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上辈子做好事了
女屋主并不是那种初见就让人眼前一亮的少妇人,若是细看,清秀眼鼻配上丰厚嘴唇,更有傲视群芳的身材衬托,是个颇有吸引力的女人。
佳乃问:“房间面积多大?浴室和厕所是在室内吗?”
女屋主笑道:“面积有15帖,室内不仅有浴室和厕所,厨房和洗衣间也有。”
“很不错。”
这样的房间换在通勤方便点的地方,月租金少说也要六万日元起步。
源中一不动声色,后退了几步,抬头上望,将屋子全貌纳入眼底。
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日式三层木屋,屋顶上的青瓦缺失了一角,二楼有处窗户是纸糊的障子,阳台是用铁管焊接的,锈迹斑斑。
似乎是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古董,而且住到如今就没有翻修过,虽然这边的房子大多老旧不堪,也没见到哪家如此破败。
试探着问道:“你家房子有些年代了,可以便宜一点吗?”
听以前打工同事说,大阪人租房子,价格上先暴砍一刀,谈不拢没关系,说出房子缺点慢慢协商,一番口水战下来,签订合同时至少比定价低出两三成。
讨价还价是勤俭持家的美德,可不知怎的,他和佳乃打心底比其他东京人更加瞧不起大阪人,厌恶到谈之色变的程度。
这份厌恶应该是天生的,学大阪人那般斤斤计较也是逼不得已,贫穷不给人一次随心所欲的机会。
女屋主眼睛大睁,仿佛看见恐怖分子,“这已经很便宜了。”
“我该称呼你千叶太太,还是千叶小姐?”
源中一适时切换话题,女屋主的惊诧眼神让他极度不适,大阪人的行事方式再难坚持下去。
“我是个未亡人,家夫在两年前已经入土为安。”千叶太太声音里透出淡淡哀伤。
“请节哀。”源中一颔首致歉。
短暂沉默后接着说:“千叶太太,按照这个价格租下房子也可以,不过在签订合同前,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不去看看房间再做决定吗?”千叶太太忽视掉后面的话。
“不必,这样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其实吧,我是有个不情之请。”
千叶太太并未急于回应,目光温和但却认真的打量起两人,大约过了半分钟,面露微笑:
“两年前,我这里来过两个和你们行头差不多的一对姐弟,女孩叫理智,男孩叫泰浪,你们可曾认识?”
佳乃捂嘴惊呼:“呀!是服部姐弟。”
这对姐弟和他们关系不错,进孤儿院是因为父母和黑帮起冲突杀死了两名组员,分别被判处16年和14年有期徒刑。
姐弟俩父母十二年前进监狱,至今还在蹲大牢。
千叶太太颇感意外:“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的认识啊。”
站久了,佳乃的背包出现下沉,她双手抓住背包带子,抖了抖肩膀。
“我们都是从春物孤儿院出来的孤儿,理智和我们同龄,前年没考上高等学校,按规定必须离开孤儿院,小一岁的泰浪担心她流落街头遭受坏人欺辱,便一起离开了。”
千叶太太从话里听出不对劲,问:“这样说来,你们马上三年级了,怎么会……”
源中一苦涩笑笑,从佳乃遇到醉酒食客开始讲起。
平淡的讲述却听的千叶太太直皱眉,自古酒色不分家,男人醉酒后不知道闹出过多少荒唐事,这次判决有失公允。
等听完教务主任和院长的恶举后,直言学生支援机构、教育界、慈善界出现人渣,是练马区监督部门的重大失职。
“你们先住着吧,租金等你们手头宽裕了再给我不迟。”
真是个善良的妇人。
“如此,实在感激不尽!”
两人一再表示感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知道他们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出门遇贵人。
“快别客气了,”千叶太太招呼他们进屋:“进来吧,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房间在三楼,内部和千叶太太描述的一样,而且墙贴很新,收纳也很多。
“理智和泰浪现在还住在这里吗?”佳乃问。
孤儿院年龄不够偷偷跑去打工的,就源中一一个人,当年这对姐弟没钱买手机,离开后联系就断了。
“半年前搬走了,泰浪有出息,挣了大钱。”千叶太太说。
“好小子!”源中一由衷佩服,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从来不谈工作的事。”
千叶太太没有多待,闲聊了会,回她房间拿来两串钥匙分别交给源中一和佳乃后就出门了。
她有一个上幼稚园的女儿,今天周末,拜托给住在六七公里外的父母照看,天很快黑了,她要开车把女儿接回来。
门关上后,佳乃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兴奋的手舞足蹈。
“十年了,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领地。”
“恩。”
“千叶太太真是个好心肠。”
“是的。”
“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做过梦了,青蛙生蝌蚪预示开始新生活,那时你不相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源中一也淡淡笑着,历经十年孤儿怨,终于再次呼吸到无拘无束的清新空气。
高兴了阵子,佳乃细心叮嘱后去药妆店上最后一天班,他留下整理房间。
居酒屋的工作自然丢了,没丢那就炒老板鱿鱼,另外两份工作因为无故旷工也被辞退。
他现在做日结,今天因为去学校恳请大金锁延长交付学杂费时间,然后发生一堆事,算是耽搁了一天。
身怀系统,打工是不可能继续打工了,系统虽然不提供资金和赚钱手段,成为阴阳师不说大富大贵,混个温饱没问题。
当年两个大人失踪或许就与鬼怪有关,学有所成后必须彻查清楚。
地板干干净净,用湿抹布擦洗两遍就可以了,主要是将他们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摆放整齐。
很多家具他们目前买不起,晚上去买打折盒饭充饥的时候,顺便到百货店买两床被褥和两个枕头就行了,剩下的一大堆东西慢慢想办法。
别人好心,自己也要拿出力所能及的诚意。
佳乃临出门前,将纸币连带硬币共计三万五千日元装进发薪水的白信封里,嘱咐他明天抽个时间交给千叶太太。
兴奋劲渐渐消退,和自主性极强的闷骚系统就操作方法询问了会,调动意念翻开写着脑子寄存处的大部头。
灰框一行一个整齐排列在白纸上,打开为首52评论的这个,聚精会神观看起里面的读者评论。
大多评论字数较少,譬如:
脑子不要了
你人真好
丢了丢了
放这了,坏了找你
拿去拿去
wc,全是我最爱吃的
很多评论下方都有配图,譬如:
配图1:一只简笔猫欢快的将大脑扔给嘴巴大张的戴帽绿僵尸。
图内文字:帮我收好脑子,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配图2:傻愣大熊猫手托红色脑子,嘴巴上长了一圈黑乎乎胡渣子。
图内文字:脑子无限期寄存了,有脑子我就不用,我就傻着,哎,就是玩儿。
配图3:凸眼绿僵尸张开挂着几颗大板牙的嘴巴,双手前伸,即将抓住前方粉红色脑子。
图内文字:都放好没,放好我就不客气了。
右下方爱心点赞的数量多是零和个位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