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遂州攻防战 下
北凉中军大营,帅帐之内,气氛沉重如同压顶之石,诸多北凉将领集结于此,皆低垂头颅,不敢直视主位上因暴怒而脸色铁青的达山,忽然间,达山一声怒喝,将手中的战报狠狠拍击于桌面上,“整整两日了,你们竟仍未能踏足遂州城墙之上,养尔等何用!!”达山身形陡然起立,指着下方的将领们怒斥道。
众将领无不噤若寒蝉,面如死灰,无人敢于作声回应。
“明日再战,倘若仍无寸进,你们便提头来见吧!”达山说完,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留下诸将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面对如此坚城,若非出奇制胜,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然而,战机如流沙,军令如山石,即使心有有怨,他们只得鼓舞士气,再次攻城。
第二日清晨,战鼓再次擂响,声震云霄,北凉的将领们紧紧盯着前线,面色凝重,这一次的攻城战结果关乎着他们的未来,若是今日还是难有寸进,那么达山的计划便基本宣告失败,如此不必要的牺牲与损失,必将引来陛下的震怒,届时他们一个都将难逃罪责。
随着一声令下,北凉士兵再次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铁甲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呐喊声充斥着战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鲜血的味道,四处都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垒石和滚木从城墙上滚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尘土飞扬,北凉士兵们或躲或闪,但仍有不少人被击中倒地,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热油溅到皮肤上,瞬间带来剧烈的灼痛,烧伤的肉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仍旧悍勇地推着重重的云梯向前推进。
城墙之上,大炎士兵见此情形,心头不由自主添了几分战栗,手中兵器也变得沉有些难持,幸好主帅王霍及时发现了端倪,及时扬声喝道:“将士们,北凉军死伤无数,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需坚守此波攻势,待援军到来,敌军必将自溃。,我已接飞鸽传书,诸路援军正疾驰而来,不日将至。”众士兵闻言,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振臂高呼,士气大增。
在临近傍晚时分时,云梯靠墙,一队队的北凉精锐踩着云梯攀登上了遂州城墙,城墙之上,炎国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双方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便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北凉士兵们如同狼群一般涌上城墙,手中的长矛和长刀带起了阵阵血花,炎国士兵举起盾牌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防线,试图将北凉士兵再次推下城墙,然而,北凉军的猛攻如潮水般汹涌,盾牌在撞击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仿佛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随着更多的北凉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墙之上,战况愈演愈烈,王霍亲上战阵,手执长枪,不断将北凉士兵挑落城下,四周的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脚下尸横遍地,流出的鲜血已将城墙上的石砖染红。
尽管大炎将士奋力拼杀,王霍与手下诸将亦冲锋在前,不断鼓舞着士气,但奈何北凉士兵众多,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几乎快要将大炎军的防线冲垮。
就在此危急存亡之际,一群素衣百姓从城中赶来,涌上城墙,这些普通百姓从地上捡起盾牌和刀剑,高呼着加入了这场生死搏杀,他们虽不谙战阵,却也依照本能,同大炎将士奋力推挤,用尽全力的将北凉士兵一一从城墙之上推落。
这群炎国百姓的加入,让众多将士深受鼓舞,王霍见此情景,急忙高声指挥着士兵重新组织防线,随着众人的齐心协力,局势渐渐发生了转变,防线渐渐开始稳固,劣势也在逐步的挽回,北北凉军接连的冲击均被这重整的防线所阻拦。
战斗又持续了半个时辰,随着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余晖开始洒落在染着斑斑血迹的城墙之上,显得分外悲壮与凄美,因疲惫加之伤亡,使得北凉士兵难以再维持先前的猛烈冲击,攻势开始减弱,王霍抓住机会,趁势高声下令全线反攻,在炎国士兵如潮水般的怒吼声中,北凉士兵在也抵挡不住,被逐一推下了城墙。
随着城墙上最后一名北凉士兵的倒下,城墙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王霍握紧长枪,站在城墙之上,在众人齐声呐喊中,看着北凉狼狈的撤退离去,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见战斗暂时停歇,王霍便下令打扫战场,众士兵与百姓分工合作,一面搜拾己方将士遗体,一面将敌军尸骸抛下城垣,以防瘟疫肆虐,同时派遣人手将己方伤员运送至军医营,王霍亲自在城墙上巡视,检查着城防武器的储备情况,同时也查看了各个部队的伤亡情况。
王霍也没有忘记赶来支援的百姓。他来到百姓们聚集点,刚来到此,便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迎面而来。王霍急忙上前,深施一礼:“老丈,今日之事,王某感激不尽,有赖众人之援,若非你等相助,恐怕遂州早已沦陷。。”
老者急忙搀扶王霍,摇头道:“元帅何出此言?若非元帅高义,引我等入城避难,恐怕我等早已身陷北凉铁骑之下,命丧黄泉了,如今遂州有难处,我等岂有坐视旁观之理。”
王霍笑着回应:“老丈实在过谦,世间能有你等这般勇气者,实属不多,我定将此事奏明于陛下,求陛下赐赏。”
与老者畅谈几句后,王霍便起身告辞,随后步入军医营,军医营中,悲鸣声声,哀嚎四起,负责救治的郎中看到王霍到来,急忙行礼,随后引着他来到了一处较为安静的营帐内。
王霍抬眼望去,只见王楠卧于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心中不由得急切,便向郎中问道:“王都检的伤势如何?”
郎中先是长叹一声,听得王霍心头一紧,继而听郎中缓缓开口:“都检的面上之伤,崩裂的甚是严重,幸得血止方才安定,只是性命虽保,但仍需严加静养,伤口切不可再生风波,否则纵使有神医,也亦难回天了。”
王霍闻言,急忙躬身道:“神医妙手,王霍此谢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