弑看着有所惧惮的人,肆无忌惮的攻击着冷熠。冷熠扛下一波又一波攻击,在心里想着不知他可否已经处理好那件事。
来到那座怨气冲天,血腥味浓重之地的夜恒。看着于鬼火映照下清晰起来的殿宇,半生不死;被雷电锁住的诸神;盘踞在他们身上吸食他们本源之力的灵虫;转身离开的同时自门中飞出的鬼蝶也随夜恒一同回了冥界。
容弑突然神力锐减,被冷熠一剑贯穿了心脏。可他随即双手合十,念起了经文。冷熠周身咒枷突现,坠落于地;只觉头痛欲裂的瞬间;容弑也在冷熠的威压之下周身渗血;逐渐化作了一具白骨之躯。
他言语着为什么?看着出现在此的另一人;眼中倒映着说不出的恐惧时;也化为了他手中的一朵花。冷熠看着坐于九头鸟背上,身穿一袭金盏飞天衣衫的浮音;擦干嘴角血渍;语气嘲讽道:“我还以为阁下做惯了小人,都忘了什么叫正人君子呢。”
浮音一脸和善道:“不管阁下信与不信,此事本尊并不知情。只是尊驾今日修为,怕不可同日而语吧。”
冷熠看着自以为是,一副冷漠之态的人问他究竟想从卿卿那里得到什么?浮音留下一句阁下心知肚明后,便同冷熠辞别回了万佛殿。“当年你们未能如愿,如今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冷熠想着踏出九霄殿,让念若同戚拂点好将士在天门等自己后;便独自去了绝命殿。
绝命殿中已然不人不鬼的凤也,看着亮起的灯盏;自门后走来的人;也回忆起了同他遇见时发生之事。那日我同冷熠于人间相遇时,他不问前因后果;便将我重伤;带回天族囚禁在了此地。“逆子,你就不怕来日东窗事发;万世唾骂。”
冷熠将蜡油一滴一滴倒于凤也溃烂发臭的皮肉上一脸阴鸷道:“当年你传信回来那日,我去寻了娘亲。娘亲,告诉了我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当年是你用整个灵族作为要挟,让她嫁给了你。你怕她杀了你,就给她下了挡厄。所以,千雪给你下的咒;才会没要了你的命。你可知当年外祖父选定的灵族继承人是娘亲,可你断送她的一生;更是让她从一个千娇万宠的灵族公主成为了被困于天族;再无自己一生所求的天后。娘亲说她此生最悔,便是没有亲手杀了你。不过我不打算一刀结果你,我要你体会死亡渗透全身的恐惧;然后在一点;一点看自己化为灰烬。对了,娘亲她没有死;身上的挡厄也没了。她走前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说藏欢于她是最大的讽刺。”
冷熠转身离开踏出那道门的同时,绝命殿中响起的哀嚎;悲鸣也被隔绝在了门中。冷熠一身寒泉大氅变作澜夜战衣,前去天门同等候中的两人汇合领兵前去了静海。
千雪看着沉睡于静谧地的亲族,那个执剑贯穿自己父亲胸膛的人;唤着爹爹朝前跑去的瞬间;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阻隔了。随后,耳边响起的都是对自己引狼入室;识人不清;连累全族惨死的谩骂。
千雪捂住耳朵,跪倒在地不停忏悔着自己之过。“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梦境外,修阎看着气数将尽的之人;也去往了她的识海。可那里已然万里寒霜,黑暗侵蚀。唯一亮着的只剩那盏维持她生命不陨,却快要熄灭的心灯。修阎单手于冰面化出烈火,变出一朵破冰而出;包裹千雪身的火莲飞身施咒道:“花千雪,你难道当真要当懦夫;弃还有一线生机的静海不顾。”
修阎的话,令千雪于沉睡中苏醒;跑向了屋外。可随即她又被一道看不见的力量挡了回来,但千雪明白自己仅剩的力量尚有用处;于是只能从地面爬起对着结界大喊修阎放我出去。
鹤灼看着心烦意乱,又不愿去见她的人也揽下了此活。“我会将她送回静海的。你呢,可有话带给她。”
修阎回着没了,管自己离开了。鹤灼言语着真是不诚实后,走去厢房撤去结界;让千雪跟自己走后;变回白鹤原形驮着她回了静海。路上鹤灼问千雪为何二者选其一,要选凤冷熠。
千雪道:“阿阎他是一只渴望自由的鸟儿,是一个遍体鳞伤;需要我用全身心的爱去治愈的小孩。可我很懒,也讨厌黑暗。所以,不想耗费心神去抓住他。他该走自己的路,去看更多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风景的。而且,有你们在他身边;阿阎并不孤单不是嘛。可冷熠同我树敌太多,到最后能信的只有彼此。而在他身边,我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好;能不用费心操劳;不挺好的嘛。”
鹤灼听着此话吐槽道:“说到底你就是觉得一个能让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照顾你衣食起居的人;才是你的良配呗。可是他们不是同样能做到嘛,为何主人会落选。”
千雪一笑道:“因为不用提心吊胆,能安稳度日;做我自己想做之事才是我所求。还有自己吃自己的醋,不觉得很可笑嘛。”
鹤灼一想也是,将人放下道:“姑娘到了。还有主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们夺走了龙麒的万恶之力,打算淬炼出善邪珠。”
千雪谢过鹤灼相告,让他平安归去后;鹤灼也返回了净土。千雪拄着竹杖踏入静海的一瞬,修阎也折断了自己眼前纵横交错的长生牌。向着某处行去的千雪,闻着越发凝重的血腥味;不小心跌倒摸索到什么后;也强忍心中悲恸拾起竹杖去了生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