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说

    回到近观1号，贾仁四人神色严肃地站在船舱里。“去外面看看吧。”盛翊最先跑了出去，三人紧跟其后，站在甲板上他们还是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外面并不是江面，或者说，不是正常的江面，江面上的浪如同固态一般静止，天空灰蒙蒙的，视线所望过去都是一层层雾笼罩着。见过世面成年的班主任和工作人员都惊呆了，“这这地方我们都不认识”不安的气氛笼罩在同学们的上空，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甚至夹杂着一些刺鼻的气味。

    “这味道绝对不是海风的味道，”董婷喃喃地说道，“空气中不仅除了基本的二氧化碳，氧气还有部分酸类物质，大家小心。”她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最先出去的老师和同学们早已一个个手脚麻木，纷纷跪倒在甲板上，神志模糊地晃动着脑袋。盛翊和张俊紧接着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有东西闻起来有问题快逃”盛翊硬生生地挤出这几个字后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身体变得瘫软无比，晕倒在了甲板上。更糟糕的是，唯一的一个工作人员似乎也受到了空气中的不明气体的影响，仿佛陷入了一个恐怖的梦魇，渐渐靠近船边，一个踉跄跌倒到了果冻状的海水之中，由于浪花没有流动，他的身体根本在这个诡异的海面上看不见。

    事情正逐渐一步步超出贾仁所有的认知了，他原以为消失的游泳池会是一个墓葬，因为要保护其中的东西才被封锁，探险的过程中顶多会碰到古代先贤的机关而已，但这次不存在的航行似乎把他大脑中所能想象的所谓可怕又推深了一层。“快跑！”来不及多想，贾仁立马牵着董婷的手往船舱内跑去，同时一只手不忘遮住自己口鼻。关上门，确保船舱内的空气是新鲜之后，贾仁松了口气。

    “怕吗？”

    第二件事，便是赶紧关心旁边的女生，贾仁虽然平常表现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他心思非常细腻，周围同学一旦有什么波澜他也立马能够觉察的到。董婷此刻眼神里充满惊慌和害怕，她仍然捂着嘴，感觉在害怕什么东西一样，面对贾仁的关心，她摇了摇头，呜咽了一声，盯着贾仁看。

    不对，她看的不是自己，是自己身后，贾仁心顿时狂跳起来，他看过那种恐怖电影，按照电影情节，此刻有一个鬼怪或者长相恐怖的人正俯视着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回过头去。

    所幸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船舱内的指挥室，可以通过玻璃观察外面的动态，此刻外面除了黑影没有东西，但细看，似乎那团黑影正在聚拢？董婷害怕的东西贾仁现在也看到了：他们正逐渐行驶向那个黑影，而那个黑影是一个约两米半的巨人样子，眼神空洞深邃，穿着一身黑黢黢的长袍，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头部朝向来看，分明就是在看他们俩！

    想到这里，贾仁不免往后退了一步，把董婷护在身后。

    看似镇定，但是诡异的水域，同伴们的离奇昏迷，海上的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乘坐到冥府的航行？

    “来到寂静之海海域的年轻人们啊，你们来这里是抱有什么目的？”一个男声响起，环绕在船舱内，船舱没有任何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个黑影。“我警告过你们，不要上船，”他继续说着，“你们漠视了我的警告，这片海域的诅咒已经降临在你们身上了，从你们登上船的那一刻起，这一切早已不可逆转，不管是时间、空间，早已被这片海域篡改。”“你是谁？这艘船早已报废，为什么它会带着我们来到这里？这一切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贾仁壮起胆子问着空气，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那个声音反而作出了回答：“六十年前，它的主人为了寻找珍宝，付出了他贪婪的代价，我是这里的镇守神灵溟，用你们现在的处境，这个溟字想想看是怎么写的吧。这艘船遭受了诅咒，你们来到这里肯定也有贪婪之徒，所以诅咒再次灵验了。”

    “溟三点水旁边一个幽冥的冥，就是读溟，”董婷吓得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在水面上，难道这个水面旁白你就是传说中的冥界，也就是地狱？”

    贾仁瞪着那个黑影，黑影突然目光紧缩贾仁，一瞬间他看见了甲板上昏迷的不省人事的盛翊、张俊以及其他同学们，黑影溟冰冷的声音渐渐变得更响，与此同时贾仁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甚至体感发冷，这不像是这种天所能感受得到的。海面上的海水渐渐凝结成冰，彻骨的寒气也渐渐从底下涌出，让贾仁瑟瑟发抖。

    “让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溟冷冷地说道，在他冰冷的声音中，这片海域的秘密也随之揭开：

    作为神职，溟并非属于执掌这片海域的神明，更多的是执掌选择与命运的神明，而当他成为神之前，他只是这片海域旁边的海港的一个打鱼的孩童，无依无靠的他偶然之间碰到了一个老渔民，他经验丰富，甚至决定收他为徒，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溟能够与那些经验丰富的人不相上下。可是成就催生出了嫉妒，其他的渔民想要私下里串通起来陷害他的师傅，要么就是在他打鱼结束后把他支走，剩下的人去窃取劳动成果，要么就是合伙做案，诬陷他偷取其他人的打鱼工具。

    只有溟和他的师傅以及师傅的三个好友看在眼里，不过变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溟和那三个好友都没有意识到。师傅被村里的人狠狠惩罚了，被冠以了窃取者的名号，他不想自尊心受挫于是消失了，而让溟担惊受怕的是师傅跳崖进入了海里自尽了，因为那天师傅把他的孩子放在溟的家里，眼睛里充满着悔恨与怜惜。

    “照顾好他，必要的话，把他送走，远离这里。”十六个字字字扎心，但是溟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传来噩耗，不少人都证实了这一说法。

    他的三个好友一是因为愤愤不平，二是看着溟没法独自一人和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一起在这个地方生活，于是把他师傅的孩子带走了，此一去便了无音信。后来溟也坠入深海，但是幸运的是，他在海里没有沉底，反而是他的身体越来越轻盈，巨大的能量涌入自己体内，瞬间他明白了，此刻他已成神。

    十字路口永远是公平的，他将选择摆在了那些陷害他的渔民手中，久而久之，来到这片海域企图寻找珍宝的人，他也会认为其中必有贪婪之徒，同样将选择摆在他们面前，成为了守护这片海域和守护那个珍宝的神。

    “不过你不必开心太久，”溟对着贾仁重新说话了，“因为现在，你就即将面临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