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予以热吻的腐梦（6）
郑湘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岁月如梭光阴积淀，让人恍惚又慌乱。玉眠如不争气地结巴了，他这人就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点，点餐……就这个。”
思绪乱作一团，心跳快的厉害，他急需一点时间静一静缓一缓。
“好的。”郑湘婷收起菜单俏皮地笑了笑，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女孩。她回到工作台，端起一个黑色ipad按照套餐信息点餐。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接了半满的深红色果露走过来递给玉眠如，“果露免费续的，有需要叫我。”
她转身就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发丝盘起的缘故可以清晰看到整张侧脸，称不上有多绝色，但就是赏心悦目。
玉眠如轻轻摩挲着果露杯，心跳得热烈，眼角凌厉的弧度都柔和了几分。他知道这个状态很不对劲，容易搞砸事情，所以拼命转移注意力。
他抿了一口果露，甜腻的汁液滑过口腔渗入咽喉，带给他丝丝清凉镇定。他记得以前果露不是这个味道，估计王品牛排改版了，一切都在变啊……没有什么会在原地完好如初。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郑湘婷。她站在一排菜架边上靠着墙，双手握在腹部站得笔挺，雪亮的眼睛滴溜打转，像是在洞观全局。
今天客量很少，用餐的客人寥寥无几，郑湘婷大部分时间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偶尔会按住耳挂式对讲机和搭档交流工作。
玉眠如看得有些吃醋，心底那些零碎的小鱼儿又重新浮出水面。原来它们从未消失，只是静待着一柄专属鱼竿自愿上钩。
感情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自己说自己看开了过去了，邪魅一笑无所谓了，可看到当初的人想到当初的事，自以为的不动如山一触即碎。
他左等右等，期待着自己的餐点快快做好然后上齐，那又是一次难得可贵的交集。他心里酝酿着接下来的措辞，微张着嘴无声地排练。
首先到来的是餐前面包，短短的几分钟度秒如年，在服务员端着黑色托盘过来的时候，玉眠如心里响起各种游戏胜利时才会触发的音效，敲锣打鼓普天同庆。
可能是心有灵犀，郑湘婷用余光偷瞄了一眼玉眠如，端着餐前面包和面包酱快步走来。
玉眠如心里的音效更火热了，杂糅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幸好来上餐的是郑湘婷不是她的搭档，不然这家店就要遭受无端差评了。
郑湘婷看他这副眼巴巴望眼欲穿的样子，暗自好笑，放下一大一小两个面包筐，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看他这么可爱搞得自己也心乱如麻，先装作很忙的样子稍微晾他一会儿吧。
冷却冷却冷却。
玉眠如怔在原地，如遭雷击，脑海里的胜利音效被一万个黑人问号脸刷屏。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脸色不太好看，而且她不先开口的话之前酝酿的一切就沦为泡影了！自己先手的话能说些什么呢？似乎怎么说都显得突兀啊，毕竟人家在工作时间，闲聊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不合适，除非她主动开口说些什么才有话茬。
他不动声色地拨开折叠好的面包巾，沉稳地取出方块面包沾上酱往自己嘴里送，一脸风轻云淡慢悠悠地咀嚼。
四块面包和面包脆片快要消磨殆尽，他的前菜终于到来，一份水果沙拉和一份薄切牛肉。
郑湘婷左手端着圆形小托，笑吟吟来到玉眠如桌前但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取下托盘上的餐点。
玉眠如心急如焚，果然还是得自己来找话题么？这次失败的话以后就麻烦了，总不能顿顿都来郑湘婷兼职的餐厅吃饭吧？
怎么感觉智商突然降低了好多啊！！
话说这个服务态度跟过山车一样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的没问题么？哪有这么对顾客的，不嘘寒问暖两句合适么？
玉眠如面无表情，抄起叉子毁掉了外形精美的水果沙拉，慢条斯理地把水果送入口中。
不要慌不要慌，下一次绝对有机会。他点的汤是酥皮玉米浓汤，这份餐点需要服务员拿面包碟取酥皮，就让郑湘婷在自己面前慢慢取吧……时间很充分呢。
他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冷笑，看得郑湘婷眉头微皱，“嗯这什么表情”
不一会儿玉眠如的汤到了，他眼尖地朝郑湘婷招招手，一脸胜券在握。郑湘婷心生疑虑，端着餐点缓缓走过来。
“说起来，我以前也在王品牛排兼职过啊。”玉眠如冷不丁出声，“以前我就很好奇，这酥皮是怎么取的，你能取给我看看不”
既有同一个品牌的兼职工作来拉近距离，又有取酥皮拖延时间并提供话题，还留下了二次交流的悬念，堪称完美。
滴水不漏。
“你也在这儿兼职过”郑湘婷好奇。
【检测到附近存在凝固事件，是否接取】
what
玉眠如懵逼了，好似有一场盛大的心灵风暴席卷脑海，把他那点儿可怜的筹谋毁得一干二净。那还能怎么办呢？虽然他自诩‘长安散人’，但凝固事件发生在自己脸上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到底是哪个傻逼啊！
他悲愤地站起身，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餐厅，锁定了一个举止怪异的顾客……等等，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特么的，这不是水产间的眼镜男么
呲————
尖锐的风声掠过，在空中留下淡青色的斩痕，逐渐消散归无。穿着便装的微胖眼镜男应声倒地，整个身体骤然一分为二，血淋淋的切口齐整到可怕，似乎连血液都在畏惧那道风斩而不敢顺势狂流。
尸体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气质极冷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白t恤和冰丝黑长裤，蓬松的中长卷发散漫飘逸。与他气质大相径庭的是他的眼睛，一对灵巧的青色眼瞳透着股说不出的轻快洒脱，仿佛藏匿着风之精灵。
他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走到眼镜男尸体旁半蹲下来，毫无褶皱的扑克脸浮现了一丝愠怒，紧接着风声大作。
“虫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