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元灯节
虽然听了余暮鸢的话,让宫紫商茅塞顿开,本也不打算去找金繁的,但看着已经做好的桃花酥,思考了一下,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甩开小黑去了羽宫。
没办法,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几句话就能轻易放下的。
云为衫刚回到羽宫,就看见宫紫商兴致不高的坐在亭中,向小湖里扔鱼食。
她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宫紫商面前坐下。
刚才余暮鸢说了,如果她不想被宫子羽知道真实身份,那她就要自己想办法出宫门。
毕竟角宫和徵宫向来同羽宫不合,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轻易的把她放出宫门的,那她只能把期望放在宫紫商和宫子羽身上了。
故意和宫紫商提起上元灯节,勾起宫紫商的兴趣,然后她们一唱一和忽悠着宫子羽,当天晚上就十分顺利的出了宫门。
……
宫远徵本意是想陪宫尚角用晚膳的,没想到两兄弟才刚刚聊完,上官浅就主动找来了,最关键的是,上官浅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宫远徵是看着就气。
他们都已经知道她是无锋刺客了,也不知道她还在装什么。
不过宫尚角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对宫远徵说了一句:“今日是上元灯节。”
宫远徵一开始还不明白宫尚角是什么意思,直到上官浅出声提醒。
“余姑娘还未用膳。”
虽然不喜欢上官浅,但宫远徵也没再找她的不快。
宫尚角笑道:“远徵弟弟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也不是要赶人,只是想让自己的弟弟主动一点。
“哥,那我先回徵宫了。”宫远徵现在倒也不扭捏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见宫尚角点了头,宫远徵就站起身往外走。
【徵宫】
原本余暮鸢是想在自己房间里用膳的,但她听鹿茸说,下人们知道她住在徵宫,特意在徵宫的门口和屋檐廊角下挂上了许多彩灯。
余暮鸢虽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让人将晚膳摆在了正厅的廊檐下。
她没有特别的欢喜,可看着那些彩灯,想到那些下人也许是想让她多些快乐吧,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多了一丝暖意。
这好像还是头一次,自己一个人过节,过的还是上元灯节。
想到这,她心里涌上一股酸涩的滋味,有多久没有过上元灯节了?好像……有十来年了吧。
余暮鸢低头看着桌上的膳食,没有一道是自己喜欢吃的,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不喜。
本来也是,这里是宫门,不是余府,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从不过上元灯节。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姑娘,下雨了。”鹿茸看着余暮鸢有些落寞的背影,低声提醒道。
余暮鸢回过神,抬头看了一眼,毛毛细雨顺着风飘到了她的脸上。
“进去吧。”
听到她的吩咐,鹿茸指挥着其他下人把桌上的膳食端进了厅里。
不一会儿,雨就下大了,余暮鸢一言不发的用着膳,时不时又看一眼窗外。
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格外响,但轻轻摇晃的铃铛,发出的声音在其中却尤为清晰。
“公子回来了。”守在门边的鹿茸看见那雨中的身影,声音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喜悦。
可算是等到公子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余姑娘了。
宫远徵走近,轻轻点了点头:“她呢?用膳了吗?”
“姑娘正在用膳,不过……”鹿茸压低了声音,转头又看了一眼坐在桌旁发呆的余暮鸢,才继续答道:“姑娘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宫远徵一愣:“心情不好?”
鹿茸点点头,又示意宫远徵自己去看,因为怕余暮鸢回过神来听见自己和公子在讨论她。
宫远徵看懂了鹿茸的眼神,将伞递给鹿茸后,就走进了厅内。
余暮鸢听见了熟悉的铃铛声才回过头来。
“徵公子?”她微微一怔,不明白宫远徵怎么会出现在这。
今天是上元灯节,宫远徵不是应该在角宫陪宫尚角的吗?
宫远徵没出声,只是走到余暮鸢对面坐下,当他看到桌上的膳食时,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
“鹿茸,把菜撤走。”很明显,他不高兴了。
刚收好伞的鹿茸不明所以,但她又不敢问,只能招手,让送膳食过来的两个侍女把菜撤走。
“八宝葫芦鸭,金钱肉,灵菇炒螺片,水晶肴肉,八珍羹。”说完,宫远徵偏头看向了鹿茸:“懂了吗?”
“是,奴婢让人去准备。”又是撤菜又是报菜名的,鹿茸再不懂,那就真是傻子了。
余暮鸢再次怔住了,他怎么会知道?
回头看到余暮鸢眼中带着不解,宫远徵好脾气的解释道:“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些菜,你多夹了几筷子。”
宫门里每天的膳食都不一样,不过他说的这几个菜出现的次数最多。
他也不是有意观察的,只是不知不觉间,就将她的喜好记进了心里。
余暮鸢轻轻点头,然后问道:“徵公子为什么不在角宫陪角公子吃饭?”
“因为……”宫远徵顿了顿,不情不愿的继续回答:“我哥那有上官浅陪着。”
余暮鸢嘴角上扬:“原来,徵公子是觉得自己多余了?”
“我才不是多余的!”宫远徵双手抱臂,看着余暮鸢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他才缓缓道:“你第一次在宫门过节,我身为徵宫宫主,自然是要作陪的。”
语气里带着点小傲娇,不过无伤大雅,余暮鸢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怪不得许久不回徵宫的徵公子会突然回来。
“那我就谢过徵公子了。”说心里不触动是假的,只是,今天这个日子,她好像不需要陪伴。
余暮鸢的闷闷不乐,他是能看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开心?”
余暮鸢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开心。”
“你说没有就没有。”宫远徵没有继续追问:“不过如果你想说,那我一直都在。”
不是情话却胜似情话。
余暮鸢抬眸,看向对面少年郎的眼睛,里面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徵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宫远徵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我什么时候不善解人意了?”
哦,好像是对宫子羽的时候吧,不过宫子羽的心情又不是他想关心的,谁爱管谁管吧。
余暮鸢笑了笑,没有接话。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菜上齐了,他们才动筷。
平时他们一起吃饭都没有遵循食不言的规矩,但今夜余暮鸢格外的安静,安静到宫远徵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吃着饭,谁也不理谁。
宫远徵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瞄余暮鸢,见她魂不守舍的只顾着吃碗里的饭,于是乎他鬼使神差的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她的碗里。
“别光吃饭,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就这三句话让余暮鸢猝不及防的流下了眼泪。
宫远徵见状,连忙放下碗筷,小心翼翼的看向余暮鸢,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怎么还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