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动身
王楠看了看脸上扎着的箭，不觉摇了摇头，箭矢随之左右摇摆，王觉得箭矢碍事，他深吸一口气，伸手紧握箭杆，用力将其折断，扔到了地上，随后张口，忍着剧痛，将箭头从口中抽出。
“呸。”王楠吐出几颗碎牙，舌尖轻轻一动，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庆幸之情。幸好此箭距离较远，力道不大，仅是堪堪透过面颊，断了几颗牙而已，若是距离再近些，恐怕连舌头也难以保住。
看着地上的断箭和几颗碎牙，王楠不禁怒火中烧，这北凉立威立到他的头上来了，自己还偏偏就中了招，倘若自己不做些什么，恐怕父亲和冉元明所付出的努力将会在自己手中葬送。
此念头一起，王楠不顾脸上的血迹，大步走到城墙之边，只见那队骑兵依旧在城下耀武扬威，心中愤怒更是难抑，他从背后抽出牛角硬弓，腰后拈取一根雕翎箭，拉弓搭箭，弓弦张满之际低喝一声：“着！”一箭如流星般射出，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一名北凉骑兵的颈甲缝隙，“噗”地一声，那名骑兵应声仰面栽下马来。
王楠在城墙之上连发三箭，每发一箭都有一名北凉骑兵应声落马，如此变故，惊的那队骑兵不不敢再在遂州城下停留片刻，急忙撤离，加速逃离了遂州城。
“将军神箭！”城墙上的众人不停的喝彩，王楠也举起了长弓，回应着众人。
王霍来到王楠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生硬的说道：“不错，还算是硬气，未辱我王家门楣。‘’
王楠听到后，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父亲笑了笑，顿时扯到了了脸上伤口，表情变得呲牙咧嘴了起来。
王霍见儿子脸上的伤口仍旧血流不止，便对旁边的士兵吩咐道：“速将王都监送去医治伤口。”王楠再次转头望向城外，看到冉元明所率骑兵在北凉轻骑的骚扰之下，不断改变行进路线，终于渐行渐远，离遂州城愈发遥远。那支北凉骑兵一离开城墙，便如猛虎下山般向冉元明冲去。
冉元明见状，迅速从箭筒中抽出一根哨箭，一声尖啸，“咻”地一声射向苍穹，随即带领骑兵再次转向，一头扎进了一处峡谷之中。
“这……”王楠见状，不禁有些不解，看向了父亲，他知道那峡谷里布置着大炎的五千伏兵，可那是用来牵制北凉进攻和接应援军的，如果冒然暴露，势必会让遂州城陷入更大的劣势之中。
王霍见他在愣神，便大声喝道：“你还在站在这里做什么，包扎完伤口后便抓紧回来，现在战况紧急，容不得你休息养伤。”
王楠见父亲震怒，急忙俯首称是，依靠两名士兵的搀扶，缓缓离开了城墙之上。
王霍挺身而立，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手抚怀中密信，轻轻叹息，低声自语道：“老将军，此番，我就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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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中军大营，达山正与众将官筹谋战略，此时，一名亲兵掀帐而入，汇报道：“禀元帅，探马来报，炎国骑兵已被我方骑兵逐至没烟谷，敌军发射哨箭，我军忧心埋伏，未敢贸然前行。”
“甚好，甚好，命他们守住谷口，切莫轻举妄动。”
“遵命！”亲兵应声而退。
亲兵退下后，一名将官笑谈道：“大帅，炎国之军队不过尔尔，稍受我军骑兵一驱逐，便将己方埋伏之地暴露无遗。”
“此言差矣，”达山摇了摇头：“若非探子探听到有四五千炎国士兵悄然潜入谷中，恐怕我等还会将此视为疑兵之计而已。”。”
“不过，”达山严肃道：“达山沉声继续道：“既然他们踏入了那处山谷，那便休想再有出路，了哺，你率领三万铁骑，速取无烟谷。”
“是！”一名身材略显矮胖的男子站起身来回应，随即语带迟疑问道：“达山元帅，天色已晚，是否明日再行动？”
“明日？”达山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无烟谷地势平缓，毫无险阻可言，若待至明日，岂不是让敌人有机会休整？须得即刻动手，切莫给他们喘息之机！”
“达山元帅，”一名年轻将领站起身来，恭敬行礼道：“此事或有蹊跷。”
“哦？”达山转头望向这位年轻将领，眉头微蹙，片刻后才想起此人来历，这是陛下御驾幽州之时所带的亲近将领之一，名为穆图，据陛下所言，此人乃皇后之侄，因通晓兵法，故陛下特意带他来幽州历练。
达山对于这种来混军功的世家子弟一向是不感冒的，故而陛下介绍时他也未曾过多留意，未料他此时竟有此一言。
“究竟何处有蹊跷？”达山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问道。
“达山元帅，据探子回报，遂州城中兵马不过七万之众，面对我北凉十五万雄师，而炎国主帅不仅不收缩兵力，巩固防线，反而频频外派兵马，算上此番冲阵近万骑兵，遂州已派出兵马已达万余。”
“且在炎国骑兵冲阵之际，我便洞察一二，若大炎之骑兵冲阵时向西转向，便无需绕此大圈，必能在我北凉骑兵行动之前，迅速返回城中。我想炎国之将领定然也看到了这一点。”
达山眯起双眼，沉声问道：“你是言他们是故意引我等入无烟谷，以引我大军前往进攻？”
“正是，达山元帅。我方断定清流关不过是一幌子，无论是派出之骑兵，亦或埋伏之伏兵，皆是为了使我北凉不断分散兵力，以减轻遂州城之压力。呼延莆在堇州亦是此计，不过是为了分散我等注意力，绝非真有援助遂州城之意。”穆图信誓旦旦地道。
达山沉思片刻，觉得此言甚是有理，正欲询问对策，却见一名信使慌张奔入营帐，低头禀报道：“达山元帅，陛下已接获呼延莆向遂州方向进军之消息，已率军前往清流关，让我来嘱咐元帅务必小心。”
“啪”，这个消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穆图的脸上，让他的脸色变得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