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线
宫尚角眼神一凝:“什么时候的事?”
按理说,无锋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余暮鸢将自己人送进无锋也应该和他商量才是,她怎么悄无声息的就将人给送进去了?
“两年前,两日后她会到墨城见我,所以我需要出宫门。”余暮鸢不在意宫尚角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无锋必须灭掉。
至于两年前她为什么没和宫门商量,就擅自将人送进无锋,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宫尚角心中惊讶,但面上却不显:“你怎么确定两日后人会来?”
“角公子是处理公务太累了?”打趣完宫尚角,余暮鸢才如实回答:“我安排的人,自然是有办法联络我的。”
宫尚角一顿,又问道:“两年前,那时你的暗线多大?”
余暮鸢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声音微冷:“十七岁。”
宫尚角怔了片刻,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十七岁?”
无锋内部是什么样,除了无锋自己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但无锋培养刺客的规则,他们却是知道的,无锋刺客一般都需要从小培养,而且大部分都要是孤儿才行。
余暮鸢能将十七岁的暗线送入无锋,看来她的本事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余暮鸢捻着手指,漫不经心的开口:“放心,她绝不会叛变。”
虽然那人本就是从无锋出来的,但她看出来了,那人不愿意变成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她也答应了那人,只需要三年,她就能还那人自由,而如今,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半,她必须要抓紧安排。
宫尚角思考片刻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去?”
“现在。”她可不是只有这一件事需要处理,而且现在离开,也能省些麻烦。
宫尚角先是看了一眼窗户,后又转头看向余暮鸢,见她神色认真,只得无奈起身。
“走吧。”
余暮鸢微微一笑,跟在了宫尚角身边:“那就劳烦角公子了。”
宫尚角亲自将余暮鸢送出暗门后,就往回走。
出了宫门的余暮鸢到现在还没想通,这宫门如此隐秘的暗道,宫尚角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她知道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她是宫门的盟友吧,不然宫尚角也不敢这么放心她的。
黑夜里,余暮鸢骑着黑马就出了旧尘山谷。
哒哒哒的马蹄声惊起一片在林中休息的鸟,忽然,余暮鸢的眼神一变,拽紧缰绳,扬起鞭子打在了马屁上。
等人已经跑远之后,树上才跳下几个黑衣人。
“为什么不动手?”一道女声响起,话语里带着不解。
为首的男子侧目:“余家的少主,杀了她,你是担心余家不会和宫门结盟吗?”
女子继续道:“可她是从旧尘山谷里出来的。”
男子冷笑一声:“查到了再动手也不迟。”
余家虽素来与世无争,但实力却不可小觑,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就贸然对余家动手,那只会给无锋带来麻烦。
末了,男子转身看向刚才与他对话的女子,冷声说道:“竹茹,如果下次还隐藏不好自己的气息,那你应该知道后果。”
竹茹只看了男子一眼就连忙低下头:“我知道了。”
另一个女子就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他们两人说完,她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天刚微微亮,城门刚打开,余暮鸢就骑着快马进了墨城。
宫门里,宫远徵一大早就被宫尚角安排的人给唤回了徵宫。
宫远徵刚一走到余暮鸢的房间门口,就对门边的几个侍女冷冷的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以轻韵为首的四个侍女恭敬的应声:“是。”
宫远徵进了房间后,很快就把房门关上,将门边的四个侍女隔绝在外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哥哥深夜潜入他的房间同他商量的事情,宫远徵有些头疼。
昨天夜里,宫尚角回到角宫后就直接去了宫远徵的房间。
宫远徵和宫尚角坐在方桌旁,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宫尚角的神情晦暗不明,宫远徵则是有些疑惑。
“哥,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情况下,哥哥都不会大半夜的来找他的,可是看哥哥也不着急,所以他不确定是否有急事。
宫尚角抬眸:“余姑娘离开宫门了,这几日你帮她掩护一下。”
“离开宫门?”宫远徵愣了一下,后又问道:“她还会回来?”
宫尚角的嘴角轻轻上扬,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自然是要回来的。”
“她要赶回去见她安排在无锋的暗线,大概三日就能回来。”
宫远徵心中一惊:“她竟能在无锋安排暗线!”
这无锋的藏身之处在哪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余暮鸢还真是厉害,连暗线都有了。
宫尚角点头:“我也未曾想到,她确实厉害。”
宫远徵沉默一瞬后问道:“可是哥,她虽然住在徵宫,但我又不常回去,那要怎么替她掩护?”
他除了在余暮鸢刚住进徵宫的那天晚上留了一宿之外,其他时候,他都是住在角宫的。
宫尚角勾起嘴角笑了:“你忘了,我之前说过,她是来治病的。”
宫远徵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哥。”
宫远徵打量着这个房间,虽然是他徵宫的客房,但他并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定睛一看,和他的房间确实不一样,这个房间应该是余暮鸢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吧。
黄梨木的如意圆桌上放着一套紫砂壶茶具,他记得那是上次哥哥带回来的,价值连城,哥哥还问过他要不要,不过他的心思都在制毒和培育出云重莲上,而且他也不怎么喜欢品茶,索性就没要,没想到哥哥竟然给了她。
环顾了一周,宫远徵发现这房间里的每一样装饰都是宫门里最好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借住,哥哥就把那么多好东西往她这送。
樟木雕刻的屏风后就是余暮鸢的床,但宫远徵没越过去看,他只看到了窗台上放着的一盆盆栽。
是真柏,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然不养花而是养树。
不像上官浅那个女人,在角宫种满了杜鹃花,不过……倒是挺好看的。
意识到自己把她们两人做比较,宫远徵连忙将脑中的想法赶走。
“让人去煎一碗炙甘草汤送来。”想起宫尚角交代的任务,宫远徵对门外的侍女吩咐道。
“是,徵公子。”
轻韵带着一个侍女去了医馆,剩下的两个侍女守在门外,她们越想越觉得奇怪,这角宫的表姑娘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徵公子都进去那么久了,却没听见表姑娘一丁点的声音,莫不是已经病得发不出声音了?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疑却不敢交谈。
做戏做全套,宫尚角带着金复来到了徵宫
“这里不用守了,都下去。”
“是,角公子。”两个侍女心里虽好奇,但是也不敢违背命令,行了礼就退下了。
屋里的宫远徵听见宫尚角的声音,立马就精神了。
“哥,你快进来。”
急促的声音传进那两个还没走远的侍女耳朵里,现在她们更加怀疑那个表姑娘的病恐怕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