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落英弟子擒风鬼
“包子馒头——”
“红豆饼哎，快来尝尝快来看看！”
“玉米饼——”
安静的小镇不时传出吆喝声，慕晓枫悠闲地划着船在岸边停靠，无绪刚走上岸就有一帮小孩子围上来叫她买花，慕晓枫全部买下，孩子们高兴地跑了。
“阔绰的公子，你要拿这些花怎么办？”无绪淡淡地说道。
慕晓枫坐下来，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说：“编花篮，编花环，都可以。”
看着他还真的渐渐编出雏形，无绪也蹲下来：“你这么大方容易被宰。”
“唉，妖怪出来害人，收成也不景气咯……”
附近的人讨论的内容引起无绪的注意。
“最近来的那帮收妖的什么……仙人？看起来大多数都是个娃娃，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别是凑人数做面子来的……”
“别胡扯，没见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吗？说这些风凉话让人家听了去，小心人不高兴撂挑子走人了……”
听了一会，慕晓枫编好了两个花环和一个小花篮，无绪不禁又在心里赞叹一句心灵手巧。他往无绪头上放了一个花环，又给自己戴上剩下的那个。
正要把花篮递过去，无绪制止道：“你拿着吧，你拿着更好看。”
一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明明是大白天却几乎都门窗紧闭，估计是被妖物吓得不敢出门了。
无绪进了客栈订房，慕晓枫站在身侧对掌柜道：“掌柜的，青天白日的怎么却不见几个人？”
掌柜的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儿妖怪作祟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外面呆得晚了家里估计就找不到人了，只要一到晚上，那个狂风大作，像是要把房子都吹走，那风里还有妖怪的笑声。担惊受怕过了这么久，大家伙早就怕得不行，而且已经有人回不来了，加上现在有仙人来捉妖，大多人就干脆关好门窗躲起来了。”
“仙人来多久了？”无绪问。
“也就前几天刚落脚。”
“现在大晚上还在闹吗？”慕晓枫也问。
掌柜道：“仙人来的那天晚上还在刮大风，这两天已经没有了。”
刚说完，突然一声带着怒气的满是不耐烦的“气死了”从门外传来，接着就有一群少年少女三三两两地走进来，少年着蓝色衣裳，少女着浅粉色衣裳，左边领口处都绣着一枝桃花，腰间也都各自佩剑。
无绪看了会儿，没认错的话，这些人是落英派来的弟子。
他们聊着天在桌边坐下，叫了茶水，有人注意到掌柜面前的无绪和慕晓枫两人，看似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不想当事人早已察觉。
两人视若无睹地转身上楼后，果然有人悄悄地向掌柜问道：“刚刚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掌柜只道不知。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而且这个时候还敢在这里住下……会不会是师父安排人来暗中保护我们，或者是观察我们的表现？”有人猜测道。
刚刚那个人未到声先到的愤怒少女这时又发起怒来：“还说呢，第一天晚上没抓住那东西，它就再也没出现，大白天的又在眼皮子底下丢了个人，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村民来笑话咱们没本事呢！”
“好了，别自乱阵脚，今天那藤精有多狡猾大家也都看到了，整顿好今晚继续蹲守吧。”一少女撑着额头无力地说。
刚刚还生气的少女语气软下来：“环音，本来这次的事跟你无关的，你能来帮忙真是辛苦你了。”
众人正各自饮茶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门口又进来一道蓝色人影，跟他们是同样的穿着打扮。
少女们顿时雀跃起来，喊了那人的名字，声音此起彼伏：“花齐！”
一个少年一面招呼他坐下来一面问道：“哎，花齐，你怎么来了？”
“怕你们遇到棘手事，我得了空就来了。”来人气质爽朗，神态清明，他潇洒一笑，视线看似无意地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说说你们进展如何了？”
少女们便争先恐后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
日头偏西，天色渐晚，无绪正往河边走，看见有个落英女弟子在水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她想了想，没继续走过去。
程环音手里拿着一只镂空铃铛，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有一道蓝色身影走近，悠闲地在她旁边坐下来，语气温和：“看起来很不错，很漂亮的铃铛。”
程环音心里突然生出无名勇气，说：“本来是要送给你的，但是我不想送了。”
话已出口，她发觉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慌张，也不后悔。
她站起来，往河边走了几大步，用力将手里的铃铛一把扔了出去。然后她经过他身旁，淡淡地说道：“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看着少女飞身离开，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站在原地的花齐愣神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向水里走去，像是要找回那只铃铛。
无绪看了许久，看他还是没找到就先走了。
刚走到房门前就闻到食物的香气，一推开门果然看到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坐在桌边，听到动静笑着看过来，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
慕暖暖又换新衣服了。
无绪坐下，慕晓枫舀了碗汤给她，她谢过，对方却无比受伤地看着她：“无需如此客气。”
“那些弟子好像不认得你？”无绪喝了口汤说。
“我离开落英时，这些十几岁的孩子还没出生呢。”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落英的？”无绪又问。
慕晓枫思索片刻，说：“约摸三十年前。”
“为什么离开？”
慕晓枫沉默了会儿，才说：“犯下大错，自行离开了。”
无绪没接着问下去。
夜幕降临了许久却并没有等来狂风，有些落英弟子已经等得睡着，无绪也等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在无绪思绪飘远的时候，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果然像掌柜的描述的那样伴随着刺耳的笑声。
一阵叮零当啷的声响，一众弟子速速爬起来，所有人开窗看向屋外，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妖物。
那风势像是要把人卷进去，众人只得专心稳定身形，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暖光来，把周围三丈的地方都照亮，只见花齐手里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光源正是从那珠子发出来的。
外面风势更大，像是知道了目标的位置，化作无形的墙一下又一下地撞着这方，房屋被风刮得喀喇作响，摇摇欲坠，窗扇门板互相拍打着。
无绪正凝神要找这妖物的本体，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却是有人被风刮跑了。
她还未作反应，只见一条藕色的绫子从一处窗口飞出去，像有了生命似的自动将被刮走的人卷住，一下一下拽回来。
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把剑也飞了出去，无绪控制着立霜剑朝某个位置而去。
侧边却也寒光一闪，花齐的剑出鞘，他御剑跟上前面的冰剑。
无绪暗道一声：这年轻人怎么这么莽？又见刷刷几下几个弟子跟着花齐御剑而去。
立霜剑刮了那黑布缠身的风鬼几下就停在空中不动，花齐等人后脚赶到，与风鬼缠斗没多久就将之拿下。
“说！为何作怪？”一个弟子提剑指着风鬼问，却只换来一阵沉默。
“有什么好问的啊，不就是妖怪吃人，那些不见的人肯定被他吃了，反正他也不会说，再留着小心这狡猾的东西跑了。”又有人说。
众弟子是真被折腾累了，又怕风鬼跑了，于是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风鬼身上，顿时燃起烈火将风鬼的尸身火化。
第二天清晨人们各自收拾着风鬼作乱祸害的杂乱现场，弟子们也跟着帮忙。
无绪正扶起一个草药架子，身后响起一声“多谢前辈”。
她一看，是那个鲁莽年轻人花齐。她看看现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又抬头看看开始出大太阳的天，走进屋里道：“为什么谢我？”
花齐跟上来，说：“昨夜一道寒光从前辈屋里飞出来，想必是前辈以宝剑暗中相助。”
“本来不想扰乱你们修行，人们房屋受损，又有人遇险，我这才稍稍插手，不必跟他人提及。”无绪坐下，说道。
“晚辈明白。”花齐给她倒了杯茶，继续说，“只是听同门道，此次作乱不仅仅是这一只风鬼，还有一只藤精，风鬼只在夜晚出现，而藤精只在白天行动，他们与藤精斗过几回，次次被它狡猾逃脱。”
无绪还未开口，却听到一声“你在跟谁说话”，语气中带了些许平日里未曾感受过的寒意。
花齐看着从拐角处走来的慕晓枫，眼中疑惑，又看了看无绪，她说：“昨夜不是有道绫把人卷回来了？”
花齐随即站起来作揖：“晚辈替同门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慕晓枫看了看他，只道一声“不必客气”，又看着无绪微笑道：“时候不早，无绪该用早食了。”
花齐一愣，看了看慕晓枫又看了看无绪。
“如果风鬼和藤精是一伙的，风鬼死了，藤精势必会找上来。”无绪说着，站起来准备走。
花齐又一作揖：“还请前辈指教。”
无绪可不敢乱指教，万一被指责说她帮弟子作弊可不行，指教出了事更担不起。不过如果换作无绪自己，她知道藤精会找上门来就直接找出去，只是不知道这帮修行的弟子和藤精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就更不会多说。
“我只在有人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
无绪留下装叉的一句话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