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肉之师
付明衍跟着宋青云在山上又重新搜索了一番，最后带了两个被漏下的弟子回来，至此，算是将所有变成妖鬼的银月楼弟子都被找了回来。
午时，他们回到武场附近看着他们做法驱除弟子身上的妖毒。
二人靠在同一根柱子上，看戏一般。
“听说师弟也中了妖毒，可也要这么麻烦一番？”
宋青云好奇，问出来的话却引得付明衍脸色一红。
他微微后退半步，身形藏在柱子后面，没有被宋青云看到，低声回话：“不用，师尊找到我时，已经替我将体内妖毒尽数清除干净，如今已经感觉不到了。”
“噢，”宋青云注意力都在银月楼那群家伙身上，并没有起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妖毒，听闻一开始师尊都无解，不过，事情都能解决，真是太好了。”
宋青云拜师之前，对江封白总是不太服气，认为他虽然厉害，但心性与一般寻常的圣尊，差了太多。
其他门派道法，都将妖魔视为邪祟，遇到必除之，只有他们的师尊，教导的却是，妖魔与人一般，有好有坏，若是不残害生灵，可以放过，甚至可以帮其一把。
说妖魔也有善心……
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最开始宋青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拜师，但难免不会心悦诚服，只想着赶紧将修为提升，多学些术法，好脱离灵泫门。
可待得时日久了，相处得久了，如今再看江封白，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慌乱。
他敢笃定，天底下敢这样教徒弟的，恐怕就只有这么一位。
“我问你，来银月楼之前，师尊可有发生什么？最近不知怎么，总觉得师尊不太对劲。”
宋青云忽然发问，问得付明衍一愣，他刚刚还害羞着，一句话便将他刚刚想入非非的思绪打散。
付明衍露出半张脸，看向宋青云：“师兄这是何意？”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这么多年，师尊的喜怒从来不挂在脸上，虽然对我们都个顶个儿的关心，但总让人觉得，这只是他身为师尊该做的。比起人，他更像是个不染凡尘的仙。我和你二师兄都猜测，师尊是不是濒临化境，快要飞升入仙了。结果这几日一见，师尊反而有血有肉了许多，尤其昨日早上，他替你出头，估计你没有看出来，但我可一直看着呢，师尊眼里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宋青云跟着江封白时间最长，也是受师尊教诲最多的，除了沈掌门的几个师兄弟之外，宋青云觉得，说自己是最了解师尊的也不为过。
付明衍不语，陷入沉思。
师兄说的是，自从师尊受伤后，喜怒都在脸上，那日罚他跪瀑布也是，为此他还被吓得惶恐了许久。
昨日也是。
难不成是因为失去灵力，所以破境无望，连带着心境也跟着有所改变？
付明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师尊既然想要保密，他没有说出去的理由：“确实，是有些奇怪，不过来银月楼之前，并未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非要说的话……沈掌门说，师尊境界又有突破，恐怕修为大涨。”
他说着，心里忍不住苦笑，哪里大涨了，分明是倒退了。
“师尊又有突破？可……”宋青云犹豫了一下，皱紧眉头，心烦至极，“你知道师尊为什么是天下第一近仙吗？这么多年，当年比师尊强的，甚至有些不如师尊的，大大小小飞升了七八个了，如今只有师尊不得仙班，这天下，可不就是他最厉害了？虽然我也不想师尊飞升，扔下我们，但也不能总这样卡着，不上不下，叫人心烦。”
付明衍闻言，神色暗了暗，没有接话。
他……还不想师尊现在就成仙。
他知道这是无比自私的想法，甚至为此痛恨这样的自己，可若是师尊真成仙，那他要追的路，就太远了一点。
訾成玉处理完楼中的事情，很快就派人来找他们两个。
灵武都被封印在银月楼地下的宝库之中，为了江封白，今日特地开宝库，供二人挑选灵武。
付明衍和宋青云一左一右地跟在訾成玉身后下楼，越是往深处去，周身便越是阴冷。
“就是这里了，注意，如果没有选定，千万不要触摸灵武。如果选定，就一把握住你选择的灵武，灵武会用自己的方式跟你交流，如果成功，那日后它会永远追随在你左右，直至身死。”
“那如果失败呢？”付明衍忍不住插一句嘴。
“失败也不打紧，这里没有什么凶狠的灵武，只不过若是灵武不愿，你可能就要挑选其他灵武了。”
二人点点头，訾成玉打开宝库的门，琳琅满目大小灵武都被陈列在各自的架子上，一进门，就让两人挑花了眼。
尤其是宋青云，他进门之前，还没有想好自己究竟要一个什么样的灵武，宝库门一打开，他就迫不及待地走进去，逛看了起来。
最后，他选中了一把天金长戟，一把握住戟身，将它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一股冲天气流在宝库中翻涌起来，所有的灵武都跟随一同震动，嗡鸣过后，长戟恢复了平静。
“这就完了？”
宋青云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长戟，抬手便朝着一旁的石墙挥去，一道青光乍现，数米长的凹槽陷入墙身，火光迸裂。
“好灵武！师弟，看你了。”
宋青云对手上的灵武还算满意，但他如今还并不熟悉如何驾驭，只能拿在手里，抱胸看向付明衍。
付明衍还在犹豫，他看惯了师尊用长剑的模样，想学着师尊用剑，可看来看去，他并不了解长剑有什么讲究，只是凭着直觉，走到一把长剑前站定。
他刚要伸手触碰，江封白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你不适合用剑。”
几人闻声望去，江封白缓步走进来，身边跟着一只金燕，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只金燕是诗离的。
“我见你那日化灵，是把短刺，小巧精致一些，或许就适合你，你何必非要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