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鬼
“师尊，我不明白，难道遭人诋毁，就要受着不成？”
付明衍跟上江封白的脚步，两个人走进林子中，身边再无旁人后，他才开口发问。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被人嘲笑，只在乎师尊的名誉。
“难道你今日动手，打赢了，逼得他道歉，他就真的认可你？”江封白脚步一顿，出声反问，“难道，人心就可以靠强迫，靠他人的意志强加给你，让你屈服认同他的话？世人皆知我灵力强盛，如今我出手替你收拾了这烂摊子，你可觉得他们会在背后夸我半分好？”
付明衍看着江封白，眼眶倏地红了个透，可他执拗，将泪隐忍在眼眶里，甚至躲在江封白的身后，没有流露出半分。
“可我对师尊……”
少年意气，即便是心里认同，嘴上也不肯服软，付明衍只知道自己对师尊的喜欢，正是因为他那一身灵力，因为他拥有了倾覆天下的能力，却还是愿意守护这世间的一片心意。
他不允许有人竟然敢质疑这样好的师尊。
“付明衍！”江封白猛地转过身来，眼里夹杂着愠怒。
付明衍甚至来不及掩藏眼里的泪，惊吓之余微微眨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下来。
“现如今我的教训你是半分听不进去了是吗？句句都备着等着我。你记着，世人如何看我，我并不介意，也与你没有干系。而你，若是一直拘泥于这些闲言碎语，你的灵力也断不会再有长进，没有与野心匹配的能力，一切都是妄想！现在给我滚回灵泫门，我就不该带你来银月楼。”
“师尊……？”付明衍的眼泪本就憋不住，江封白一连串的话语将他说得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师尊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我自回去就是了。”
付明衍后退两步，对着江封白鞠躬施礼，随后便一边用力抹着脸上的泪，一边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江封白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微微怔愣，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将话说得这么重。
这几日不知怎么了，身上灵力越来越弱，他体内深处的封印似乎也随着灵力的消散而逐渐变弱，导致他说话做事，越来越情绪化。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当务之急是修复妖神结界上面的裂痕，不管是他的事，还是付明衍的事，都要放在后面。
江封白重新来到封印面前，短短一日过去，内里的妖力已经增强了不少。
被封印在结界之中的元神和逃出的那一缕元神是连通的，这证明，那一缕元神一定是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一些滋养，在人界扎下了根。
再不将裂缝修好，就怕引得这附近银月楼造出来那群东西躁动不安。
江封白有了付明衍的灵力，这次修补异常顺利，甚至没有等到下一日。
妖神结界修补后，笼罩在上方的光泽都有了变化，看上去流光溢彩，十分养眼。
江封白修补回来，宋青云站在院子角落，訾成玉正在因为早晨的事情做戏给江封白看，江封白也不拆穿，只是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付明衍的身影。
他伸手叫来宋青云，小声问道：“你何时在这的，看到衍儿了吗？”
“一大早就在这了，不然他们做戏没有观众，多无趣。师弟？不是跟师尊一起去修补结界了吗？”
江封白点头，微微蹙眉。
他那时候说的话，也是有些被冲昏了头脑，付明衍本来就灵力低微，御剑还不甚熟练，现在又把灵力给了他大部分，若真是要自己回灵泫门，恐怕要跑着回去了。
“江圣尊！”
訾成玉朗声叫住江封白想要离去的脚步，将他留了下来：“早上的事情，前因后果我皆已盘问清楚了，确实是小徒的错啊，冒犯了江圣尊爱徒，该罚！这不，还想着等他回来，让他们给赔个不是，没想到反而先等到了江圣尊。不知江圣尊今早所言的稍后再议的，是何事啊？”
訾成玉看着江封白，一副笑脸，但眼里满是藏不住的试探和恶意，显然是对早上江封白剑指他的行为有着不满。
江封白还没提，见他自己提了，忍不住轻哼一声，带着一丝笑意回以訾成玉：“訾楼主，封印妖神的结界，我已经修补好了，如今没有妖气外溢，訾楼主的那些灵武，该怎么炼制啊？”
这话一出，訾成玉的脸上很明显的有了一丝慌乱，但在江封白面前，他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被看出来心虚。
他装作不知情，反问道：“江圣尊这说的是什么话？妖神结界提前修补好，自然是好事一桩，我等十分佩服江圣尊灵力高强，镇压妖神数余载，若不是我等能力不足……”
“好了，”宋青云不耐烦地打断訾成玉的话，也亏得师尊这么有耐性，跟他们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訾楼主，银月楼地牢之中关押着的子弟是知情人吧？我已经将他们尽数放出，你偷借妖神元神之力，炼制灵武倒买倒卖，赚取金银珠宝无数，全然不管妖神封印，致使封印出现裂缝，你还敢不认？”
宋青云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不等訾成玉作出反应，他身后的几个弟子脸上已经出现了慌乱之情，彼此之间互相探看，像是在寻求解决之法。
而訾成玉在听宋青云说将地牢之中的人尽数放出后，一直脸谱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异样神色。
“你，你将他们放出来了？”
不等宋青云给一个肯定的回话，訾成玉立刻看向天空，天色渐晚，一轮皎洁的月已经露出了脑袋，躲在云层之后，还未见全貌。
“坏了，那并不是知情人，而是身染妖毒的弟子，入夜便被妖毒所控，化身妖鬼，肆意攻击他人。快，来人！随我去将他们抓回来！”
訾成玉说着，立刻招呼人扎进林子，一直跪在院中的弟子也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各自准备起灵武，跟随着訾成玉的身影走进林子。
江封白与宋青云对视一眼，大概知道了回溯前银月楼会被妖物充斥的原因。
“你去帮他，我去找付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