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次尸变
哗啦啦……大雨倾盆而下，霎时间诡异的黄绿色的液体在街面上流淌，整座城市突然喧闹起来，四周丧尸的嚎叫此起彼伏。
雨刷快速的摆动，才能撇清视野，乌云已经蔓延过头顶。
“下雨了，小姨”啾啾打开车窗，丢出去ad钙的奶瓶。雨点微微飘进来，落在车座上。
我眼疾手快的把这丫头拉回来关上车窗，“作死啊你，”转回头却看到后面突然从雨幕里冲出一支车队！
“嘀！嘀！嘀！”后面的喇叭跟催命一样。
我向后看去，却见在车队的最后竟然是一辆军车。
“小泡芙，有军车！”
小泡芙从后视镜与我对上目光，“救援吗？还是幸存者？”
这时王医生的路虎开过来，“要让路吗？”话音未落，后面又是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嘀——！”
小泡芙：“让吧。”她率先开到一边，王医生也让开了。
那车队瞬间提速冲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
“跟上去，小泡芙。”我急忙说道。
一时间集结了八辆车在雨幕中穿梭，但是丧尸们也集结起来了。
不知不觉的，后面竟然跟上来一大堆丧尸，在这诡异的雨水中狂欢，越加的亢奋，血腥。
好在车速够快，竟然在乌云之前赶到了市政府大厦。
我们跟着车队直接开进了市政府大厦的地下车库，军车倒是没有与其它车停在一处。
那边每辆车下来了两三个人，大家下了车之后各自交换了眼神。
警惕，疑惑，不安。
这时我才发现从军车上下来的是一个警察和一个军人。
所以现在是三拨人短暂的对立，那边多半是黄毛混混和小太妹七男五女，年纪都不大，浑身带着狼狈。
啾啾抱着我的腿十分花痴，指着那边：“警察叔叔！枪！”
那叔叔，啊不，那个警察立马看过来，一双眼锐利如鹰，刀削斧裁的面容，鼻梁高挺，坚硬的下颌线……简直是各类男主的模板。
不过警察叔叔很冷淡，扫过来一眼就带着杀气。我心头一凛，强自镇定地冷冷看回去。好在他迅速收敛了，看到啾啾的时候还若有所思的停顿一下，什么也没说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上一层。
那人身上莫名带着点痞气，浑身散发着老子很拽的气势，倒是后面下来的那个年轻军人看着很和善，一张娃娃脸，在我身上掠过一眼，又微微笑了一下。
我和小泡芙对视一眼，也带着物资跟了上去。
三拨人分散在一层，那群灰色组合集中蹲在一个角落，看着我们虎视眈眈，时不时交头接耳两句。
隐约能听到是在讨论我的种族问题……
警察和军人各背了一个大包不发一言的开始检查各个地方的通道出口。
我一手抱着啾啾，一手牵着小泡芙观察着局势。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内里却是诡异的沉默。
没人说话。
我们三个大人坐在一处，把啾啾守在里面。天色昏暗， 不知道雨下了多久，丧尸的狂欢依旧再继续，但是暂时还没有游荡到这边来。
渐渐得我却感觉到不对劲，我的视野朦胧起来，意识也逐渐溃散，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我咬紧牙关，将指甲掐紧掌心，用疼痛唤醒神智，勉强靠着小泡芙耳边说道：“去二楼……”
小泡芙惊讶地看着我，悄声回应：“程御哥，你怎么了？”
感受到各方的注视，我浑身冷汗，但凡露出一点马脚，现在这里所有幸存者一人给我一刀都能把我剁成丧尸肉酱。
我摇摇头，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去拿包的时候却差点摔倒，小泡芙立马扶住我。“程御哥！”
她秀眉紧蹙，看了看那边的混混们，又对着王医生使了一个眼色，牵扯着啾啾把我拽上二楼。
好在，另外两拨人都没有跟上来。
王医生打开二楼的灯，看着我浑身抽搐，不免有些惊恐地问道：“程御怎么了？！”
我怎么了？老子全身肌肉自己收缩，挤压着骨骼，走位之清奇，就好像要重塑肉身一样！
这他妈的巨疼啊！自从变成丧尸后还是头一回感受到疼痛。
王医生：“你……你难道？！”
小泡芙似乎异常冷静，把我扶进一件办公室，放在椅子上。
我死死抠住扶手，丧尸的特征再次进化，之前被我磨平的利齿再一次生长，口腔中是自己粘稠的血浆，起初嗅到浓烈的腥臭，渐渐得却变成致命的香甜。那味道的吸引，试图让我坠入深渊。
“他是不是被病毒感染了？他是要变异了对不对！”王医生情绪激动。
小泡芙什么表示也没有，冷淡的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他会变成丧尸的！趁现在把他杀了！等他变异了就麻烦了！”
小泡芙斩钉截铁，“不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染的吧！”
王医生觉得她疯了，“你在开玩笑？抗体还是奇迹？现在这里也只不过是暂时安全，但是一会儿他完全变异之后可就危险了！”
确实，变异了就危险了。
我痛苦的挣扎，意识越来越模糊，嗜血的冲动越发强烈，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小泡芙，快走。”我艰难出声，已经算是绝望，但是就算真的失去意志，至少，不要伤害到我的两个小姑娘。
但是小泡芙从小就倔强，“不要，”她蹲在我面前，抓住我的手“程御哥，你能撑过来的……就想之前一样。”最后一句话轻轻落在耳边，她在暗示我第一次尸化保留下意识，现在依旧可以。
我强撑着睁眼，满目猩红中看见小泡芙的脸，她的眼神无比坚定，“程御哥。你不会伤害我们的，对吧。”
“我，不，知道。”我不受控制地死死捏住她的手，一半杀戮，一半守护，两股浑浊的意识交缠，快要把我扯碎。
保护，对，我不能碰小泡芙。
一瞬间我突然松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点力气撑着爬向窗户。从窗户跳下去，就算没死，至少能远离他们。
远离，远离，才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