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魔踪显现
话说赤练子自军营之中出来，漫无目的的走在荒郊野岭，见着一块石头方方正正的便坐在上面望天，一眨眼天已大亮。忽然发现看见圆通搓着手路过，突然见到赤练子吓了一跳，说：“赤练子，大早上你坐这干嘛？你不冷么？”
赤练子这才发觉天寒地冻，赶紧运功祛寒。这时肚子也不争气的抗议起来，赤练子张口道：“圆通，有吃的么？”
圆通翻着包袱给他递去两张薄饼，赤练子接过薄饼大口吃着，末了喝口水，说：“圆通，为什么我这么失败，做什么都不能成功！”
圆通摸着下巴思考，道：“这样说吧，成功是一个终点，失败是一个过程。你还没到终点自然是要经历失败的。过程漫长，所以失败会特别多，而终点只有一个。这样一比，容易失败也是理所当然的，就看你敢不敢继续拼下去，拼出个终点来。”
“还是算了，我可能不适合从军吧！”
“能够理智的看待自己也不错，对了，你还记得纯阳真人给的任务吧？”
“嗯，记得。”
“我最近还真发现了一个魔头，他在你们打完战之后的深夜出现，在沙场上修炼魔功，那画面别提多吓人了，我本想跟着他找点线索，但是那魔头异常谨慎，一听到动静就立刻逃遁了，追都追不上！我想起你的扰棱可以隐藏气息，就出来找你了。”
“你还是别指望我了，我这么失败一定会搅了你的事的。”
“阿弥陀佛，你不要这么矫情，跟踪个人就是件小事，先做点小成就出来鼓励下自己也好！”
“好，就这么办。”
子初，赤练子与圆通二人藏身草丛之中，不远处便是一处沙场所在，残花遍地血腥扑鼻。明月皎洁，无私的洒满大地，为万物镀上金边，安抚着亡魂的不甘与遗憾。
二人默默的等候不发一语，终于等来圆通所言的魔头，乃见其一身夜行衣，在沙场各处布置玉石，最后站到中间，在月光照耀下开始施法，各处的玉石渐渐亮起蓝光，射出一道道光束连结成一个诡异法阵，将整个沙场覆盖了进去。
地上的残花升起点点星光，整个法阵飘起了无数光点，照亮了这片夜空，与黑夜交相呼应。黑衣人双手一张，星光像遇到旋涡一般向中间盘旋起来，被处于中心的黑衣人吸入腹中，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赤练子看得忘乎所以，长时间蹲在草丛双腿有些酸麻，不自觉的换了个姿势，恰好踩在干枯的枝条上，“咔”一声，在寂静的黑夜尤其刺耳。黑衣人一惊，慌忙拾走几颗玉石逃遁，圆通见行迹败露急忙跟了上去，但没追出多远就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
赤练子站起来脚有些麻，蹒跚的出来查看未被黑衣人带走的玉石，却看不出有何奇特之处，见圆通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怎样？”
圆通双肩一怂，说：“跑了。”
丑初，二人来到圆通近日落脚的破庙中休息，圆通自己一躺下就睡着，赤练子迟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时而苦恼，时而振奋，磨蹭了许久，终于在天微微泛光的时候睡着，这一觉直睡到酉初，圆通见赤练子醒来，笑说：“赤练子，人说日落而息，你这个时辰醒来，该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亦或是结束了呢？”
赤练子一笑，说：“新的开始又何妨早晚？”
圆通笑道：“阿弥陀佛！”
又到夜晚，赤练子与圆通寻了一处沙场埋伏，奈何苦守几个时辰也没等到黑衣人的到来，无功而返。连着几晚守株待兔都是毫无收获。
这一日巳正，赤练子与圆通二人因苦候无果起得迟了，正在郊外寻些野菜充饥。二人四处晃悠，忽见一猎户用弓箭打了只兔子，扛在肩上正往回走。
赤练子回头笑道：“嘿，圆通，话说回来，你们和尚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既然全都平等，为什么动物不能吃，植物就能吃了？”
圆通回道：“你这话说得……是要让我们连斋食都不能吃是吧？那植物割了还能活，动物能随便砍么？这二者不一样，植物没有意识，不是有情众生，自然是可以吃的。你们不是这么看的么？”
赤练子道：“没有那么复杂的道理了，我们注重清心寡欲，口腹之欲也是欲，有欲望就会影响修行，何况无谓的杀生平添业障，吃这方面自然越清淡越好。”
圆通说：“不错，大道至简，其实佛法也没有定法，并非说吃荤就不能学佛，密宗就没有这个规矩，禁荤主要还是从约束自己开始，若连食素的意志都无法达成，法门无量，如何誓愿学？”
赤练子忽然打断：“嘿，圆通，你看那猎户眼睛！”
圆通凝神望去，已知那猎户的眼睛并非重点，而是眼角！话道：“那猎户眼角瘢黑，定是魔教中人无疑！”
“你看那人身材是不是很像那晚的黑衣人！”
“不错，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天赐良机，不管是不是同一人，都要一探究竟！走，跟上！”
“嗯！”
二人远远的跟在猎户身后，或许因为光天化日，那猎户少了几分戒心，二人顺利的跟到猎户住处。此间乃一处荒野密林，方圆十里毫无人烟，又无道路相连，当真难觅。
那猎户在此搭了一大一小两间木屋，小的用于日常起居，大的拿来当作坊用。二人静待猎户处理了野兔，进入作坊之后方敢出来探查。
二人先是摸进了猎户住所，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之后，打起了作坊的主意。
于是悄无声息的接近，见这作坊分成一里一外两个房间。那猎户此刻正在里间忙碌，外间似乎用作仓储，地上随意的弃置着各种长笛样式的物件，但又与寻常的不同，这里的长笛似笛而无孔，管身更显细长，端部还连接着一个小型的鼓风器，有皮囊式的，也有拉杆式的。
赤练子往里间看去，那猎户正是在制作着类似的长笛，偶尔发出气恼的声音，而后将长笛掷出外间。
赤练子轻声道：“这魔头造笛子干嘛？”
圆通道：“不清楚，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有完成，这些都是废的，不然我们拿一个回去给纯阳真人看看，兴许他能看出什么。”
“好！”赤练子应了一声悄悄的摸进作坊拿了一支长笛，往回走时不慎踢到脚边物事，“嗒”的一声惊得那猎户身躯一震，抽了口大刀就冲出里间，见着作坊无端多出二人，不由分说举刀便砍！
赤练子一跃避开刀势，奔出了作坊。那猎户还待追来，圆通施展齐眉长棍来拦，猎户回刀护住空门，连舞大刀，作坊空间狭小，圆通不能抑其锋锐，退到室外。
见猎户踏门而出，赤练子祭起扰棱，刹那间交织成剑网罩向猎户，那猎户突遭此袭丝毫未乱，将刀柄朝上举过头顶，用刀身护住全身，身随刀转，舞出一个大圆，刀身电转，转守为攻！
“咣铛”一声将扰棱击落，复又来战。
圆通使棍来接，连点三棍，打断猎户的出招起手势，那猎户一刀未出连挨了三记打，气得直跳脚。索性将刀举过头顶，来一个单刀劈马！圆通向后翻身跃起轻松避开，又以棍撑地飞身来踢，猎户挨了两脚不住后退。
圆通落到地上立足未稳，猎户双手握刀横举过肩，执刀作剑疾刺而出！圆通眼见不妙就地一滚，猎户一刀落空，以刀点地为轴身形一转，跃到圆通身前，将身后大刀甩至身前扫出一阵疾风。好在圆通滚出时快了半息，再次后跃，险险避过锋芒，身形略显狼狈。
这边赤练子祭出扰棱来救，猎户见赤练子又来打岔，气愤不已，回身重劈一刀将扰棱再次击飞，圆通看准猎户收招的间隙，闪身上撩突进！不料猎户早有防备，及时护住空门。
圆通嘴角微微一笑，以左手为支点，右手持棍向下一撑，架开了猎户双手，棍尖精准的击中猎户下巴，顿时门户大开，此时长棍甩到身后，圆通左脚高举过顶，利用全身的力量将长棍向前劈出！重重砸落在猎户身上，将他整个身子击飞出去！
那猎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啐了口唾沫冲回作坊，赤练子还道他要逃命，却见那猎户顷刻间又复出，原来是舍了大刀换上一对指虎！圆通一舞长棍复又来战，却见猎户身法忽然飘忽起来，无论圆通如何挥棍就是击他不中。
那猎户左右腾挪，抓住圆通收招的间隙抢进身侧，连续打出二拳，未待圆通反应又投身入怀，用肩膀倾力一撞，拉开距离，又开始游走。
赤练子气极，猎户全力闪躲时扰棱没能奈何，接近战时又距圆通太近怕误伤了他。圆通也是无奈，那猎户粘拳打法了得，招招看准时机收放自如，此刻节奏已被对方掌握，导致自己的打法变得越发僵硬！
眼见圆通不住被打，赤练子咬咬牙，道：“打不过！扯呼！”
“好！”圆通应了一声，架开猎户就地一滚！猎户大吼一声追来，赤练子全力催动扰棱进行突刺，阻这一会圆通已脱离战圈，二人开始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