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北凉易主

    周煜望向慕容瑾，语气带着关切：“公主在此可还适应？若有任何不便，尽管告知于朕。”

    慕容瑾在屏风后微微低头，声音柔婉却透着一丝疲惫：“多谢陛下关怀，炎国款待周到，一切尚好。”

    周煜点点头：“如今城中混乱，待幽州安定后，朕便邀请公主移步都城小住几日，观赏我大炎的山水。”

    慕容瑾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稍作犹豫，终于开口：“多谢陛下，只是不知我父皇如今安在？”

    周煜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屏风，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缓缓说道：“北凉皇帝慕容乾已于数日前殡天，朕深感哀痛。”

    慕容瑾顿时如遭雷击，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捂住嘴，低声哭泣，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濡湿了衣襟。

    周煜轻叹一声，柔声安慰：“公主，请节哀。”

    慕容瑾泪眼朦胧，哽咽道：“父皇他……他怎会……”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满是悲痛。

    见她哭得伤心，周煜安抚道：“北凉皇帝的棺椁目前停灵于合州，朕已命礼官好生收敛，小心看护，待北凉局势稳定后，我炎国自会将棺椁以国礼交接给北凉。”

    “自古两国交战，素有不斩来使、不杀君王之道。”慕容瑾擦去眼角的泪水，猛然起身，怒声质问：“如今炎国与我北凉交锋，贵国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临阵斩杀我父皇，如此弃义，陛下莫非不怕激怒四方，招来祸患吗！”

    周煜并未发怒，他站起身来，踱步至屏风前，看着屏风后那道愤怒的身影，微微摇头：“公主，你如此聪慧，应当明白，北凉皇帝身死对我大炎无益，而你又经历此事，必然知道真凶是谁。如今达山率军冲向北凉京师，北凉慕容家已危在旦夕。若你仍执意将怒火转移到朕头上，朕便给你个机会，来人，拿剑！”

    “陛下！”身后的王霍与慕容瑾同时跪下，慕容瑾颤声道：“陛下莫怪，只是我父皇之死突然，小女子只是想从陛下口中确认一个真相，望陛下莫怪。”

    周煜摆了摆手，轻声道：“无妨。不过目前北凉时局不明，朕不知公主有何打算。”

    慕容瑾凄惨一笑：“陛下玩笑了，身处囚笼，小女子能有何打算？若皇兄得胜，必会遣使与大炎商谈；若那逆贼侥幸，我便会成无家可归的沦落人。”

    言罢，慕容瑾再度跪拜，恳切道：“恳请陛下恩准，容我前往合州，为父守孝，望陛下垂怜。”

    周煜叹息一声，轻轻点头：“为父守孝，乃天地之理，子女之本分，若朕不许，便有违天理了。”

    随后对王霍道：“王霍，遣一得力之人，率军护送公主至合州。”

    “遵命！”王霍领命，随即唤来一名侍卫，“传令冉元明，让他备好马车，护送北凉公主前往合州。”

    那人领命后快速离开，慕容瑾也在屏风后缓缓欠身：“多谢陛下。”

    接下来的几日，周煜徘徊在幽州城中，观看各处细节，同时与祁温良、王霍详谈城防细节。

    二人上奏言及，此城原为防范大炎进攻而建，面向大炎的方向尤为坚固，而北凉方向则显得薄弱。

    祁温良建议加固薄弱之处，城头上需预留空地安放八百弩，以确保城防无懈可击。

    王霍建议将幽州百姓全部迁出，分散至北境各地，避免聚集成患。

    周煜心中赞同此法，幽州得之不易，若因此被北凉从内部瓦解丢失此城，便是得不偿失。

    坐于城主府主殿上，周煜凝神注视祁温良与王霍所呈奏章，不禁频频点头。二人皆是久经沙场的骁勇大将，对于城防之事更是谙熟，其丰富经验令周煜获益良多。

    “陛下！”一声急呼打破静谧，周煜抬首望去，只见一名侍卫匆匆步入殿中，躬身道：“陛下，祁温良、王霍求见。”

    “速请进来。”周煜微微颔首，近日，祁温良与王霍频频入殿详谈国事，故二人前来并未使他感到意外。

    “陛下！”人未至，王霍的声音已先传入殿中：“有北凉的消息了！”

    周煜霍然起身，见王霍大步跨入殿中，急问：“哪方胜了？”

    此时，祁温良亦紧随其后迈步入殿，忙行礼道：“陛下，的确如您所料，北凉易主了！”

    “这达山，动作倒是快得很。”周煜缓缓坐回座位，眉头微皱，思索片刻，继续道：“就以达山的威信，恐怕北凉要动荡起来了。”

    王霍点头：“陛下，探子报称，达山直接冲入宫中，封锁宫门，半日后便传出圣旨，慕容岭称父皇已死，而他无德无能，自觉无力掌国，遂将皇位禅让于达山。在圣旨传出后不久，慕容岭便暴毙于寝宫。”

    “这达山，真是一刻都不想等啊。”周煜无奈摇头：“如此行事，只怕北凉的部族不会心悦诚服。”

    “陛下，若趁此良机，我大炎出兵，拿下整个北凉便如探囊取物。”祁温良躬身请命，眼中闪烁着战意，“末将愿为先锋，直取北凉京师。”

    “不可，”周煜挥手制止：“若此时我大炎出兵，必会促使原本松散的北凉各部再次团结，毕竟，达山之事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家事，而我大炎对他们来说才是外敌。”

    周煜眯起眼睛，“若是我们不出兵，我料想，北凉应会继续乱上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