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蹊跷
宫紫商忙完自己的事后,就又跑到了羽宫,她原本想的是宫子羽去后山继续试炼了,那她就多来羽宫走走,陪陪云为衫,顺便再陪一陪金繁。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刚踏进院门,看到的就是宫远徵和云为衫站在两边,中间是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姑娘,她没见过,但她也知道就是近日常听人提起的那位角宫的表姑娘。
余暮鸢和宫远徵之间的空隙里,她又看到了金繁跪在地上,她不明所以的跑了上去。
“金繁?你怎么跪在这?发生了什么事?”
云为衫闻言,抬头对着刚来的宫紫商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太多,这个表姑娘能说会道,怕是不好对付。
宫紫商又看了一眼宫远徵,然后怒气就蹭蹭蹭往上涨:“宫远徵,又是你?金繁可是执刃的贴身侍卫,你竟然……”
话没说完,宫远徵就开口打断了:“我竟然什么?他区区一个绿玉侍卫敢以下犯上,自己跪下请罪,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我的不是?”
宫紫商微微一怔,嘴巴微张,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宫远徵的话。
宫远徵虽然看不惯羽宫的人,但也未必会诬陷金繁,可金繁做事稳重,又怎么可能以下犯上?
刚才云姑娘对她摇头,那是否真如宫远徵所说那般?
“咳咳咳……”忽然,余暮鸢掏出帕子捂住嘴巴咳了起来。
原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金繁身上,咳嗽声一响起,三人的视线才转到余暮鸢身上。
宫远徵看着脸色发白的余暮鸢,他挂在嘴边的笑容快速收了起来。
“你怎么了?”
余暮鸢摇了摇头,伸出右手紧紧的抓住了宫远徵的左臂:“回去。”
看着她略微摇晃的身形,宫远徵皱起了眉头:“鹿茸!”
原本不知道去哪了的鹿茸,突然出现在了几个人的身后。
“公子。”见余暮鸢垂着脑袋,鹿茸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宫远徵看着宫紫商和金繁,冷哼一声说道:“她要是出事,你们都逃不了责罚。”
见宫远徵步伐匆忙的跟在余暮鸢身后,宫紫商是一个头两个大。
“呵,真是好笑,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被责罚?那个死鱼眼在说什么胡话?”宫紫商都被气笑了,刚才明明是金繁跪下认错,而且她才刚到不久,也没说什么,怎么那个表姑娘出事就要怪在他们头上?
金繁缓缓起身,没有回答宫紫商的话,因为他也很不理解宫远徵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余暮鸢出了事,他们会被责罚?被谁责罚?宫尚角吗?
……
【角宫】
香炉中缓缓升起的烟雾让余暮鸢的神情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不继续和他们争论?”宫远徵看向余暮鸢,一脸的不解。
余暮鸢微微一笑:“争论什么?商宫和羽宫同气连枝,就如同角宫和徵宫一样,你觉得以宫紫商的性子,最后我们能讨到什么好?”
宫紫商有时候虽然没心没肺,又整日追着金繁跑,但她胜在难缠。
宫远徵嗤笑一声:“我会怕她?”
余暮鸢笑着摇头:“徵公子,要沉住气。”
“对了,医案你看全了吗?”
宫远徵一顿,随即摇头答道:“只看了那么几句,金繁就出现在门口了。”
本来他是想带着医案走的,但想到余暮鸢的叮嘱,他还是将医案放回了原处,他不能让羽宫的人抓住把柄。
宫尚角抿了一口茶:“什么内容?”
宫远徵勾唇一笑:“荆芥。”
只有两个字,余暮鸢微微皱眉,这两个字能看出来什么?
见余暮鸢不解,宫尚角开口答道:“藏木于林,隐水于海。”
“事情过去太久,我倒是忘了,当年给母亲诊脉的就是荆芥先生。”
宫尚角有一瞬间的失神,已经多久没敢把母亲和朗弟弟的事在人前说出来了。
余暮鸢陷入了沉思,她还以为说的是药材,没想到说的是人名。
宫远徵瞪大了眼睛:“哥!”
宫尚角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虽然他并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可是雾姬都算计到了他的头上,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余暮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我没记错,兰夫人与泠夫人皆是姑苏人,且都姓杨。”
宫门虽是盟友,但她对上一辈的事知晓得不多,不过,这兰夫人的传言,她确是略有耳闻的,而当年与兰夫人同出姑苏的泠夫人,她也恰巧听过。
余暮鸢的这一句话,让宫尚角和宫远徵为之一怔。
是了,当年宫门内可是有两位姑苏杨氏的夫人,那宫远徵在雾姬夫人房中发现的医案就做不得证物了。
“远徵弟弟,让人去医馆找一找兰夫人当年的医案。”宫尚角双眼赤红,他攥紧拳头,努力遏制着自己心底的怒气。
这件事很蹊跷,若雾姬夫人真的在给他们下套,那目的会是什么?
宫远徵敛下眉目间的担忧,只是低声应道:“哥,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余暮鸢看着兄弟两人的神色都不算太好,她也就没再开口,对宫远徵使了一个眼色,她就出了房间。
门外的上官浅正听得入迷,也没想到余暮鸢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开了门。
上官浅因为突然的惊吓,打翻了手上的托盘,三个瓷碗碎了一地。
余暮鸢露出惊讶的表情:“浅姐姐怎么在这?”
宫尚角和宫远徵闻声都看向了门口,他们刚才竟然都没发现门外有人!
上官浅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解释着:“我,我只是刚才见你和徵公子来了角宫,所以想让你们尝尝我刚熬好的汤。”
余暮鸢笑道:“那,浅姐姐听到了多少?”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明明是笑着的,可却莫名的让人生出一股惧意来。
上官浅一脸无辜的回答:“我刚刚过来,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并不多。”
宫远徵微微偏头,冷哼了一声:“无意?”
他才不相信是无意的,若真是无意,那刚才就不可能感受不到她的气息。
“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想你应该清楚。”宫尚角看向上官浅,眼底有一抹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上官浅垂眸:“公子放心,我既是角宫的人,自然不会做对不起公子的事,那样才对得起我的身份。”
宫尚角嘴角微微扬起:“你的身份,口气不小。”
见上官浅脸色一白,宫尚角又继续道:“管好你的嘴,这件事若是被第五个人知道,我想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上官浅郑重答道:“公子放心,此事我绝不会泄露半分,否则任凭公子处置。”
宫尚角抿了口茶:“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上官浅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宫尚角的身上:“夫之命,大于天,请公子相信我。”
宫远徵拿茶杯的手一顿,喝了口茶后,他才淡声道:“好茶呀。”
余暮鸢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上官浅闻声看向了余暮鸢,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