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当众斥责
“付明衍没有回来吗？”
沈湛阳看着回来复命的弟子，皱紧了眉头。
这已经是第二次，江封白交给他的事情被办砸了。
这师徒俩真真是克他的，现在连人都看不住了！
“回掌门……他回来了，早上奚长老授药理，他还来听训了。”
两个弟子站在一旁，双双看着地面，口中不敢有辩驳之意。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还是没有堵住付明衍，确实失职。
沈湛阳不免有些发愁，这偷偷溜下山的事，还是抓个现成比较好，这下让他安然回来了，再想问责，可就难了。
“去吧。”
他不耐地摆摆手，起身想着措辞，只好亲自给江封白一个交代。
下午剑术修习，途中休息时，付明衍一眼就看到角落一个躲着睡觉的身影。
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他也困得厉害，但他可不想浪费修行的时间去睡觉。
“温师兄，你要睡觉，好歹也要换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吧？在这里，一眼就看到你了。”
温煦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看着身边的付明衍，懵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怎么都这个时辰了。”
付明衍忍不住笑出声，也亏得他是葛长老那个佛系师尊的徒弟，不然，放在任何一个长老身上，温煦肯定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付明衍蹲下身来，凑到温煦身边小声问：“我说师兄，你夜里都做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困？”
温煦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言语里满是遮掩：“我贪睡，从小就是，早就习惯了。别说我了，你看上去也不是很有精神啊。”
二人附近还有一些师兄弟，付明衍自然不好告诉他昨夜自己去做什么了。
这样的欣喜不能与人分享，只能默默藏在心里，对年纪尚轻的付明衍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
他眼睛一转，顿时想了个理由，可没等他说出口，江封白和沈湛阳的到来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二人自中间走过，四处休息的弟子们都站起身来，看着突如其来的二人，不知他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而付明衍朝着江封白看去，恰逢江封白看向他，目光对视之间，付明衍的心里便是一咯噔。
坏了。
众人被集结在一起，付明衍本是站在后面，可弟子之中谁不知道他是江封白的爱徒，干脆将他直接挤到了最前面。
迎着江封白的目光，付明衍低下头，心虚得厉害。
“付明衍，出来。”
沈湛阳开口，被点到名字的付明衍走上前，心里无比忐忑。
“我二人今日来，是发现昨夜有弟子偷偷下山，不知所踪。有弟子说瞧着身形像你，你说说，昨夜你下山了吗？”
付明衍抬起头，看向没有开口的江封白，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些许端倪，可江封白端的还是平日那副模样，嘴角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里并无生气的神色。
偏偏这样的江封白，才是最让付明衍心慌的。
他沉默着，没有回话。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众弟子都看着，沈湛阳的催促，付明衍的沉默，像是已经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居然敢偷偷溜下山，真是太不顾门规了！”
“他可是江圣尊最偏爱的弟子，江圣尊既然亲自来了，估计另有隐情吧？说不定江圣尊知道他下山呢，那就不是偷偷下山了。”
“切……知不知道还不是江圣尊一句话的事情？”
人群之中议论声骤起，只不过声音比较大的弟子，都藏在人群最后面，声音不大。
温煦伸长脖子看着这让人紧张的状况，大着胆子挤过人群开口：“回掌门，我可以作证，昨夜小师弟与我在一……唔，唔唔。”
他正说话，突然之间便被封了口，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张口说话，只能哼声。
江封白朝着他微微扬眉，食指一划，这次温煦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付明衍，为师问你，昨夜你有没有下山。”一直旁观的江封白终于开口，众人骤然噤声。
连沈湛阳都紧张着他的答案。
既然没有抓个现形，那自然是以付明衍口中答案为准，他若是一口咬定他没有下山，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付明衍缓缓点头，扑通一声跪下身来：“回师尊，昨夜弟子偷跑下山，去了镇上。”
“做什么去了？”
“去……除妖。”
众人哗然。
他们当日下山除妖，没有大张旗鼓，灵泫门中的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今被付明衍挑明，自是都倍感疑惑。
更何况，灵泫门下山除妖，都是有章程的，让谁去，谁该去，谁能去，都要几个长老说了算。
去之前，还要先知道是何妖物，妖力如何，数量如何。
一方面是保护自己门下的弟子不受伤，另一方面，自然是保证药到病除，免得拖拖拉拉，扰人间清净。
什么时候轮到弟子私自下山除妖了？
“关于此妖，许多弟子不知内情，”江封白松了温煦嘴上的禁制，解释起事情的原委，“前几日，山下镇子上的那一把火引来的，是数百化妖之茧，当日我二人下山查明事实真相，得知此茧已然濒临化妖成功，但苦于不好处理，因此暂时搁置。付明衍，回来时，我与你说了什么？”
“师尊罚我清扫书阁，待书阁清扫后，寻师尊求解决之法，再行下山除妖。师、师尊……书阁我已经清扫过了。”
“可解决之法，你并未与我商榷。”江封白的声音顿时弱了几分，像是单独说与他听的。
“是……”
“既如此，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既已经偷偷下山，解决了妖患，那化妖数量如何，化妖之人是谁，是否尽是尸体所化，你可知？”
付明衍怔愣，脑子顿时如同一团乱麻，竟想不出该如何作答。
“你烧了供牌，分了家财，可画牌之人在哪里，化妖成功的妖怪又去了哪里，是否危及镇民性命，你可知？”
付明衍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封白，眼眶发红。
师尊知道……他知道自己昨夜去了哪，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