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商量
宫尚角不给他们两人斗嘴的机会，直言询问：“有什么消息？”
余暮鸢坦然道：“无锋近来动作频繁，宫门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宫远徵冷冷一笑：“怕什么，无锋敢来我就敢杀。”
余暮鸢笑了笑：“杀？徵公子想得未免太简单了，若真这么好杀，那无名又是怎么回事？”
宫远徵一愣，神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
倒是宫尚角眼神犀利的看向余暮鸢：“你昨夜才回来，就已经知道此事了？”
余暮鸢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到的。”
应该是这次月长老突然遇袭，所以宫门内人心惶惶，要是不早日找到无锋刺客，只怕宫门一刻都不得安宁。
宫远徵神色一凝：“是谁？”
竟然有人敢在私下里议论此事，若是被他抓住，他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本分。
“不知。”余暮鸢摇头，随后又说道：“无锋一日不除，宫门一刻不安，角公子该同执刃商量对策了。”
这话一出，宫远徵冷着脸又想继续同余暮鸢呛声，但被宫尚角制止了。
宫尚角：“他的三域试炼还没过。”
只要没过三域试炼，宫子羽就不是名正言顺的执刃，既然不是执刃，那有些事也不便与他商量，更何况……
余暮鸢轻笑：“无论如何他都是执刃，若因为三域试炼不过而不与他商量，那么角公子，这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宫远徵眉头一皱，咬着牙说道：“他是不是宫门的人还不一定！”
余暮鸢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宫尚角垂下眼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雾姬夫人有证据，证明宫子羽并非老执刃的血脉。”
原本这件事他是不打算告诉余暮鸢的，只是没想到远徵竟然在冲动之下说了出来，看来远徵已经彻底将余暮鸢当成自己人了。
“雾姬夫人？”余暮鸢收起了笑容，这雾姬夫人她是知道的，老执刃的侧室，据说对宫子羽极好。
如果宫子羽真的不是老执刃之子，那雾姬夫人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如果宫子羽确实为老执刃之子，那雾姬夫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宫远徵勾了勾唇：“我们已经达成合作，她拿出证据，到时候宫子羽就不再是执刃了，他甚至连宫门的人都不算。”
余暮鸢皱着眉头思考着，这件事不对劲，雾姬夫人是羽宫的人，怎么可能帮着他们对付如今的执刃宫子羽？
思考了片刻，余暮鸢缓缓开口说道：“你们觉得老执刃会做这种糊涂事吗？”
老执刃生前是怎么守护宫门，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宫子羽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宫远徵一噎，看了一眼宫尚角，才把心中的不悦压了下去。
宫尚角神色凝重，余暮鸢这句话也有道理，在他眼里，老执刃也不会是这样的人。
憋了许久，宫远徵还是没忍住：“老执刃多喜爱兰夫人这是整个宫门都知道的，兰夫人在入宫门前有一个情郎，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余暮鸢淡淡一笑，偏头看向宫远徵：“徵公子是觉得老执刃会因为喜爱兰夫人而混淆宫门血脉？”
这种事情，大家族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血脉的重要性。
宫远徵又是冷冷一笑：“那也许是兰夫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余暮鸢打断了：“兰夫人更加不可能，若她真与人苟且，你觉得她能嫁入宫门吗？”
“若她真是怀了情郎的骨肉，你觉得她还能甘愿当宫门的兰夫人吗？”
宫远徵抿了抿嘴，细细思索着余暮鸢的话。
新娘在入宫门之后都会有医官和嬷嬷检查，若兰夫人真的在还未嫁给老执刃的时候就破了身或是怀了身孕，就算是老执刃也隐瞒不了。
而且那医案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执刃选夫人，那是整个宫门的大事，从待选新娘入宫门开始的所有医案，长老院的长老们必然是会翻看的，更别说是被选为执刃夫人的兰夫人了。
宫尚角明显也想到了这层，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没想到，这雾姬夫人竟然想要给他们设套。
半晌没人说话，余暮鸢又问道：“你们究竟许了什么条件，竟让雾姬夫人答应帮你们？”
宫尚角喝了口茶才回答道：“许她自由。”
余暮鸢摇头冷笑：“自由？真是可笑，她进宫门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要想自由，她何必现在才开始要自由？”
宫远徵顿了顿：“也许她是在等宫子羽长大吧。”
宫远徵的语气难得的有那么一丝心虚。
宫尚角摇了摇头，那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宫子羽幼年时她都能为了宫子羽而留下，到现在她已经照顾宫子羽十几年了，对宫子羽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不可能会为了自由而出卖宫子羽。
之前，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余暮鸢无奈的笑了：“这个时候还为她辩解，看来徵公子还真是希望执刃不是宫门血脉啊。”
宫远徵转头看向余暮鸢，见她一脸揶揄的神情，宫远徵赌气般的没开口回答。
宫尚角沉声说道：“是我疏忽了。”
余暮鸢：“怪就只能怪在，你们太排斥执刃，无论如何，除掉无锋才是当下的大事。”
宫尚角眼神闪烁，遂问道：“你的暗线还给你提供了什么消息？”
余暮鸢摇头：“我只让她给我带了半月之蝇，没有什么重大的消息。”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半月之蝇？”
“是无锋用来控制下属的毒药。”
宫远徵眸光一亮：“给我。”
余暮鸢见他感兴趣也就没有多卖关子，扯下腰间的香囊就递给了他。
宫远徵接过香囊刚想要用蛮力拆开，但又想到这香囊是余暮鸢的，他看了看，还是将香囊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余暮鸢解释道：“我出山谷的那晚被人盯上了，为了避免回来时出现意外，只能将这药缝进香囊。”
宫尚角：“清楚是什么人吗？”
宫远徵也凝神看向余暮鸢，在等着她的回答。
余暮鸢皱起了眉头，神色颇为凝重：“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无锋。”
宫远徵有些心惊：“无锋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了？”
“未必，可能还在调查中。”不然那天晚上无锋就应该对她出手了，毕竟当时只有她一个人。
“看来，我们的动作真的要抓紧了。”说完，宫尚角把手中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了一道轻微的沉闷声。
余暮鸢神情严肃：“所以这件事执刃必须知道，等处理完无锋，你们宫门内部的事再自行解决即可。”
对于无锋，她没有多少耐心，既然无锋已经有所动作，那他们也不能落后，宫门的这些勾心斗角，她希望宫尚角和宫远徵两兄弟能够放一放。
宫远徵有些郁闷的回答：“我尽量。”
要让他现在承认宫子羽是执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一起对付无锋，他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考虑。
“这件事我会找时间和他说的。”宫尚角也只是说他，并没有说执刃两个字，看来他对于宫子羽当执刃也是不满的。
不过余暮鸢对这件事也不好发表什么看法，她只知道，跟无锋比起来，宫门的这些事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