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目的
云归有些不解，却还是挡在前面没有交出他们，回头问道：“你们做了什么会被追杀？”
被问的几个人恐惧无比，害怕这些人真的把他们交给那条大蛇：“没，没什么啊，我们就是走到了腹地啊，我们路上一条蛇都没杀啊！”
付言声：“你们几个普通人，是怎么走到了腹地的？”
冯安：“应该是那个法器。”
“对，王平有颗舍利子，能保我们平安。”
听到这，森蚺忽然发出威压，吐着冰冷的信子，王平被吓的瘫软在地：“你们，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你们不是来接我们的吗？我们快走，快离开这！”
“是啊，走吧，快走。”
尚风：“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你们，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
七队和九队的人听了尚风这话，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们作为军人，身上都肩负着一定的使命与责任，尚风这话，一下子让他们难以接受。
付言声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尚风，为什么要任森蚺处置他们？”
“嗯？他们一路上戕害了不少灵类，那些灵对于森蚺来说，就是子民，杀人偿命，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对的！我们就只是弄死了拦路的藤蔓精，吃了几只兔子而已！”
森蚺突然发难，大喊地那个人瞬间毙命，没人知道森蚺是怎么做到的，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森蚺再次杀人，只有尚风一脸无所谓：“拦不住的，我们打不过他的，他有办法让这些人死的悄无声息，也有办法让我们走不出这里。”
云归直视着尚风：“小风，他们是我国公民，我们必须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不是仅限于人与人之间的。”尚风的态度很明显，就是要这几个人偿命在这里，但是云归他们恐怕做不到同类死在他们面前，场面一度凝滞，森蚺依旧端庄，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殊死反抗。
王平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还不带他离开这，他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于异能者的最大想象就是无所不能，尤其是他短暂地品尝过能力的滋味后，他愈发觉得人类是强大的，而这些获得了灵气滋养的生物呢，在他看来，是获得能力后就开始侵占他的家园、残害他的生活的罪魁祸首。
僵持之间，森蚺忽然望向尚风，尾巴尖儿轻轻地扫过尚风的脸，看的云归心惊胆战，但丝毫不敢有动作，生怕森蚺尾巴尖儿变道去脖子那晃荡。
相比于其他人的紧张，尚风倒是一脸平和，甚至想问问森蚺的尾巴在地上有没有碰过地上动物们留下的粑粑。
森蚺丝毫没考虑过卫生问题，吐着信子“嘶嘶”的叫着，尚风闻声挑了挑眉，随即轻轻地笑起来：“那我们就带他们走了，谢谢。”
尚风回头，冷冷地看着那瑟缩在一起的几个人：“走吧，回基地。”
森蚺依旧在原地，他看着尚风的目光有些温柔，但是看到他旁边的那些人，又恢复了那冷血动物的狠厉，转身向森林腹地走去。
王平他们回到基地，尽管是在审讯室里，却十分放松，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或许是，相信自己不会被关在审讯室里。
付言声坐在别墅的沙发上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辜行止，人找回来之后呢？我们还要干啥？”
辜行止喝茶的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品茶：“我怎么知道，看两位队长审完人之后吧。”
“当时，你为什么觉得我们需要分开找人？”
“那条小路看痕迹只有一个人走过，他们失踪的有十三个人，怎么可能一条路就找到。”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他们十三个人在一起？”
辜行止觉得自己得离开这，他虽然活得久，但是他真的没什么心计啊，辜行止心里十分想哭：不要再问了！我只是听命行事嘛，他们只是要我带你们调查这个案子，明明应该先找出城动机然后发现他们十三个人是一起行动的，最后找到他们离开的几个地方最后找到人再带回来，明明是这个流程嘛，呜呜呜呜，你们不走流程，不对，你们走流程没找对重点啊！
辜行止内心十分委屈，于是嘴上也诚实的说出来一句：“谁让你们不去找他们的出城动机的嘛。”
付言声有点惊恐地看着他，艰难地咽下去嘴里的苹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付言声简直受不了一点，一个大男人，撒什么娇！
辜行止面色有点委屈，他的长发没扎起来，零零散散垂在耳旁，他低头委屈的样子莫名有些脆弱，看的付言声心里蓦地跳了一下。
辜行止看他一脸惊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故作娇羞地靠过去，丝毫不在乎脸面：“付哥哥，人家怎么没有好好说话嘛~”
付言声刚刚跳动的小鹿立马熄了火，冷笑一声：“行止哥哥，那你说说嘛，我们怎么没找呢~他们不就是为了生活出去奔波的嘛~”
付言声一向会夹，他的声音不加修饰的时候是大大咧咧的，但是一般刻意地说普通话的时候，就是清列的少年音，少年音如此矫揉造作，听得辜行止身上爬起一阵鸡皮疙瘩。
队员们都在休息，两个队长在审问那些个失踪人口，客厅没人，所以这俩矫揉造作的丝毫不害羞，于是尚风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俩人眉目传情地叫对方哥哥。
尚风：“……”我是不是不应该下来？！
辜行止：“！！！”他听到了多少？！我要灭口！
付言声：“！！！”他下来为什么没有声音！
客厅一时间有点沉闷，混着不知名的尴尬，但是尚风实在有点饿，零食又主要集中在客厅，尚风清清嗓子：“那个，你们饿吗？”
付言声：“是有点。”不饿也得说饿，好尴尬。
辜行止：“确实饿了。”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尚风从柜子里抱出来一堆零食放到桌子上，故作疑惑地问：“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辜行止眼神一亮，突然有了希望，他没听到！于是他说：“咳咳，在聊案子。”
付言声：“对，在聊案子。对了，小风，你说那条蛇为什么会轻易放我们走？”
尚风拆了包薯片：“大概是不想跟我们打吧，虽然我们打不过他，但是打起来他也讨不着好。”
辜行止点点头，对嘛，他们还是很厉害的，虽然他也打不过那个蛇妖就是了。
“小风，你—”付言声本想再问问尚风以前的事，但又有点开不了口，何必再揭伤疤，但是不问，又感觉离这次案子有点距离。
“付哥怎么了吗？”
“没什么，晚饭想吃什么？”
辜行止瞬间活跃：“荠菜包子！”
付言声：“……请你不要随便挑战我的厨艺！和面这事连小灵通都不会好嘛！”
辜行止：“呵，这都不会。”
“你行你上！”
辜行止不吭声了，尚风却炯炯有神地看他们互动，咔嚓咔嚓地吃着薯片，内心十分激动：磕到了！磕到了！
等到冯安和云归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付言声已经做好了晚饭，没有荠菜包子，但是有盘新鲜的荠菜可以下火锅，在辜行止的苦苦哀求下，付言声终究还是运起异能跑到城郊给他挖了盘野生荠菜，但是不多，毕竟还不是适合吃荠菜的时候。
尚风：“问出来了？”
云归点点头：“嗯，吃完饭再说吧。”
饭后，大家聚在会议室里，气氛有些严肃。冯安：“这次的失踪案是有预谋的，他们集体出走，就是为了能引起上面的注意。”
付言声挑挑眉：“走入森林腹地，他们没有设想过得不偿失的下场吗？”
云归垂下眼，目光有些飘远，简单地说起了这件案子的始末。
王平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没有异能，没有像食品生产厂这样技术，他们都是普通的学术分子，但是呢，又不突出，曾经作为文艺工作者的自由职业，勉强糊口，但是，现在大家都在为生存奔波，没人会浪费时间去看些没有营养的小说，欣赏怪诞的画作，就算有，那这样的客户也大多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能够保障生存，还能有余力充盈精神世界，但是，王平这样的文艺工作者，提供不起那样高雅的精神食粮。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被灵气复苏的世界再次提纯，它的上限依旧很高，但是下限同样抬高，抬高到有部分人，根本跨不过那个门槛，他们拥有的旧时代给予的知识，无法为他们在新时代的立足提供力量。
四十岁的人，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再接纳新的世界，旧时代的和平与安稳给了他们一种平等地追逐梦想的假象，但是新时代的到来，他们就像被丢在一个陌生城市车站的异乡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是终究没有一列车，能够重返过去，就连那和平温柔的故乡，一丝都窥见不得。
于是他们选择出走，人类为了生存，逐渐忽视掉大众文化，文化与艺术或被束之高阁，或被圈在神龛里，供人瞻仰。出走，用生命撩拨起人类的视线，让他们的视线重新驻足在底层文艺工作者身上，文化，不应该被简单地归纳出三六九等然后藏在那谁都进不去的玻璃罩里。
付言声：“所以，他们不满现在的生存现状，集体出走逼迫官方，目的呢，我可不信他们只是想让官方重新重视文化发展，别的不说，我们的文化现在依旧有传承，那些文化界的大佬们可一直在研究我们的文化，怎么，他们做不出成果来，就想着这样逼迫官方？”
云归：“但是不可否认，现在的文化市场十分不利于底层学者生存，而且，这个数量很多。”
宗静影：“不是，说简单点，本来班里都有人有工作，但是变革之后，学霸依旧有活干，但是学渣没工作了，然后学渣不服气玩失踪？我不理解我大为震撼，没本事就别找事啊，还扯什么为了大众文化，现在重要的是活下去啊，文化研究还有人在做，又不会断了传承。”
辜行止内心十分疑惑但是不表现，这些人总结的怎么跟我们计划的不太一样呢？我记得当时计划里这个原因不是主要原因啊，主要原因难道不应该是不满人类退守基地，灵类侵占人类的家园，于是这些被时代抛弃的文艺工作者怀着一腔热血试图冲入腹地寻找灵类入侵的原因或者主力吗？
他们不按计划来！不过我喜欢！辜行止低头慢慢地喝茶，心里有些小雀跃：不关我的事，反正我也不喜欢他们定下来的主要原因，什么叫人类的家园，这个球上又不是只有你们人类！这几个失踪人口还挺有主见的，我喜欢。
付言声听完着实有些无语，因为这件事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或者说没有必要，如果他们只是想为同样是没有生存能力的普通人或者文化工作者搏一个生存空间，大可以选择舆论压迫，毕竟像王平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完全可以选择集体发声，而不是只有十三个人来一场说没就没得失踪。
况且，这案子还有疑点。付言声：“他们没说法器哪来的？”
冯安摊摊手，十分无奈：“死活不说。”
付言声有些好笑：“正常来说，失踪人口找回来简单问讯一下就差不多了，况且这种案子热度也不会太高，他们就这么孤注一掷地往腹地冲，倒也不怕回不来。”
辜行止暗戳戳地想：“当然不怕，因为有卧底嘛~我肯定会带你们找到他们。”
付言声：“当然不怕，毕竟有卧底嘛~”
诡异的是，辜行止本人也听到了这句心声，他一惊：难道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对，这声音是—，他一抬头，就对上付言声调笑的眼睛，辜行止：！！！！！我讨厌心眼子多的人类！
尚风其实听不太懂他们说的这个案子，因为他这些年，根本没上过学，他是个小文盲，但是这不妨碍他拉着小灵通一起磕辜负cp。
尚风悄咪咪地跟小灵通咬耳朵：“你看他俩又对视了，付哥好会笑！”
小灵通：“好好磕！但是小风，辜负会不会太不吉利了？”
“是有点，要不叫止声，还是言止？”
“要不叫荠菜吧，他俩一个会吃一个会做！”
“有道理哎。”
在座的诸位都是异能者（除了咬耳朵的当事人之一），他俩这声音实在不算悄咪咪，于是严肃的氛围一下子有点暧昧，众人的眼光一会瞟付失声，一会瞥辜行止，好不忙碌。
付言声轻笑一声，打破了这看似安静的氛围：“所以，辜行止，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为什么会空降到第九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