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江阳找人
冯生在两天后赶回京城,他已经研制出解药,只等陈渊的下一步指令。
“先给范琦服下。”陈渊手指轻扣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响起。
留范琦和林中恒性命至今,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片刻后陈渊改变主意:“不,先把人带过来。”
“是,属下遵命。”
冯生来到大理寺牢狱,范琦和林中恒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每天提心吊胆,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冯生把范琦单独提出来,林中恒扒着牢房门板,目光担忧,问:“大人,你要带内人去哪儿?”
冯生冷淡的瞥他,不想说话,转念想到林中恒后面还有用,勉为其难的开口:“皇上提问,去御前。”
随后带着范琦来到嘉和殿。
殿内熏香缭绕,范琦已经许久未曾沐浴,又长时间待在阴冷的牢房中,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她有些难堪的低下头。
陈渊吩咐道:“冯生,把解药给她。”
听话的暗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抖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凑近闻还能闻到草药的苦涩味。
而范琦听到解药两个字,猛地抬头。
虽然冯生临走前留了压制金蚕蛊的药丸,但治标不治本,范琦总感觉腹痛难忍,不知是不是蛊虫在啃噬她的肠道,让范琦格外难捱。
短短两个月消瘦了一大圈,脸颊两边的腮肉已经凹陷下去。
“这是金蚕蛊的解药,吃下去可以把蛊虫逼出体内,蛊虫出来的时候会感到喉咙痒痛,忍着点。”冯生交代。
范琦连忙点头。
迫不及待地把解药吃下去,范琦等待解药生效,陈渊也在看范琦的反应。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范琦捂住脖子:“我感受到它爬上来了……”
“忍住。”冯生又一次提醒。
突然她痛苦的张开嘴,可以明显的看到脖颈处有东西乱动,范琦忍着恶心和痒痛,最终一口吐出蛊虫。
那是一只红色的约有三厘米长,像筷子一般粗细的长条虫子。
“金蚕蛊在人体内长大了许多,这只明显吞食了血液,所以呈现出红色。属下研究过这种蛊虫,完全成熟的金蚕蛊呈现出金色,可以长至三寸。”
三寸就是十厘米。
范琦一想到这只虫子会在她体内吃空她的腹腔,长到三寸后破体而出,她就感到一阵恶寒。
陈渊示意冯生把蛊虫弄死,随后开口:“范琦,朕给你和林中恒,以及整个林府一个活命的机会。”
范琦一听连忙磕头:“犯妇愿将功赎罪,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恳请皇上开恩!”
“朕有一件事交给你,你只需做好这件事,林府的罪责一笔勾销。你和林中恒可以离开京城,去过普通夫妻的生活,你可愿意?”
“愿意!请皇上吩咐!”范琦双眼噙泪,激动不已。
“很简单,你们回江阳,劝说你哥哥弃暗投明,朕会赐下解药……”
陈渊的声音缓缓传到范琦耳中,犹如天籁,就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丝光亮。
“能够提供情报者,既往不咎;助朝廷擒获成王者,以功受赏……”
陈渊说完奖赏,看向一旁的冯生:“朕现在就给你两颗解药,这两颗解药要给谁服下都由你决定。其余的,就看你哥哥的本事。
陈渊意味深长的说:“本事有多大,功就有多大,端看你哥哥能劝服多少人弃暗投明了。”
冯生递给范琦两颗解药。
她把解药握在手心里,目光坚定的说:“犯妇替哥哥谢过皇上恩典。”
……
六天后,江阳的码头出现一对中年夫妻,妻子包裹着头巾,时不时捂嘴咳嗽,丈夫担忧的搀扶着,似乎在叮嘱什么。
“要不我把头发再扯下来一点?”范琦低声说。
六天前他们出发,两人思索后决定乔装打扮一番。
毕竟他们被捕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时刻注意京城动向的成王肯定早就得到消息。
如果他们光明正大的出现,就是明摆着告诉成王,他们和皇帝达成交易,所以才能活着回来。
因此他们要隐藏踪迹,秘密进入江阳城。
他们准备了两套粗布麻衣,把露在外面的皮肤用黄栀子熬煮出来的汁液染黄,装作常年劳作的农家夫妻。
如果遇到守城的士兵询问进城的原因,就说他们从乡下来,因为妻子生了重病来城里看病。
正好两人现在十分消瘦,这副装扮配上说辞,根本看不出破绽。
“现在这样刚刚好,我们进城吧。”林中恒说。
两人步行来到城外,好在守城的士兵没有起疑,看都没看就让他们进去了。
回到熟悉的江阳城,两人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
“不着急去见兄长,我们先探探江阳城的情况。”林中恒道。
“好。”
先探清楚兄长有没有被他们连累,万一因为他们被捕,成王疑心他们吐露一切,进而疏远、警惕、亦或监视兄长。
那么他们冒冒然去找兄长,只会害了兄长,同时也会把他们暴露在成王眼下。
到时无法完成皇上的交代,林府所有人难逃一死。
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林中恒先去给林悬扫了墓,然后才去范磊宅子附近的小摊上要了一碗面条。
现在天气热,没什么人吃面条,面棚只有老板在下面。
于是林中恒和老板闲聊:“这一条街的宅子真大啊,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
老板听到不客气的笑了:“下辈子吧!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林中恒状似好奇的问:“什么人?不是有钱的老爷吗?”
“这条街住的可都是成王座下的心腹大人们,可不是一般有钱老爷可比的,有钱也住不上的。”老板拖长着声音说。
“哦,那在这里做生意很安全吧?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城外支了个卖油饼的摊子,老被人收保护费,卖油饼的钱都不够给的。现在老婆子又生了病,都拿不出钱来治病了。”
边说边摇头叹气,一脸愁闷。
老板嗐了一声:“在这里摆摊是没有癞头蛇过来,可这里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们,常有官府的人进出,普通老百姓也不敢靠近,生意也不好做啊。前段时间就有一队官兵围了前边一栋宅子……”
老板说着探出头去指:“就前面那栋,还把里面的人带走了。”
老板边说边感叹:“虽然跟着大人物能够吃香喝辣,可大人物哪有那么好伺候,一不小心就脑袋搬家咯。”
林中恒随老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是范府,听到范磊被官兵带走,他不由心脏一跳,兄长还是被连累了!
该死的成王,兄长为其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出卖,就说还没有确切消息传回,成王就迫不及待要灭口,是真的令人寒心。
“被带走了?是犯了什么事吗?”
“谁知道呢,就看到一家老小被押着送去官府了,估计在大牢里关着呢。”
老板唏嘘着把面条下好,端到林中恒面前:“面好咯,客官慢用。”
一碗面吃得无滋无味,打听到想要的消息后林中恒付了面钱回到客栈,和范琦说了这件事。
“兄长早在我们出事的时候就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恐怕凶多吉少。”林中恒神色凝重,他不知道成王会不会直接要了范磊的命。
“这可怎么办?”范琦着急不已。
“只能去一趟大牢了。”
“怎么去?”范琦平静下来分析,“如果是成王亲自下的命令,那一定不许任何人探望兄长,就算我们塞银子也没用。”
“被抓进去就好了。”
范琦瞪大眼睛:“我们才从大理寺的牢狱出来,这才几天,你又想进官府的大牢,你不要命了吗?”
林中恒安抚她:“没事,我就小小的犯点事,到时候你用银子把我赎出来就是了。”
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般人被抓进去也只会关上几个月。
“那……万一你和兄长的牢房离得远呢?那不一样见不到面吗?”
“我自有办法见到兄长,不必担心。”林中恒拍拍她的手,“你就住在客栈等我回来。”
范琦只能应下。
隔天他来到江阳城最繁华的松泉街,这里来往的不是商人富贾,就是二世祖们。
尤其二世祖们惯会吃喝玩乐,天天在这条街上寻开心。
今天林中恒的目标是江阳知府的小儿子,这个小儿子是宠妾所出,被宠爱着长大,是最典型的二世祖。
只会吃喝玩乐,整日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而且一贯嚣张跋扈,只要惹到他,统统抓去大牢里关上个把月。
夜幕将至,林中恒等在街边,他知道今天一定能得到他想等的人。
果然,当街头的灯笼点燃,马车也随之映入眼帘。
他扯了下衣角,朝马车冲过去。
“吁!”驾马的小厮忍不住破口大骂,“哪来的狗东西拦路?瞎了你的狗眼吗?看不到公子的车驾吗?”
车里的人被急停的马车甩了一下,肩膀磕在摆放点心的桌子上,点心也洒落在软垫上,弄了他一身。
“哪个王八羔子冲撞小爷?”怒气冲冲的二世祖掀起帘子怒斥。
林中恒装作惊恐的模样,瑟缩着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一时眼花,没看到公子的车驾……”
他低着头,又穿的破烂,身形也和从前大不相同,二世祖没看出哪不对,冷笑着开口:“眼花?那就去大牢里好好治治吧,来人,把他抓到大牢里面去,先关上两个月,让他知道得罪小爷的下场!”
林中恒如愿被抓进大牢,大牢昏暗阴冷,只有零星的烛火摇晃着,他被狱卒推动肩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老实点,在这好好待着吧!什么时候凑够银子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等狱卒的脚步声消失,林中恒从地上爬起来,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