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划
天蒙蒙亮，天地间像罩纱巾似的，一片白蒙蒙，在雾中若隐若现，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袭来。
红绣起身去了御膳房，将信交给了孙总管后，又去领炭火，可不知为何发放炭火的姑姑今日对她格外友好，去看手中提着的比前日足足多了一倍的炭火有些窃喜。
红绣咧着嘴，回到怡秀苑正好看到沈妤从东阁出来，便知她刚祭拜完老爷夫人，心中有些难受。
红绣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跑到沈妤面前将炭火捧到她的面前，“小姐，今天咱们的炭火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倍呢！”
沈妤勾起嘴角，像冬天的初阳，令人移不开眼。
“信可送到？”沈妤问道。
红绣凑近她小声道：“送到了，奴婢在路上还听到一些话语，说今天除夕夜陛下要到民间感受民俗，不举办宫宴。”顿了顿又说道“您还记得明月吗？就是那天长公主身边那个，她今天早上被抛尸在公主府门口，连带那几天的婢女全死了。”
沈妤一顿，心中有个模糊的猜测，却不敢确定。
红绣轻声嘀咕，“反正跟咱们没关系，只要小姐好好的。”
“红绣你去帮我备一件宫女的衣服，今晚我出宫一趟。”
红绣有些疑惑，却还是照做。
朝堂之上，沉策慵懒得撑着头，左手放在龙案上。
“陛下，臣听闻沈家有个女儿还留在宫中？”程闲恭敬的问道。
“听谁所说？沈家满门抄斩，已是众所周知，不是吗？程大人。”沉策抬眼望向他，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压迫。
程闲看了半晌笑道：“臣听信谣言，恕臣愚昧！”
“程大人，谣言止于智者。”白忱说道。
锦温在暗处不由得轻笑。
“陛下，我朝近年来战事颇多，百姓所种的粮食大都交于军中，现在百姓食不饱腹，蛮州昨日又向我朝索要珠宝金银，此事还请陛下定夺！”陈元鸿拱手弯腰。
话音刚落，大臣们便议论纷纷。
何韫站了出来，神色张扬，“臣觉得应当收复蛮州！”
“不可！我朝根基不稳，经不起再次开战！”程闲立即反驳。
锦温斜着眼，呛声问道“哼！那按你所说，我朝就应受此欺辱？！”
程闲不理会他带刺的言语，“可与蛮州和谈。”
沉策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意思“继续说。”
“我朝水土不适合种植粮食，可蛮州及其合适，我们可与之协商废弃先皇定下单方面提供珠宝的条约，改为双方交易，我朝既无损失又赢得了蛮州的粮食。”程闲说完后看着闭着双眼的陛下，等待回话。
大殿内一阵安静，沉策睁开双眼，“尚有不足。”
一直当透明人的陆琛出了声“程大人所言是好，但不是长久之计，蛮州一直在遭受锦国的打压，而蛮州的首领不甘趋于人后，我朝的战士们刚与锦国交战，并得胜归来，可利用此条件在蛮州建立北湖都护府，不仅监督了蛮州，也换取了粮食。我朝的战士并不都是有仗可打，闲余人可在军中种植粮食，自给自足。”
“荒唐！战士怎可种植粮食！”锦温指着他怒声喝道。
陆琛瞥了一眼缓缓问道“他们虽是战士可也是百姓，为何不能？”
“你！强词夺理！”锦温气的脸通红，颤抖着手指说不出来话。
“与孤的想法不谋而合。”沉策深深的看了一眼陆琛，不知为何他身上有一抹熟悉的感觉。
“谢陛下抬爱。”
沉策收回打量的眼神，正色道：“此事便交与程卿与陆卿。”
“若无事，便退朝。”沉策径直走向殿外。
“臣等恭送陛下！”
沉策前脚刚踏入养心殿，后脚程闲便跟了上来。
“陛下，臣与沈家夫妇有一段恩情，可否告知臣阿妤那姑娘可否在宫中。”程闲面色有些担心。
沉策揉着眉头，抬眼看着他“在又如何？孤觉得她在此处比在你程家安全不是吗？”
“陛下…”程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接下来的话哽住。
“程闲，你以为我放出阿妤已死的消息就会有人相信吗？暗处的人千方百计的要把手伸过来，我都不一定护得住，你尚书府又能作何？”沉策靠在椅子上，淡淡道。
程闲看着眼前的少年，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见沉策批起了奏折，他只好默默离开。
程染一身红衣在宫门口四周转悠，探头往里面看，不一会儿便看到程闲走了出来，身旁没有人，程染连忙跑上前去，急忙问道：“阿妤呢？阿妤可还好？”
程闲看着她担心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不放人，又能如何？”
话音刚落，程染心中的怒火便烧了起来“狗皇帝！他有什么资格不放人？！说不定就是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害了沈伯伯一家！”
程闲一巴掌呼到她的头上，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新皇刚登基！你不要命了？！”
程染撇撇嘴，不理会他说的，眼神看向别处，身子猛的一顿，拉着程闲问道：“阿爹，先别骂我，那人是谁？”
程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是谁后更生气了，“你看看人家，人家陆琛年少有为，你瞅瞅你！”又回过神喃喃自语，“不对啊…早就散朝了，为何才出来……”
程染眯了眯眼没有听清程闲后半句说的话，朝陆琛方向跑去，“阿爹我去找阿妤！”
“哦…哎！阿妤在那边！”程闲冲她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