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布下之局
那个晚上,众人忧心忡忡;无人入眠。直到第二日,清歌确定伤患无碍;只要好生休养一月;按时吃药自会痊愈的。一个伤患的亲眷拉着清歌的手道:“清歌此次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妙手回春。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们知道你不收礼。所以,还请接受我们一拜。”
清歌看着欲跪的众人道:“你们赶紧起来,这大礼我怎受的起。再说了,治病救人本我分内之事;诸位不必如此。你们要是当真想感谢我,那就照顾好自己;愿我的药庐再无人登门。”
百姓们还想说什么,清歌借口家中有事;当即拔腿跑了。来到九霄殿送糕点的琴诺,看着捏着眉心;愁容满面之人问他可是再烦忧静海同战败之事。
凤也指着案上奏折道:“这些是让我处置黎夜的,这堆是请旨让我剿灭山海村。你说说黎夜他怎么有好意思说他是战神的,我天族如今沦为各界笑柄;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还有山海村那边,本就已然人神共愤。我若在插手干涉,怕是只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琴诺给凤也按摩着太阳穴,让他放松心神宽慰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再赢回来便是。还有山海村那边,不若将此事交给黎夜去办你觉得如何?”
凤也心情转好,将此事交托给了琴诺去办。琴诺回着明白,叮嘱凤也记得早些休息后;告退离开了九霄殿。来到水榭凉亭的冷冽看着品茶,读书好不惬意的宣白坐于蒲团上同他道:“可否聊聊。”
宣白目不斜视,翻着掌中书道:“我这里不欢迎不速之客,还请阁下自行离去。”
冷冽直接甩出一句她在静海,求他出手助自己一臂之力。宣白讥讽出声,将书籍一扔起身道:“君主,自作孽不可活。况且,在下资质平平;没有力挽狂澜之能。”
冷冽起身重重跪地道:“你娘亲之事,是为父有愧于她;更对不起你。可此事关乎全族生死,为父求你了。”
宣白看着跪求自己,再无昔年盛气凌人之态的人;也回想起了那年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娘亲的少年。“父亲,孩儿求你。饶娘亲一命,孩儿会同娘亲好生待在水榭;不会再去人间了。”
可是那天,他却让我的娘亲魂飞魄散。只因她说了一句想回家,不愿再留在魔族;待在父亲身边。求他莫要让我步他后尘,成为活于黑暗;只知杀戮的妖魔。宣白眼神淬毒,凝视冷冽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我帮你很简单,让娘亲活过来。要是不能,你便同你的魔族众生下地狱吧。”
宣白管自己离去的同时,踉跄着起身;扶着柱子缓步前行;又跌倒在地的冷冽也一拳砸地落下了眼泪。“都是我,都是我的错。”回到家的清歌唤着白祁时,在屋中照顾黎夜的白祁也立刻冲出来抱住了归来的清歌。“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清歌同他道着对不起,问他可有吃过饭了;还有那人如何了。白祁拉着清歌往屋中走,告诉她自己已经备好了午饭。那个受伤的哥哥,已然无碍了。清歌听着此话,夸赞白祁当真是个有担当;能让自己依靠的小男子汉。
白祁一脸骄傲拍着胸脯道:“那当然了,我可是男孩子。阿姐一会儿吃了饭,去休息就成。剩下的事,又我呢;阿姐不用担心。”
清歌回着好,看着饭桌上那四碗有些烧焦的菜。尝起来时,握紧筷子的手也不免用力了几分。白祁低垂着头道:“阿姐可是不好吃,对不起。日后,阿祁一定会努力学做菜的。”
清歌放下碗筷,将饭咽下道:“怎会,阿姐觉得挺好吃的。只是你一个小孩爬上爬下总归危险了些,日后要多注意些知道嘛。”
白祁回着好,也开心的笑了。清歌让白祁先去玩后,前去厢房医治了黎夜。可她看着他身上残留的伤,也不禁怀疑那非是凡人所为。可眼下自己实在累的很,帮他处理好伤口;便先行离开回了房中休息。
来到降仙殿的琴诺,看着变作食铁兽惬意的吃着竹子的云团;唤它过来摸着它的头道:“你家主子现下就在山海村,你去寻他一趟吧。告诉他,让他查查山海村中有没有会术法的孩子。要是有,将人解决了便是。”
云团回着明白,拜别琴诺去了下界。熟睡中的清歌被一声巨响惊醒,赶忙跑去了前院。她看着平安无事的白祁暂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望着变作废墟的屋子;站在废墟旁的黎夜同站在他身旁的那头雪白色小鹿。
眼神带刀,阴沉着脸望向黎夜;面容和善道:“小公子,可想好怎么赔了。”
黎夜看着表面和颜悦色,可实则恨不得灭了自己的人;只是拱手作揖道:“姑娘做主便是。”
清歌直接报价十万两。并同黎夜解释道:“这十万两只是修缮房屋的费用和补偿费。至于你的医药费,同你和这只神兽的住宿费得另算。”
黎夜心下吐槽清歌真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面上回着没问题,将十万两银子给了清歌。清歌清点过银子,让黎夜自行去后院靠左边的房间随意挑一间住就成。清歌带着白祁离去后,黎夜也问起了云团来此的原因。
云团虽将来意如实相告,可黎夜听罢只是叹息道:“她又何以非死不可。”随后,他施法修缮好前院;带着云团回了后院。躲在屋中透过铜镜看见此幕的清歌,也确定了他定来历不凡。
午时,清歌前去给黎夜送药时;问他能否同自己谈谈。黎夜回着好,让清歌有话直说便是。清歌开门见山将自己顾虑道了出来。“山海村,不容许会术法之人存在。而我不管你的身份,来历是什么?我只求祁儿同村中百姓安然。”
黎夜为让清歌安心,也道出了自己受伤的真相。“天魔大战,一将枯骨;我输的彻底。但你放心,待到痊愈我自会离开。”
清歌看着摔碎的汤碗,心有余悸;整个人都在发抖的人道:“得失心过重,只会输的一败涂地。那是当年我打架打出来的真理,还有输一次并不可怕。但永远不败,小公子你觉得可能嘛。毕竟人无完人,天外有天。”
黎夜谢过清歌指点,也觉得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清歌看着眉头舒展之人道:“我是大夫,让我的病人药到病除;是我的责任。还有,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哥哥;笑起来更倾国倾城。哦,厨房还有药;记得自己去倒一碗。”
黎夜看着离去的清歌,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明白山海村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主人,你明明已经痊愈;为何还要骗她。”
黎夜望着那轮高悬高空的月,嘴角含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卿卿啊。”
手持聚魂灯前来静海的宣白,看着退避三舍的魔灵;现身的梦蝶收回聚魂灯道:“晚辈冷宣白拜见仙主,仙主晚辈此来;是为取回封印于海市蜃楼中的天命盘。”
梦蝶将天命盘交出的同时,也告诫宣白封印一旦开启;便再无反悔的可能。宣白谢过梦蝶劝告,便离开了静海。第二日,清歌叮嘱白祁同云团看好家后;便带着黎夜去了山上采药。途径梦国的道士,看着乌烟瘴气的国都。来到宫门前同侍卫道:“老道有宝献于陛下,还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
侍卫让道士自行进去便是,陛下已然在殿中等候。道士拜谢过侍卫,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那座同外界截然不同,舞乐不绝;珍馐满桌的殿宇中。“老道拜见陛下。”
应凡示意众人退下,晃动杯中酒道:“阁下既为献宝而来,便将宝物拿出来给朕长长眼吧。”
老道变出一卷画,让应凡过目。应凡起身走到那卷悬浮于空的画卷前仔细端详问道:“画工粗糙,纸张劣质;下等之物何算上品。”
老道言语着莫急,随手一挥;那方才还是山水之景的画卷变作了梦国全境图。可一瞬繁荣之景,变作了萧条凄冷的孤寒。应凡触景伤情,眸中多了些悲愁之苦。老道告知应凡尚有生机。随即变出一支笔,于画卷之上增添了几抹亮色。
应凡看着繁荣再现的梦国,喃喃道要是真的该多好。冲进门的侍卫同应凡禀报道:“陛下,你赶紧去城楼看看吧。商贩们都出摊了,百姓们也都走出家门了。”
应凡听着侍卫的话,立刻拔腿一路跑向了城楼。他看着一派祥和的景象,再度生机盎然的梦国;也笑出了声。”你知道为何我梦国何以经济萧条,百姓闭门不出嘛。”他转身看向走来的老道问道。
老道回着自然,当真应凡的面道出了真相。“因为陛下你能看透他人心中所思所想。”
应凡听着传入自己耳中的声音,坐于城楼上;阴沉着脸望向老道言道:“你可知那些声音有多扰人,我好不容易清净的呢。不过,我应该多谢你的;至少又让我的生活不再枯燥了。”
老道平静开口道:“陛下未曾因此杀生,便也就是说尚存一丝慈悲。而老道有办法助陛下同梦国,皆能如愿安好。”
应凡带着探究,打量着老道道:“一副老人相,却生着少年骨。看似慈悲,实则也心狠手辣。道长,你怕是也想一石二鸟吧。还有,在我面前无人能藏心底事。”
老道只是一笑,假装不知同应凡道:“真正的契愿,在山海村某位龙族后裔之手。阁下既能看透人心,自当明白我未说谎。”
老道拜别应凡离去后,应凡走下城楼;点兵前去了山海村。恢复容貌,坐于城楼;身穿一袭红衣的修阎看着远去的人马;戴上麒麟面具消失在了再度恢复萧条之景的国都之中。
山中采药中的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黎夜问清歌何以要于山海村避世而居,不选择离开这里。清歌告诉黎夜因为此地百姓不信外人者,所以也只有我一个大夫。至于其他事,我不知;你也不必问我。
黎夜明白清歌之意,便再没有多问一句;同清歌继续采着药。两人路过一座祭台前时,清歌整个人不受控制一步一步走向了祭台。黎夜伸手将清歌往回拉,让她回神的一瞬;那尊裂开的狮鹫石像也朝两人攻击了过去。
黎夜将清歌甩开,挥剑杀向了狮鹫。被甩出的清歌因为重心直接从山坡之上滚落了下去。清歌看着满身泥泞,被划破的衣服;自己摔断的脚;同骨折的手;浑身疼的咒骂他简直就是个灾星。自打遇见他,我就没一件顺心事。
清歌拿出药包,先给伤腿消毒;包扎好后;掏出腰间短棍一甩直接变作了拐杖。清歌放慢脚步前进时,听着从草丛里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几十条朝自己身旁游来的毒蛇;也将手中腐骨化皮的毒粉洒向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