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恶欲之下
喊着娘亲寻来的青樱,看着站在屋子外的两人;朝两人跑去想要问什么时;也看见了坐在地板上抱着一堆骸骨泣泪的妇人。青樱迈着沉重的步子强忍眸中泪走进屋子,握着妇人的手道:“娘亲,我们带弟弟回家吧。”
妇人魂不守舍应着好,在青樱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青樱看着仍未离去的两人,也同他们道了声多谢。千雪拱手作揖道:“斯人已逝,还请二位节哀。但我尚有疑问,不知姑娘可否给我解答。”
青樱让妇人坐着等自己一会儿后,让千雪问便是。千雪开口道:“我想知为何此地可鬼差横行,肆意杀人。”
青樱道:“死魂阁,如今罗刹鬼道的统领权在它之手;鬼差自然全都投靠了那里。而死魂阁那位不露面的阁主,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三月便要重新自行一次鬼差择选。可我们都知道进入死魂阁,便就意味着有去无回。而他们需要的不是鬼差,是食物。姑娘今日你仗义出手,我感激不尽。但日后,你还是小心些吧。”
千雪疑惑不解道:“罗刹鬼道隶属鬼都,难道鬼主不知此地事。”
青樱冷笑道:“姑娘,你觉得要是鬼主能担大任;罗刹鬼道何以人人自危。我所知的,皆以相告;便先告辞了。”
青樱扶起妇人告别后,追云问千雪现在怎么办?千雪咬着指头看向追云问他可知死魂阁所在。追云回着知道,可又担忧着问了千雪一句哥哥你真的认路嘛。
千雪弱弱回了一句当然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不认路。追云变出一只灵蝶道:“它会给你带路,还有答应我你定要回来。不准同爹娘一样言而无信,扔下我一个人。”
千雪同追云拉钩保证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将一只纸鸢给了他。“小追云,要是我一个时辰后未归;你便将纸鸢放出去。这银子和吃食你收好,不准再随便乱跑听见没。”
追云回着好,千雪解开发带;变回本相跟着灵蝶来到了渡海。于渡口休息的摆渡人,看着来人问她打算去何处?千雪回道死魂阁。摆渡人先是一愣,可随即便让千雪上船带她去了死魂阁。
冷熠看着消失的画面,质问一旁的夜恒你这冥帝到底还想不想干了;又究竟还有多少未曾相告的。夜恒一脸无可奈何道:“要是两界我能制衡,何以会有十殿阎罗;修罗鬼刹;魑魅魍魉同那位太阴帝姬和鬼都之主。还有追云他母亲便是鬼都上任之主,只是因他父亲是凡人。所以,他自小无法将一身鬼气融会贯通。玉溪不忍其子受苦,便同某一个人做了一笔交易。此后,鬼都易主;玉溪与其子更是不知所踪。”
冷熠问夜恒现在鬼都当权者是谁?夜恒回道:“一个身为凡修,却有太阴山之主命骨的凡人谢青衣。可他着实是两手一摊,闲事不管。于是,罗刹鬼道便也冒出了许多自立为王的;其中便属这死魂阁最为猖獗。”
冷熠只是骂夜恒他更罄竹难书,同他一道去往了鬼都。于鬼都调查了几日,都一无所获的暖悠;便管自己玩了起来。可那日自己刚会客栈休息,有备而来的黑衣人便就打伤掳走。后脚赶到鬼都的两人,看着祥和一片的鬼都;也寻了一个茶寮聊起了天。
冷熠先行开口道:“说说那位新任鬼主的故事吧。”
夜恒随即讲述起了那位鬼主的故事。“当年荆州突现邪神,恣意生事;扰的一方不得安宁。仙上门得知此事,便派了弟子前去探查。那时荆州百姓因心中不安,便家家户户张贴起了貔貅画像;于门口摆放起了貔貅石像。仙上门弟子来的第一日,便见棺材拦路;怨鬼指路;莫名来到了义庄。那日夜里,头戴白纱;脸上残留温热之血;身穿一袭荼蘼花般炽烈之红罗裙;手拿头颅的云樱一脚踢开了义庄的大门。可紧接而来的是剑指自己,问她手中所拿为何物的谢青衣。”
云樱眼中含泪,不急不缓道:“家中亲人的。我并非有意叨扰,只是夜里不好赶路。才想着借地歇歇脚,我这就走便是。”
众人听此收好剑,退守到了外面。云樱将头颅随意一放,坐于桌案上取下腰间酒独自喝了起来。拿着吃食进来的青衣,看着换上一群舞裙;将手臂同一双大长腿展露于人前的人;也别过了头。
云樱晃着酒壶中的酒,看向不敢看自己的人;浅笑吟吟道:“小道士,你又非六根清净的和尚;何以不敢看我。怎的是怕自己心性不坚,还是怕我坏了你的修行;误了你的飞仙得道。”
青衣看着闪现至自己跟前的人,吓的令手中吃食掉落的瞬间;也后退了几步。“姑娘,莫要打趣小生了。还有姑娘一身戾气,不免招来不好之物。这符文,便就送给姑娘辟邪吧。”
云樱接过符文,看着低垂着头的青衣;换回一袭罗裙道:“可惜,这符文于我最是无用之物。我要的,乃是一个能渡我之人。只是不知小道士你是否是那人,还有我可是生的面目可憎。不然,你怎的不敢看我一眼。”
青衣微微抬眸回道:“不是,还有只要姑娘一心向善;神佛自可渡你。”
云樱再度坐回桌上摔碎了酒壶。而后混合着鲜血的酒香味自空气中弥漫了开来。在外镇守之人突感不适,跪倒在了地上。青衣赶到屋外看着双目泛白,口中不断吐出黑血的众人;赶回屋内问云樱何以要这样做。
云樱托腮,眨巴着一双玫红色的双瞳道:“自然是因为我不想苍生太平,见不得众生安乐。不过小道士,我很喜欢你。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知你们是来荆州查案的,这头颅便算做我给你们的第一个线索吧。”
云樱离开之际,众人也再度恢复了正常。青衣则拿起地上之物,解开了包袱。可里面的并非真的人头,而是用泥土做成的假人头;同含在假人头口中的一张纸。纸上只写了棺材二字。
青衣看着眼前的五口棺材,逐一打开时;也在最后一口棺材中找到了尸体。可他望着那具尸体,握紧棺椁的手也不禁用力了。棺椁中的女子衣衫褴褛,周身是因各种刑罚留下的鞭伤;刀伤;烫伤。
一张脸,更是早面目全非;再难辨认。十指缺了两截,双腿骨折;扭曲变形。腹部更是有十几道杂乱无章,且五寸深的伤口。到底她生前经历了什么?此时大喊救命的百姓冲进义庄寻求庇护时,两个足有两尺高的大汉;也一拳摧毁了义庄的半壁堡垒。
立忍让同出来的青衣让百姓进屋躲避后,两人分别带弟子诛杀起了两名大汉。可他们都未出招,两名大汉便就化为了两朵樱花。此时屋中同时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同百姓的呼救时,窗户间也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剪影同十几个被倒吊起来正在将人吞吃入腹的影子。
可随着青衣施咒破门而入,鱼贯而出的百姓便就将青衣等人全部挤散了。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青衣他们也立刻追了上去。可逃出去的百姓却状似疯癫,对着空气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不停忏悔。
青衣等人看着身中离魂咒的百姓,为他们破解咒术后;也问起了他们此城怪事的由来。百姓面面相觑,全都选择了沉默不言。此时一个女子的笑声于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时,那声音也在不断说自己死的好冤。
百姓再度跪下忏悔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求你放过我们吧,当年之事当真同我们无关啊。”
此刻一排排大小不一,由浅至深的血脚印出现于百姓眼前的同时;百姓的脖子突然向后仰去;渗出了鲜血。青衣他们开天眼,挥剑斩去了缠绕百姓脖颈处的头发。手持黑伞,站于屋顶的云樱消失的瞬间;此城也恢复到了平常的普通的街市。
青衣问百姓难道当真要去阎罗殿伸冤不成。立忍出声附和,问他们难道当真要等家破人亡才肯悔悟。百姓似是有所惧怕,只能统一口径言道便是邪物作祟。青衣看着自掘坟墓的一群人,以退为进道:“师弟咱们回仙门吧,毕竟一群自寻死路之人;用不着我等费心搭救。”
一个村民走出来指着他们骂道:“既为修道者,自当要济世苍生。你们怎能弃我等生死不顾,只知明哲保身。”
青衣也不留情回怼道:“你们要想活,我们自会救。你们不想活,我们何必为你们搭上自己性命。”
站在人群中身穿一袭素衣,蓬头垢面的姑娘怯生生道:“你们当真能。”
可姑娘话未说完,便就让家中长辈打了一巴掌。青衣上前将人一脚踢倒在地,给了他一拳。立忍趁机将女子从百姓中拉了出来。女子看着鼻青脸肿的人,求青衣手下留情。毕竟,他好歹是自己的父亲。青衣听此,再赏了他一拳。“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好连畜生都不如。她是你女儿,你不想着护她安好;还这般打骂于她;何配为父。”
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擦干嘴角血渍;爬起身道:“谁让她不听话,非要乱说。”
女子道:“因为我想救你,想为姐姐洗清冤屈;更想娘亲能瞑目。这些年,你们扪心自问;可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众人沉默,女子同青衣道:“城南左巷展家,那里自有公子所求的答案。”
随后,女子带着自己的父亲;同百姓在立忍他们的陪同下暂住在了祠堂。青衣则独自去往展家,找了那个答案。义庄内,随着青幽色的烛火燃起;亡魂倾巢而出;踏荼蘼花而来;坐在棺椁上的云樱手捧骷髅把玩时;沉睡其中的小鬼灵也钻了出来。
“小主人,既然计划顺利完成了;我们何以还要留在这。”
云樱道:“那东西还不是还在嘛,我岂能袖手旁观。再者好不容易找到个有趣的小家伙,我自然要等玩够了再走。”
鬼灵严肃警告道:“小主人,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切不可贪恋红尘。”
云樱飞身抓住小鬼灵让它住嘴,看着攀附于身的彼岸花;变回白骨沉睡棺椁中时;此地也变作荒芜人烟;寒鸦栖息的坟墓。推开展家大门的青衣,看着于堂前三拜;喜结连理;接受亲朋祝福的新人;只是在想幸福便就当真止于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