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社死现场
“树叶啊，这热搜能撤掉吗？”许栩在长久的沉默后，如是问。
“为啥啊？这不挺好的，又不是被狗仔拍到爆绯闻，你的微博粉丝还涨了小10万。而且撤热搜要花钱的，有流量不蹭白不蹭。”
她悻悻地把手机扔回给叶簌，生无可恋地把头扭向窗外。
“顾准这小伙子不错，科班出身，业内对他的评价都挺高的。出道作跟小花乔立枫拍的《流年》就挺有热度的，《夜行》口碑和流量又更上一层楼。最最重要的是爆了个刀哥啊，《人间烟火》真的绝，直接转型成功。听说前段时间还拍了郑为导演的新电影《鱼饵》，如果接下来的作品跟上的话，跻身一线指日可待”
呵，从经纪人嘴里了解到顾准的近况，多少还是有点微妙。
那家伙似乎还挺劳模敬业，混得还不错的样子，起码这次上热搜，是自己蹭他热度了。
“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前认识，是高中同学吗？”叶簌真的很会抓重点，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栩摇摇头，幽怨地递给他一个“别问了”的眼神。
叶簌也确实大脑缺根筋：“不是同学啊？那是青梅竹马？朋友的朋友？”
都被她否了后，那人还继续在雷点上疯狂蹦迪，“不会吧不会吧，前男友？！”
许栩翻了个白眼，摊摊手，不置可否。
嘈杂的车内瞬间陷入了一阵无声的寂静。
“艹，不是吧，真前男友啊！”
“你小声点。”
吃瓜群众异常激动：“所以你还要和前男友一起上综艺！！”
“。”
许栩社死。
“那你们上节目，我是不是要提前准备危机公关？”叶簌捂脸，“你还有没有其他前任？都说出来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许栩睨了他一眼，含含糊糊不想承认：“就这一个。”
“要死，还是初恋！”
正当叶簌打算掏出速效救心丸的时候，《野营》的官博也出来冒泡了。看热度正高，直接趁热打铁来了个官宣！
正式出演名单一公布几家欢喜几家愁，各大八卦小组都炸了。
最先当机的便是许栩的微博。之前她太糊又宠粉，根本没关私信和通知。切到微博大号时，手机直接被新关注的粉丝提醒和评论，卡到自动闪退。
[野营cag!热烈欢迎野营家族的新成员——许栩。]
看到其他出演嘉宾都转发了官博，她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地发了一条微博。
[转发：请多关照，我是许栩。栩栩如生的许栩。]
她的微博破天荒的蹭蹭蹭地数据飞涨。但许栩激动地点进留言转发里，除了为数不多的小可爱在夸她美若天仙外，大部分都是骂她跟萧齐靠得太近的。
cpn两眼一黑：“好家伙，还没开播呢，就先收了一波anti。”
许栩也是够冤的，这宣传海报明明就是各拍各，再p到一起的。她连萧齐真人都还没见过，鬼知道她为什么被安在了顶流旁边。
比莫名其妙碰瓷顶流更崩溃的是——她在图里还跟顾准来了个贴贴。
cpn的同担准齐粉也精准地送来了人参——【这女的凭什么卡在他俩中间，能不能叉出去！】
随后，许栩面不改色地做了个超大（保）胆（命）的决定。一气呵成点图标——直接把微博app删了。眼不见为净。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她的姑姑许蔚打来的。
“许栩啊，傍晚来开节目组行前会，地址直接发你微信上了，不许迟到。”
“喂喂。”还没等她开口说好呢，电话那头雷厉风行的女子就已经挂了。
一股莫大的心虚感油然而生，万千网友骂得没错。
的确她能上《野营》这个综艺，就是走的后门。
因为疫情的关系，她已经好久没戏拍了。除了去工作室录歌外，就是兼职在小破站上做美妆博主。因为长得漂亮还豁得出去，天天素颜唠嗑的女明星也就她了，所以还是有一票死忠粉跟着。up主的事业也算做得蒸蒸日上，接点恰饭小广子勉强混个衣食无忧。
就在十天前，许栩按照惯例在家里拍视频，她的姑妈也就是爸爸的妹妹，来家里蹭饭。席上聊到了筹备新综艺的事。
许蔚：“栩栩啊，接下来2个月有档期吗？”
根本不用她开口，许栩的亲妈章栗女士自动帮她回答：“有啊有啊，天天窝家里拍视频呢，闲得很。”
“那天天闷在家里也不行，你得多出门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我接下来正好有一个户外新综艺，要不要去露露脸？”
“最近glamping精致野营的项目在国内风很大，三天两夜，周末逃离城市去郊外野营，是不是听上去就很治愈？我记得你读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当背包客去露营的”
许栩听她这么一说，意兴阑珊，自顾自地吃肉。
许蔚继续诱惑道：“悄悄告诉你，我们好不容易敲下了萧齐，合同都走完了。跟他一起上节目，那关注度肯定比你做自媒体强。”
正在睡午觉的cpn直接困意全无，从回路被窝里蹦了起来：“萧齐哪里有萧齐！许栩你快答应，我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死之前没有见过萧齐本人…”
许栩被怂恿着放下筷子，两眼放着光：的确嘴里的红烧肉哪有小鲜肉香啊。
“萧齐，是演《少年游》的萧齐吗？”许栩接收到大脑信号，赶紧抱紧姑姑的大腿。
“许导，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您给我一个镜头我保证翘起一整个地球！”
许蔚：“但是我那节目组的经费有限，所以出场费就”
“自家人有话好好说。这”许栩刚想讨价还价一下，cpn就给她掰了过来：“不给钱都行！”
忘了介绍，许栩的亲姑姑许魏——就是《野营》的总导演。
一方面可能也是看许栩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都不红想要扶持一把，肥水不流外人田。
另一方面，真的是因为节目组经费实在不够了，还有两个嘉宾的空填不满。现在一个360线没出道的小艺人都要收个三五十万的。实在找不出，一个线上的明星来跟他们玩荒岛求生，还不怕得罪了。
思来想去，还是自家侄女最合适。
就这样许栩就被忽悠着签了卖身契。她为了帮cpn追星，零酬劳就要去给《野营》扎帐篷去了。
后来理智一度抱怨过：“为什么你爱豆千万出场费，许栩要去免费搬砖？”
“前排看萧齐真人唉，演唱会黄牛都要炒到五位数呢。”cpn反复给它洗｜脑：“而且国民慢综现在就是流量密码啊，多少人倒贴都未必能上呢。”
逻辑脑帮腔：“那我们许栩免费上，四舍五入这波赚到了。”
怎么回事，又歪掉了？
但是体贴如许导，并没有提前告诉她——这节目除了萧齐，还请了她的前男友啊。
直到网上开始陆续有消息放出，她在微博上看到顾准也要上节目的时候，直接脸都绿了。
大脑里所有的细胞都陷入了沉默，唯有那颗cpn高兴的飞起！
它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到自己拉的cp一起上综艺，能去前排围观，还不要钱！
许导发的地址，导航搜出来是一家不太知名的东北烤肉店。
许栩默认是那种烤肉聚会，让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先喝杯酒认识一下那种。
但想到顾准有可能会去，许栩还是特定回了趟家画了个全套心机裸妆。
吃烤肉底妆绝对不能花，口红也用的不沾杯款，还穿上了久违的小裙子和高跟鞋。她耐心地卷了头发，看似没怎么精心打理过，但是细看每一根发丝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精致弧度。
出发前，她对着跑车里的后视镜照了好几遍。
cpn爬出来，一边欣赏许栩的盛世美颜，一边亢奋：“许栩去见前男友，我去见蒸煮这画面太美我想看。"
另一边理智在摩拳擦掌嚯嚯，再三警告：“等下你绝对绝对不能流口水，要是把花痴脑吵醒，我直接把你关起来！”
cpn一听到禁闭威胁，立刻做了个拉嘴巴拉链的动作。
节目组选的烤肉店有够偏僻的，许栩跟着导航，七拐八拐到才在内环的小弄里旁找了个停车场。
餐馆所在的弄堂里黑黑的，店铺的灯箱暗暗的，还因为电流不稳的缘故，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要不是刚过了中元节，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推开招牌下的那扇破旧移门时，许栩的脚却莫名地不听使唤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砰“”地一声，
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硬墙。
不对，好像不是墙，是个人！
但是刚才她身后明明就没有人啊
艹，见鬼了吧。
“啊！”许栩没法细想，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克制又短促的尖叫，被吓到了。
许栩死死地闭着眼睛去抓门框，可里面锁住了根本打不开。越恐怖越用力，在慌乱中那股反弹的惯性使得她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退，感觉她的尖头细高跟狠狠地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猛得一转头，一张干净的俊脸便在瞳孔里不断放大了。
好死不死，距离他高耸的鼻梁只差2公分的距离了，一抬眸，又不偏不倚地对上了他黝黑深邃的眸子。眼瞅着他眉头马上皱成了川字，吐出一句：“撞邪了？”
许栩的灵魂有片刻出窍，瞳孔地震着。
黑色的鸭舌帽挡不住男人出众的五官，这张脸真的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艹，撞到顾准了！
她还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只见他推了推她的身子，冷感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小了？不是演过女鬼吗？”
“谁规定演过女鬼的不能怕鬼？”她捋了捋头发，拍拍胸脯，小声地嘀咕。
救命，心里连爆了几声粗口后，许栩感觉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社会性死亡”。
她想象过无数次分手后的再次见面的场景，要么御姐冷艳，或者亮瞎全场那种，反正就不能是这样的！
许栩赶紧整了整衣襟，恢复女神范。用余光看到，顾准此时也在上下打量着她
店里的人肯定是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哗得一下门被打开了，乌泱泱的大堂里好几十号人马，齐刷刷地都看了过来。
“哇塞，我们的热搜主人公来了。”未见其人，先问其声。许导隔着人堆喊她，“许栩快进来吧，隔几百米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随后大家看到门口探了个小脑袋出来，还附带了一位比门框还高的冷峻帅哥。然后两人前后脚一起尴尬地走了进来。
他倆算是踩点到的，夏想想和周轶菲两姑娘已经聊嗨了，卫科导演在惬意地玩手机，就连最红的萧齐也是早早就到了，坐在那边喝起了大麦茶。
cpn这是第一次见到24k的萧齐本尊啊！现在准齐还面对面坐在一起，同框即使糖！
许栩也跟着站在原地，盯着萧齐从左到右地瞧了个仔细。
许导还特地站起来让座：“许栩你愣着干嘛，快坐到顾准边上去。你们这群小年轻今天第一次见面，可以好好聊聊。”
就这样，许栩稀里糊涂地就被安排了，坐到了顾准的旁边。
这场面在cpn看来，不像是聚餐，莫名像是那种七大姑八大姨安排的——相亲。
许栩摘了口罩，礼貌地跟旁边的嘉宾打了下招呼：“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是许栩。”
——“许栩你好呀，我叫夏想想。”
——“周轶菲，很高兴认识你。”
——“hi，卫科。”
——“许栩姐好。这么多人啊，我都有点紧张了我是萧齐，大家可以叫我小七。”
一圈人都热情地宛若娱乐圈刚出道的新人般寒暄了起来，轮到顾准自我介绍了，只见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说：“我是顾准。”
坐在对面的萧齐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我刚给你发信息你都没回，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没？”
“在找地方停车，没看到。”顾准一只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了一盒蓝色包装的巧克力递给他，“诺，给你拿来了。”
萧齐宛若天使般地开始给大伙儿派发起了巧克力。
看着这异常熟稔的互动，cp脑的dna疯狂跳动：【他们竟然认识！他给他带了白色恋人的巧克力，妈耶，好甜好自然，磕到了。】
闪闪发光的顶流弟弟给她发糖的时候，突然八卦：“许栩姐，你是不是之前就和准哥认识？我今天在热搜上看到你们的照片了。”
许栩前一秒还在花痴，下一秒就一整个尬住了。
这怎么回答啊？
社恐和尴尬都一起报道了。她偷偷瞄了顾准一眼。那人倒好，特别气定神清地在那喝茶。而她躲在桌下的脚趾头蜷缩着，差点抠出三室一厅。
“同桌。”
是顾准的声音。带着没什么感情的声线，替她答了。
“哎，你别乱说，我们什么时候是同桌了。”许栩瞬间有点坐不住了，不禁转头质问他，“明明就不是一个学校的。”
顾准突然咧了下嘴角，像是事不关己地说：“补习班的时候啊。”
语毕，所有好奇的小眼睛都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