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唱一和
余暮鸢‘死乞白赖’的同云为衫聊了许久，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云为衫在听。
一般这个时候她就想起上官浅的好了，起码她和上官浅待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时候是上官浅说，她听。
似乎是察觉到了云为衫的漠然，余暮鸢的神情很是失落：“叨扰了衫姐姐许久，我该回去了。”
软巴巴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失落，云为衫的心忍不住软了软：“我送你吧。”
虽然不知道余暮鸢来找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这并不妨碍她顺水推舟，既然那么想同她交好，那她怎么能不给机会。
两人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到院中传来一阵打斗声，然后紧接着就是对话声。
宫远徵的语气略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区区一个绿玉侍卫，竟然敢对徵宫宫主下手，反了你了。”
金繁波澜不惊的回答道：“你擅闯羽宫，私自盗窃，我身为羽宫护卫，当然有资格拿你。”
宫远徵冷冷一笑，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轻蔑道：“就凭你？”
正当两个人准备打起来时，余暮鸢出现在了石阶下，她的身后还跟着云为衫。
“远徵弟弟。”只是这一声，就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荡然无存。
宫远徵冷冷的看了金繁一眼，收起武器后又扯着一抹冷笑从他身边走过，脚步不停的径直往石阶下走去。
金繁皱着眉头，转身看着宫远徵的背影，似乎有些不解，宫远徵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话而停止争斗的？就算有，那也只可能是宫尚角才对，怎么会是这个表姑娘？
“还请徵公子将从羽宫拿走的东西留下。”金繁一个飞身，就挡住了宫远徵的路。
宫远徵冷漠的看了一眼金繁，漠然问道：“金繁，你知不知道污蔑一宫之主是什么罪？”
金繁面无表情的开口：“污没污蔑，我想徵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余暮鸢轻笑一声：“之前就听说羽宫上下和睦，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闻声，金繁转过身看向余暮鸢，而云为衫也愣愣的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那句话的含义。
宫远徵冷笑一声说道：“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他们可不一定能听懂。”
这话明显就是在嘲笑金繁和云为衫。
余暮鸢莞尔一笑，缓缓开口：“你说他擅闯羽宫，可远徵弟弟是同我一起光明正大来的羽宫，怎么就算是擅闯了？他最多算是迷了路，走错了房间而已。”
“还有私自盗窃，金繁侍卫真是好大一口黑锅扣下来啊，远徵弟弟的徵宫什么宝贝没有，非要来你羽宫行盗？”
“怎么？难不成羽宫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吗？”
语气轻飘飘的，就连神情也不曾改变半分。
云为衫看着余暮鸢的背影，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才来羽宫给她‘赔不是’的吗？
金繁脸色一变，难道他要说宫远徵来羽宫根本不是盗什么宝贝，而是来拿某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吗？
云为衫上前一步，想要给金繁解围：“余姑娘误会了，我想应该是金繁听见动静，误以为是什么坏人，所以才动手的。”
“如果徵公子一直同余姑娘在一起，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你说对吗，余姑娘？”
云为衫站在了余暮鸢的身边，侧着头看向她，眼底清澈明亮，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余暮鸢微微一笑，就在云为衫以为她要妥协时，她又继续说道。
“云姑娘何必自欺欺人，就算金繁侍卫真的没看清远徵弟弟的脸，难道还听不到远徵弟弟说话吗？”
“不问缘由就直接扣下了擅闯羽宫，私自盗窃的罪名，不知道金繁侍卫有没有把徵宫宫主这四个字和这个人放在心上？”
称呼从先前的衫姐姐直接就变成云姑娘，云为衫的手在暗中摩挲着衣袖，这个余暮鸢的目的，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难不成就是过来看这一出戏，顺便发表一下意见吗？
金繁被堵得开不了口，他确实看见了宫远徵在雾姬夫人房内，也确实听见了宫远徵好像读出了某个人的医案记录，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本不知名的医案在不在宫远徵身上，他是真的不敢确定。
尤其是现在被人质问了那么多，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让他的心底更加忐忑了。
宫远徵扬着眉走到余暮鸢的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被堵得说不出话的金繁，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畅快。
早上他们三人就已经讨论过了，如果雾姬夫人给他和哥哥下套，那么宫子羽知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通过金繁的种种反应看来，宫子羽极有可能也知道这件事。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出谋划策了，不过他下意识觉得肯定不会是宫子羽那个笨脑袋能想出来的。
“金繁侍卫好像很不服？”余暮鸢冷笑了一声：“这若是在我家，侍卫以下犯上，该罚鞭五十，不知宫门的家法当如何罚？”
宫远徵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我看罚鞭五十就免了，金繁可是我们执刃大人的得力侍卫，若是被他知道了，说不定就该动用执刃的权利，给我一些教训了。”
那一句执刃大人，是满满的讽刺，可这也让金繁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动手了。
金繁只犹豫了那么片刻，就直接单膝跪地，抱拳领罚：“金繁知错，请徵公子责罚。”
他知道，如果他再不低头，那么后面可能会连累到执刃，极有可能说执刃教导无方，竟然让自己身边的侍卫对一宫之主大不敬。
“责罚？我有什么好责罚的，我又不是你羽宫的主人，万一再给我扣一顶苛责下属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今天的宫远徵格外反常，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早就顺着金繁的意了，可是今天他却在步步退让。
云为衫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三个人，金繁绷着的脸上有些不甘。
宫远徵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很是得意，有点像……有大人撑腰的小孩子。
而余暮鸢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动，似乎她这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一点都不害怕得罪宫门执刃。
“若金繁侍卫有证据，证明远徵弟弟真的从羽宫偷了东西，我想表哥也定然会罚的。”余暮鸢看着跪在地上的金繁，话音一转：“只是，若金繁侍卫污蔑了远徵弟弟，怕是你这绿玉侍卫也该做到头了。”
话音一落，金繁忍不住心惊，今天确实是他以下犯上了，只是他没想到中途会出来一个表姑娘。
现在话语权在他们手上，他只能认栽了。
“金繁知错。”想着，金繁的头又往下低了一点。
这个时候，他必须认错，他也，只能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