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条件
陈山海点了点头，说道：“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够做到，一定会答应你。”
张布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要你们传授我修炼之法。”
陈山海闻言一愣，没想到张布提出的条件竟是教他修炼，这让他犯了难，身怀紧急任务，哪有时间传授修炼之法，何况修炼之法岂是那么容易就能传授得了的。
沉默了一下，陈山海缓缓开口：“乱世即将到来，修了仙习了武很容易被大势裹挟，身不由己，就像我，明天可能就暴尸荒野，而一个深山农夫却可以平平安安得以善终。”
“况且，我等有任务在身，没法带你在身边。”
张布坚定道：“我可以等。”
陈山海又道：“修仙习武有三关九劫之说，过了三关才有望登山，后面一劫比一劫凶险，轻则残废，重则殒命。”
张布目光坚定：“我还是可以等。”
陈山海面又道：“我二人的修为在这修行界实属平平。”
张布说道：“我听过一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陈山海与赵德柱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欣赏之意。
赵德柱打破了沉默：“你真的这么坚定吗？修炼之路可不好走。”
张布神情坚定：“自目睹亲朋如杀鸡般被杀而无能为力，自因落水这样的小小意外就与爹娘失散起，我便决心变强，不想命运被他人和意外主宰。”
陈山海想了想，终于点头道：“我等生还之机甚微，传你修炼之法，实乃空谈。但是我可以授你简易筑基强身之术，再指一路给你，有言在先，这条路于你而言，太过艰难。”
张布闻言，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道：“多谢！”
于他而言，能有机会接触修炼是何等不易，即便眼前这个机会看似仍遥不可及，依然像救命稻草一般。
正当张布内心澎湃之时，陈山海却泼了盆冷水：“别高兴太早，此路于你来说，难度之大，甚至超过我等能活着回来。”
张布微笑道：“总比无路可走好。”
赵德胜拍腿道：“好，有志气，我和陈老大若是能活着回来，不管你这条路走不走得通，都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现在可以将你所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了吧？”
张布闻言，神色悲痛，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叫张布，家在临江郡城不远的一个乡村，一个月前的傍晚，为了挣钱给学塾的赵夫子，我和爹娘还在山上砍柴，远远看到一队甲士往村里赶，开始还甚是好奇，可随后就见他们到处杀人，孩童都不放过，正赶牛回来的二牛和在屋前看书的孔呆子，一刀就没了 。”
“我们吓坏了，赶紧往山里跑，后来陆续有村里人逃到山里。全村八百多人，逃出来的只有六十多个。”
陈山海面色沉重，思索道：“如此说来，神雀国大军一个月前就进入我国境内，临江郡城几乎是瞬间失守，这才导致军情无法传递出来，周边村庄也无法及时避祸。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张布摇了摇头，面露疑惑：“不知，他们好像无视了大武的关卡守卫，突然就出现了。”
赵德柱问道：“后来呢？”
张布神情凄然道：“我们本想等匪兵走了之后再回村里，但发现他们竟呆着不走，而且还派人搜山，我们只能往北跑。”
“关隘和要道都有甲士把守，驿道上常有甲士出没，见人就杀，我们路过几处村子也都遭了大难。仗着熟悉地形，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里赶路，才出了临江郡。”
“只是路过一处急流时，我失足落水，和爹娘失散了。”
陈赵二人对视一眼，都是面色凝重，赵德柱缓缓吐出一口气：
“临江郡的活人只怕不多了。”
张布面露惊惧道：“我远远看到他们杀了人后，好像还拿东西收集鲜血。”
张布话刚说完，陈山海和赵德柱“噌”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他们竟敢做这等事！”
陈山海原地来回踱了两步，然后掏出纸笔快速地写了起来。
写好后，陈山海伸手入怀，掏出一只毛茸茸如鼠般的小动物，其模样却比老鼠可爱得多。随后，他将写好的字条封入蜡丸，喂小毛绒吞下，轻抚了两下绒毛后，将之放于地上。
刚一着地，张布只觉得眼一花，小毛绒就“咻”地一下消失了，地上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陈山海站起身，说道：“你尽快赶到镇南关，不久后镇南武府会招收学子，凡我大武子弟十至十六岁都可报名，只是考核极为严格，对于你这样没基础没背景的人来说，也只是个机会罢了。这便是我给你指的路。”
“现在我传授你一些基础的筑基强身之法，也算临时抱佛脚了。”
说完，没给张布说话的机会，就将他拉过来，指着他身上不同的部位讲解起来。
张布听得全神贯注，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很快，陈山海便讲解完毕，对张布说道：“没有我们在身边看着，我也只能传授你这些东西，传你术法神通，你自己练，出了岔子，只会害了你。”
张布说道：“这些对我很有用的，我会好好练。”
陈山海道：“很好，那你明天便动身吧，路上不要耽搁。”
张布问道：“镇南关是往北的方向吗？”
陈山海知道张布问这句话的用意，说道：“是的，依我之见，你爹娘多半也会前往镇南关。往后，大武南境，除了镇南关，没有安全之地了。”
张布闻言，难抑激动之情，与爹娘重逢，是他在梦中憧憬过无数次的场景。
张布看到赵德柱也站起了身，说道：“雨还没停，就要走吗？”
这是他和爹娘分散后第一次遇到活人，这些天一个人穿梭于深山老林，担惊受怕，忍饥挨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此时竟有些不舍。
陈山海拍拍他肩膀，说道：“身为大武将士，听闻你所言之后，哪还有脸继续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