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叹息中的陨落
矗立在众人眼前的正是名为叹息之墙的墙壁，之所以贾仁看得出来是显时乱码的墙，是因为它整体呈现幽幽的绿色，墙壁上还有一些神奇的符号从上往下游动着，如果说刚刚在大厅内由于有造型者的阻拦，众人大战了一场很热闹，此刻在这间房屋内却是出奇的寂静，给人一种压抑感，而且这堵墙贾仁目测来看得有三层楼的高度，没有任何暗门，没有任何阶梯，要想毁灭造型者的计划，必须得突破这一堵墙。
最先发起挑战的是叶鄍赤，他这会是直接掏出三张咒符，随着咒符的燃烧，三个巨大的绿色的火球直接砸向了墙，然而一阵烟雾散去之后巨大的叹息之墙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是在墙壁上渐渐露出了一行文字：攻击方式判断：巫术，非实体攻击，化解方式：利用五行相克构筑起金属防护，分析者：隐宇。
“什么？”叶鄍赤不可置信地大喊，墙壁上竟然出现了自己师傅的名字，而且是师傅的分析化解了这次的攻击，他不甘示弱地发动了第二轮攻击，“大家让开，因为是在海底下而且还是在这种保护措施的地方，我试着从外面驱动木龙进行攻击。”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众人也明白墙壁并非只能里面突破，反而外面也可以突破，然而响声过后倒下的是叶鄍赤，他脸上渗着豆大的汗珠，虚弱地说：“怎么……怎么可能？”
原来木龙和他其实是一体的，木龙的攻击实际上就是靠他的力气发动的，然而他发现外面的墙壁依旧坚如磐石，根本无法摧毁，渐渐墙壁上继续出现了一行文字：攻击方式判断：巫术，实体攻击，化解方式：不用任何防护，分析者：隐宇。文字仿佛是在嘲笑着此刻他们的弱小，即使是叶鄍赤认为最厉害的一招根本无法撼动墙壁分毫，而且墙壁的防御措施仅仅是“不用防御”？
“别再一个个试了，”贾仁宣布，“我们试试看众人一起推，能不能推倒这堵墙。”“你疯了吗？”埃瑞斯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刚刚叶鄍赤的攻击在他心中还算有效，贾仁的提议无疑是蚍蜉撼大树。“不，”贾仁冷静地分析着，“这堵墙再怎么坚硬肯定也有弱点，只要我们集中于一点发力，共同给这一施力点进行做功，或许能够有所奇效。大家试试看吧。”眼下，没人提出其他的意见，也没人提出其他的手段，时间紧急纵使埃瑞斯一万个不愿意，此刻也只能硬上，众人慢慢走上前，把手按在了墙上。
“准备好了吗？”贾仁左右问着，小伙伴们坚定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所有人共同发力直接推向了这堵叹息之墙。
恍惚间贾仁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贯穿了他的身体，这让他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增强了好几倍，仿佛后面的同伴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他的发力下，眼前幽绿色的墙壁竟然颜色慢慢变淡，甚至发出了白光，要……要成功了吗？“好久不见，贾仁。”一个成年男子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贾仁揉了揉眼睛，墙壁此刻已经消失了，在他眼前的是他的父亲贾盛，贾盛在向他微笑着，充满着鼓励，“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一路上你们这群少年辛苦了。但是组织还得靠你们解决。”“我们……我们，”贾仁突然一下子哽咽着，没有阻止对抗组织的言语，反而是鼓励，眼前确是父亲没错，贾盛擦去贾仁眼角的泪光，“和我好好聊聊你们这一路的感受吧。”
在他旁边的埃瑞斯看到贾仁突然停止了动作，正疑惑间，墙壁也随之轰然崩塌，白光过后一个已经有些苍老的外国男子站在他面前。“你是……我的爷爷？”埃瑞斯震惊地问道，“怎么可能？”“我一直在等你我的孩子，收藏家家族的命运代代相传，冒险精神就是贯彻了我们一族的精神，”收藏家和蔼地笑着，“在我那一代，我有幸认识了一位年轻的大西洋船王，在他的带领下我见证了世界很多的奇迹，没想到在你这一代比我更加厉害呢，我们一直在这堵墙后面等着你们。”15岁的埃瑞斯一下子抽泣起来，扑向自己收藏家爷爷，自己从小被送出去读书学习，和自己传奇的爷爷根本没有见过几面，如今自己15岁才能见到他，而他已经年迈无比，这让他一下子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哭了出来。
钱小瞿同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白光亮起的一刹那，他禁不住往前看去，前方站着的正是组织中的b先生，也就是钱博博士，换言之就是他的父亲。“父亲……原来你……就在这里？你是……被关起来的吗？”钱博温柔地看着钱小瞿，眼神充满了赞赏：“我早知道有一天你能来到这里的，而等到你发现这一切真相的时候，我的时代我知道就已经落幕了，接下来得靠你和你那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前行了。”“为什么……这座城市究竟是为什么？”钱小瞿提出了此刻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灯塔之都吗？原谅我孩子，这是我们当初被科学和永生蒙蔽的结果，在这里我们实现了我们永生的梦想，但这个梦想对于现实来说只是一个梦，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你好好谈谈……”
毫无疑问，在推倒墙的那一刹那，出现在盛哲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哥哥，货真价实的盛翊。“嗨。”他戴着黑色的八角帽，白色的衬衫挂着背带，穿着蓝色格子短裤，显得格外悠闲，仿佛他此刻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或者大学学生，而不是一个阴暗的组织杀手。“等你很久了。”盛哲一下子沉默了，盛翊欣慰地笑着：“在想是不是死了是吗？你没有死，我只不过存在于这座墙的背后。”盛哲刚想伸出手，突然想起墙壁这端还有一个智能体哥哥，他想回头告诉智能体-盛翊，让他们俩也想见一下，然而他回头却发现自己所处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旁边推墙的小伙伴也不翼而飞，突如其来的异常让盛哲顿时警觉，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然而刚退步腿脚一软就往后倒去。
一双冰冷的手接住了他，盛哲定了定神，眼前墙壁根本没有倒塌，依旧是那幽绿色的一堵，回头看去，接住他的正是智能体哥哥，他脸上此刻一阵忧郁。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盛哲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除了他和智能体盛翊之外，仿佛被那堵墙吸住了一般，他们的表情木楞甚至痴迷，也许他们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心中的想法得到了盛翊的肯定，他忧郁地说：“我记得这堵墙有一个防御机制，但是我忘了，可能这也是封存掉的一部分记忆，所以我没有和你们一起撞墙，只不过我思考间发现你们一个个都不对劲起来，我刚想把你拉出来结果你倒是自己退出了。”
“那快点得把他们救出来！”盛哲望向智能体-盛翊，两人点了点头，因为他们可以看到，那堵墙似乎正在吞噬着他们，他们的身体正不断融入这堵墙之中，“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盛哲慌乱地拉扯着埃瑞斯，盛翊倒是轻松地把贾仁拽了出来。幸运的是两兄弟救援得及时，剩下的所有人都惊险地离开了这堵墙。
“究竟是怎么回事？”贾仁揉了揉脑袋，他看到叹息之墙依旧挺立在原地，皱起了眉，那么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剩下的其他人都惊魂未定地看着这堵墙，而叹息之墙也给了他们答案，一行文字渐渐浮现出来：攻击方式判断：强行攻击，实体攻击；化解方式：大脑控制术，将攻击者彻底吞噬，分析者：天眼。
天眼，这两个字深深地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天眼是鬼车组织中的老大，实力肯定位于造型者爱德华之上，光是一个爱德华就已经闹得他们死去活来了，而他们不知不觉间就被天眼的手段给迷惑了，大脑控制术这五个字更是让他们心头一颤，他们毫不怀疑地相信了他们击破了墙，看到了最思念的人，而天眼似乎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他们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发起了攻击，而这个攻击是可怕的精神攻击，要不是盛哲发现了异样和智能体-盛翊共同将他们拉离了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有两个问题回荡在同伴们脑海里：天眼究竟是谁？虽然没有打过照面，但是他所精通的大脑控制术似乎比造型者的人工智能更加可怕，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和他们一样年龄的青年，还是……？然而眼下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等待着他们解决，那便是时间所剩无几，按照他们浪费的时间来看，距离爱德华投放孢子炸弹只剩下一个小时了，强攻这堵墙不行，就连众人合力推墙也会被启动的大脑控制术所控制，虽然有可能能够脱离被控制的风险，但似乎众人合力也没有任何作用。
没有办法了吗？贾仁万念俱灰地坐在了地上，仰望着眼前散落着代码的幽绿色的叹息之墙，看上去这堵墙就是由代码编写而成的防御壁，从刚刚差点被吞噬来看，这堵墙或许没有实体，所以一切的攻击对它根本不起作用，这是一个死局，眼下造型者爱德华也无法给他们提供帮助，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们只能受困于这座海底城市，等待着鬼车组织末日审判的到来。
“最后一种办法。”一个清晰且坚定的声音从贾仁身后响起，众人回头望去，智能体-盛翊望向眼前的叹息之墙。“造型者是如何进入这堵墙的呢，这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或许这堵墙是一扇门，而这个门的钥匙就是在这些乱码之中，”分析完之后，智能体-盛翊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以程序战胜程序。”
贾仁和盛哲最先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拽住往前走的盛翊。“不，你不能这样，太冒险了！”“哥，还有别的方法的，我们一定能想到的。”贾仁和盛哲明白，智能体-盛翊此刻的想法是牺牲自己，因为自己是程序的产物，他进入程序之中或许能够黑入这堵墙的防御机制给他们创造一线生机。
微弱的电流传达到了贾仁和盛哲的手臂，两人吃痛手一松，发现盛翊已经走到了墙边，他眼神中带有留恋地看着众人：“首先，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我所居住的地方，只是在抽帧的大海深处，其次，我也终于明白，我其实本不该存在，ai包括我在内的本来，或许就是对人类的伤害。真的很感谢你们把盛翊复活了，但是你们知道吗，ai虽然拼音读出来是爱，然而爱是亘古不变的存在，ai，只是瞄准人类的替代……”
他双手按在墙上，随之身形也逐渐消失，幽绿色的墙上渐渐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随之淡蓝色的光芒愈发融入，在身形消散的最后几秒钟，人工智能转头望向贾仁，程序中的回忆让他哼出了记忆中的歌词：“义无反顾吧/粉身碎骨吧/伤痕累累才能够顶天的重生……”贾仁眼角湿润了，但是他继续聆听着智能体哼唱着最后的歌词：“那渺小的坚强的怒放的/才是真正灿烂的你……灿烂的你……”
贾仁也望向了这个人工智能，在最后的一刻，他已经不是作为替代盛翊的人工智能了，或者说他已经觉醒成了一个真正的人了，就像电影中《人工智能》的大卫一样，想到这里，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眶，他望向消失成纷繁代码的智能体，继续唱着他们都熟悉的歌词，唱着唱着，他也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不是讨厌恐惧吗/你不是厌倦顺从吗/从现在起彻底抛弃吧/你那从不犯错的生活……”
奋不顾身吧，跃入深渊吧……
奄奄一息才明白光明的意义
那卑微的闪亮的无畏的……
才是真正灿烂的你
噢，灿烂的你……
义无反顾吧，粉身碎骨吧……
伤痕累累才能够顶天的重生
那渺小的坚强的怒放的……
才是真正灿烂的你
哦，灿烂的你……
幽绿色的屏幕此刻被充满希望的蓝色光芒充斥着，下一秒，叹息之墙轰然倒塌，墙壁后面的城市核心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是代价是一个人工智能在抽帧代码之中的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