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告别
“还愣着什么啊，快进去啊！”贾仁呼喊着，但是后面所有人眼神茫然，愣愣地看着眼前消失的叹息的墙壁，“来不及了！”贾仁几乎也带着哭腔呼喊着，他赶紧冲到盛哲旁边先把他拽着往前走，因为他知道几人当中心里最难受的就是盛哲，不到两三天的时间，他先是失去了现实中的盛翊，现在盛翊通过人工智能的形式被复活，然而马上又失去了一次，换做是贾仁自己心里也会很难受。
盛哲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点了点头，轻声回答了一句“嗯”，同时在贾仁的招呼下，后面的小伙伴们也陆续跟上，随着他一同进入了灯塔之都的内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类似于透明的晶体，它散发着熠熠的金光，虽然看上去金光闪闪极其富贵，但其中的危险也就贾仁他们能够知道了。
晶体隆隆作响：“叹息之墙不是你们能够通过的一个巨大的障碍，为什么你们能够顺利到达这里？”这显然就是爱德华真身存在的地方，眼前的晶体融入了他毕生的智慧和思想，虽然没有手和脚能够运动，但是通过晶体连接的一个个电线，再由一个个电线通向的一个个容器内，估计能够复制不少的本体代替他干事。
贾仁刚想开口回答，却发现盛哲率先一步走上前，语气中尽显悲愤：“那就是人心和机心最大的区别，人心能够为人甘愿牺牲，而机心只会按照设定的程序行事，在我哥哥的人工智能活着的最后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你所缔造的ai了，他已经超越了机械的限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是你这种疯狂而又思想狭隘的人永远不懂的！”
“好吧，我承认你们确实不错，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够阻止你们的筹码了，”名为爱德华的晶体幽幽地承认，“如你们所见，我的本体就是这里的晶体，其中的孢子炸弹不到半小时就会被我发射至大陆，你们的能力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此刻我已经江郎才尽，看来是我在思考人与智能人的关系上错了，在下面有一个六位数的密码，只要破解了这个密码，你们就能成功阻止这一场浩劫，这是我和你们最后的一赌。”
六人向下看着晶体旁边仪器上的一行小字：神明为了永生，将岁月的时辰分给了两个使徒，其中一个使徒将所拥有的时辰给了希望，所以世界有了炎寒；另一个使徒将所拥有的时辰给了生命，于是诞生了最初的基石。
正当贾仁他们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密码的答案的时候，晶体的声音继续开口，爱德华淡淡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希望能够凭借你们的智慧破解这个密码，我一直以为我和人类不同，于是我找到了智能人这一存在。我不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或许在我心里某处我对你们确实产生了一丝敬畏之情，但原则上我还是愿意为我所信仰的而付出。”
“是鬼车组织的主人，也就是天眼，如果我说我是智能人的神明，那么他就是所有人类的神明，他是最早发现人类这一存在是悲哀的，人类一生都想去得到，去拥有，然而正当他们发现他们真正拥有的时候，他们却会因为自然规律而老去，当时天眼找到我，他最先揭秘给我这个造物主的循环，我们只能在这个循环之中活去死来，那是否有一种方式能够破除这个循环呢，我告诉他是智能，人类的大脑是十分可贵的，如果我们能把人类的意识记忆信息储存到智能体之中那就是永生的存在，然而他批驳了我的观点，他认为那只是一个机器而已，对于大脑和心理精通的他看来，这并不是永生，人类的自由被生死所限制，既要自由，又要不被生死限制，逃离这个循环目前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将生变为一个循环，于是他找到了组织中的生物学家，也就是这个小孩的父亲，在他们的努力下和我们组织高层的奋斗下，建立了灯塔之都，以灯塔水母命名，寓意着人类的新起点从这里启航。”
“事实证明，天眼是对的，他已经重获了新生，回到最好年华的他能够大有作为，而我失去了自由只能禁锢在这个机器之内，在永生这一主题上他就是神明，现在想想我也是可笑，为什么要和你们聊这些呢，刚刚那个爱德华是我最成功的实验体，他已经无限接近于人类了，就差你们所说千面的那个突破进化，然而我没料到在你使暗招偷袭我的同时，你们同伙也能在短短时间内利用子弹击中我的要害，那确实是我没有计算出来的。”
看到爱德华此刻这么承认，在思考密码谜底的他也心生疑惑：“你已经算是一个高级智能计算机了，我武器是先前盛翊的对扇，盛哲空无一物，盛翊智能体也只是个ai，埃瑞斯是小刀匕首，夏楠是拳脚功夫，叶鄍赤是巫术，这些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什么，”爱德华的语气突然露出了一丝慌张，“这不可能……如果你们当中真的没有，那么不会是……难道我被……”
他语气中突然流露出的慌张放大了：“这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被抛弃，天眼……你……”说完最后这几个字的时候，爱德华再无声音，在之后的时间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声音。“可以确认的是，”贾仁冷冷地说着事实，“一代枭雄最后也湮没了，被他所信仰的人给击溃了，他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也只是是一个无用的棋子罢了，智能化永生计划的失败，他在天眼那里似乎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然后转向这边，”贾仁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时辰一共有12，如果给两个使徒，那就是24，世界的炎寒实际上是一年的春夏秋冬，也就是四季，后两位是04，而生命的基石我想应该是碳原子，碳原子的原子序数是……？”他突然尴尬地卡住了，他忘了在学校里化学这门学科一直是他致命的学科，都说数理化不分家，但恰恰就是贾仁是数学、物理方面的学霸，化学方面的学民罢了，看到贾仁顿住，钱小瞿好奇地问：“碳原子的原子序数是6啊，你不知道吗？”
贾仁无语地摇了摇头，头上掉下一颗大汗珠，赶忙按下了240402六个数字，在一阵轰隆隆的作响过后，原本是爱德华的那个晶体的金光消失了，突然在他们身后的一处屏幕突然亮起，输入密码的地方仿佛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输入，埃瑞斯眼睛尖，最先发现了异样：“你们往后面看。”
随着密码输入成功，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出现在了大屏幕上：灯塔之都毁灭程序，下方的数字定格在了一分钟。
“快走！走啊！”贾仁招呼所有人赶紧离开，叶鄍赤反应尤其迅速，在他们穿过坍塌的叹息之墙的时候，他的木龙已经成功接应了他们，六人骑上木龙，木龙刚刚升在半空中，海底地面就传来了不祥的声音。“没准……这座城市的毁灭系统联通了海底火山，鬼车组织是想通过海底火山喷发彻底掩埋他们的实验成果吗？”夏楠分析着，盛哲顺手一指，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果然有一点火光，随即越来越亮，而当木龙载着他们到达中转的廊桥的时候，蜂巢建筑突然被喷发的岩浆吞没，见到此情此景，六人根本不敢怠慢，迅速通过了折叠空间，回到了商场下面的电梯区。
电梯门缓缓关上，在高级商场的豪华电梯里面奏着优雅的交响乐，然而六人心中却是沉甸甸的，钱小瞿喃喃着：“一切都像虚幻的泡影一样，眨眼间就彻底消失了啊……”“所幸，”贾仁总结着，“至少我们能够有感而发，那就是人心最重要的地方，我们能够用情感去分析，而不是通过公式去分析，我们能够为同伴牺牲，”他看了盛哲一眼，盛哲对上他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为队伍付出，”他看着夏楠和叶鄍赤，两人也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为未知奔跑”，埃瑞斯把手臂搭在贾仁肩膀上，“或许这就是人和人工智能的区别，照现在看来，人工智能依旧只能够是生活中的辅助工具，我们不能让它们作为替代人类的存在，我们在这次事件上失去了两个重要的朋友，他们却拥有同一个灵魂，不过，我相信既然我们有缘因为这件事情相聚，我们一定能够战胜这个邪恶的组织，重新标榜起真正的价值。”
贾仁最先伸出手，然后是埃瑞斯，接着是盛哲，夏楠，叶鄍赤，钱小瞿想了想，淡淡一笑，也把手搭了上去，清脆的电梯铃声一响，他们回到了繁华的商场，刚刚的闹剧已经得到了收拾，外面，一切太平。
尾声
“等到送回去，我决定大吃一顿，先带你们吃一顿好吃的日料。”埃瑞斯郑重宣布。
六人正乘坐在埃瑞斯订的专车上面，司机戴着黑色的口罩犹如一个绅士一般迎接他们，甚至贴心地给他们一人一杯冰镇橙汁，劫后余生的刺激感和紧张感在冰镇橙汁的过渡下一下子就消除了，埃瑞斯刚宣布完发现贾仁正在思考着什么，连忙问贾仁：“你在思考什么呢？”
“没什么，”贾仁回答，但是他内心却在回味爱德华所说的，天眼已经返老还童了，他总觉得他错过了什么细节，他调动脑细胞不受外界另外五人干扰重新复盘了一下他们走进实验室的路线图，先是看到了远古植物，然后是灯塔水母、水熊虫这一类的，目前来说很正常，然后是一排由abcd排序的实验装置，然后……等等，贾仁脑海中一下子晴天霹雳，他想起来他错过了什么细节，装置有一个里面没有那些仿生人，或许那不是仿生人，而是返老还童，那个……缺失的编号是γ，γ的话中译过来是伽马，gama，如果换一种读音，jia ma，jia……
贾仁顿时脑海中警铃大作，他猛地抬起头来，但不知为何车上其他五人都靠在座位上沉沉地睡着，他往前看向正摘下口罩的司机师傅，突然脑海中袭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浓浓的睡意也袭了过来，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视线里出现的，正是贾睦不怀好意的笑容……
而另一边，一个男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手臂上，脚上缠满的绷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涂烧伤的药膏味道，身旁的仪器联通着他的心率，脉搏等等，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客厅响了起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剩下的只能相信他们了，在那个充满纷争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