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当世第一墨吹
周墨道：“金兵十一月才围的城， 大半秋粮已经收进城了。 城中百姓被各方人马霍霍了这么久， 也死伤无数， 粮食应该是够全城吃上几个月的。 要是让这伙人肆意提价造成恐慌， 人们就会争相囤粮， 到时候够吃也变得不够吃了。 维持城内稳定也是守城战的关键， 这几个想发国难财的不拿来杀鸡儆猴难道留着过年么。 崔哥到时巡防力度加大一些， 不要闹出太大乱子。 说到过年， 还有十来天就真要过年了。 我想在宫里办个春节联欢晚会， 邀城中百姓一同欢度新年， 光守着内城感觉差点意思， 我要全城百姓吃着火锅、唱着歌， 在欢声笑语中干掉金人。”
胡威生怕自己孤陋寡闻跟不上这伙人节奏，赶忙发问：“这联欢晚会是何物？”
周墨道：“跟勾栏差不多吧， 年夜那天， 我们在长庆门旁边的广场上点上篝火摆上酒宴， 然后在广场中央建个舞台， 就让那些后妃、帝姬上台表演些歌舞， 那些达官显贵上去说几段话本。百姓们可以在下头边吃边看。”
樊二郎一想到那时皇家贵女在台上摇曳生姿，底下民众在举杯欢庆的场面就不停地直拍桌案大叫：“妙…妙啊…周兄想法当真绝妙。”
方琦雨饶有兴致的笑道：“仅凭这些达官显贵可无法演上一夜。” 周墨道：“当然不止那些人上台， 待会就发公告向各方征求表演。 广告词我多想好了， 春晚大舞台， 有活你就来。”
赵老大听几人谈论听的眉头紧蹙， 顾不上自己阶下囚的身份挥手大呼道：“公子不可…不可啊， 若要后妃歌舞助兴私下传召便是， 何故要那般当众轻贱她们。”
周墨道：“怎么？ 百姓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守卫了她们， 她们给百姓表演个歌舞就是轻贱了。 你知道金人进城会如何待她们吗？ 牵羊礼听说过吗？ 她们会被扒光衣服像羊一样当众牵行， 她们会被投入浣衣院肆意银辱。 你觉得唱歌跳舞是轻贱她们？”
赵老大听了这些只是默不作声的低着脑袋， 像极了不服气又不得不屈从于家长的小学生。 周墨看他这模样不由摇头嗤笑：“你爱信不信， 我们抓住了完颜宗翰的儿子完颜斜保，他临死前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玩到你的妹妹们。 另外， 歌舞是可以鼓舞愉悦人心的艺术， 凭什么被你视为贱业， 你必须向我娘子道歉。”
赵老大脸色涨得殷红，支支吾吾道：“朕…朕给倡优道歉…”
方琦雨单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道：“尊贵的陛下还是快点道歉为好哦， 我家官人对师师宝贝得紧， 惹哭了她， 你这小命可就没了。 这天子之位看似天下至尊， 但在官人眼里其实微及不上李师师一根寒毛。”
周墨给方琦雨递了个飞吻：“瞧你说的， 你要想为父报仇也随时可以把这父子俩抓去宰掉啊。” 赵老大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竟是这女人的仇家。 他连忙朝着李师师做了个长揖： “言多有失， 万望李行首见谅。”
晚间李师师俏目含春一连给周墨跳了好几支舞， 还缠着周墨一直耕种到了深夜， ……耕种期间李师师的喘息和吟唱也不再因羞涩而压抑， 高亢的响动将住在他俩附近的赵佶和方绮雨搅得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就在周墨与李师师欢乐耕地之时刘孝竭趁着夜黑风高混到了城墙之上， 他谎称有紧急军务需要出城， 守军还没怎么训练过， 对想要出城的人并没有太过重视。 再加上刘孝竭演技精湛， 守夜的小卒生怕误了军务便同意他坠绳而出。
刘孝竭成功出城后就直奔外城墙上的金军， 他冲着金军不停叫嚷着自己有周墨的情报，没过多久就被引入金营。
金军大帐内俩元帅高居上首， 十数位金人将领分列两旁。 经过昨夜一战， 他们充分认识到如今这支宋军与以往的不同。 尤其是那灭世天雷和人形凶兽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战斗的认知。
大帐之中雏鹘失红着眼睛建言道：“贼首是一头孤高的凶虎，无论是谁踏进它的领地，它定会扑上来撕咬杀戮。 我们只需将神射手汇集于一处， 再将凶虎引诱过来， 到时定可将它万箭穿心。”
雏鹘失、忽鲁、当海三人作为完颜宗望麾下得力先锋常常一起领兵作战， 昨夜他们受命佯攻但忽鲁却是打算直接攻下城墙， 他的猛烈进攻还造成周墨等人的误判。 当然他也没能讨得了好， 他身先士卒登上城头， 结果被周墨当成一般杂兵给砸扁了脑袋。
昨夜雏鹘失、当海俩人看着亲如手足的忽鲁被砸成肉饼的尸首，愤恨的一连残杀了几十个宋人俘虏，对周墨那更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此时嚷嚷着有周墨情报的刘孝竭被带入了大帐， 他从翻译的口中得知这帮金人打算用弩箭袭杀周墨， 刘孝竭干瘪的面皮顿时笑出层层叠叠的褶皱。 他没想到一来就有了表现的机会。他定要将仇敌周墨卖出个大价钱。
刘孝竭越众而出单膝着地，朗声说道：“周墨此人并非少智莽夫， 他在十数天前还是孤身一人， 这短短数日， 他便能聚众闯宫改天换日岂是轻易中伏之人。 况且某曾于二十步内以弩箭暗中袭杀此人，诸位可知他为何安然无恙？”
军帐中有不少人听得懂汉语，当海便是其中之一，他指着刘孝竭的鼻子沉声喝道：“毋需废话，快快说来。” 刘孝竭看他如此急迫心中暗喜， 对方表现的越急说明他掌握的情报价值越大。他拿腔拿调地说道：“那人徒手将某射出的弩箭抓在了掌中。”
这话一出军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连弩箭多能徒手抓住，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周墨的难缠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有人不愿相信世间有人能徒手抓箭还斥骂起了刘孝竭，于是刘孝竭将周墨找他合作到俩人结怨仇杀的经过完整的复述了一遍。 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这显然不是编撰出来的，在场众人只能接受这一离奇的事实。
范琼在周墨他们掌控皇城大肆扩军时才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且当夜就匆匆出城投向了金军， 他对周墨一伙人几乎一无所知，现在这个与周墨有恩怨纠葛的刘孝竭倒是成了他们了解敌人的关键。
完颜宗翰率急忙发问：“你可知那新式天雷谁人所制？”
刘孝竭当夜没去过北城并不知道天雷之事， 但把事情套在周墨头上准没错，周墨越强大他的消息价值自然越高， 刘孝竭开始化身当世第一墨吹。 侃侃道：“周墨起事时曾让绳索直立撑起高台， 其人却有些神鬼莫测之能， 那天雷想来定也是出自其手。”
军帐中立时就有人惊叫：“绳索直立？ 此人当真会施展巫术？ ” 又有人追问刘孝竭道：“昨夜宋兵形如恶鬼， 抱着我大金将士一同坠城的不在少数， 可是受其巫术所制？”
“……”
金人不管问什么， 刘孝竭统统都将之归到了周墨头上， 周墨被刘孝竭吹成了神通广大无懈可击的神人。 答完了问题刘孝竭就被请出了营帐，他可没有资格留在里面参与决议。
完颜宗翰淡淡说道：“明日派使者进城和谈， 我大金可以扶持他成为新皇， 首要条件是天雷秘方。”
雏鹘失听说要扶周墨上位， 激愤之下眼睛瞬间一片血红：“元帅？ 何须如此， 待制好攻城之器以我大金之威不日即可破城， 某愿带头先登摘下周墨首级献与元帅。”
完颜宗望瞪了雏鹘失一眼，厉声道：“蠢物动动脑子。 若是能谋得天雷秘方， 炸开城墙，整个汴京岂不都是我大金的囊中之物。” 完颜宗翰又对着帐内众将说道：“建构攻城车砲亦不可懈怠， 一是胁之以威迫其和谈， 二是和谈不成还需仰赖将士用命。”
拿和谈当手段是金国的传统艺能， 几次南侵都是一边说着和谈一边大攻特攻，一点信用没有， 偏偏烂怂大宋还很吃这一套。
扶持傀儡皇帝登位也是他们的既定策略， 原时空中金人就扶持了张邦昌登上皇位，张邦昌原是大宋宰相，曾与赵老九一起在金营里充当人质。 被扶上皇位的张邦昌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始终不敢僭越臣礼， 在金人抢的心满意足北归之后， 他更是屁颠屁颠的立马找回赵老九将皇位还回了赵家。
发生过张邦昌还政这事后， 金国后面还扶持了一个伪齐， 以他们金国的体量吞下河北、山西已经十分勉强， 打下来的地盘消化不了就只能扶持一个傀儡政权。
雏鹘失听得两位元帅都没有放过周墨的意思兴奋的主动请缨：“若是能将那厮诓出内城， 恳请元帅让末将主持围杀。” 完颜宗翰道：“以其之心智几无可能出城， 但我大金确需扶立新皇以汉制汉， 想来这个聪明人定能看的分明。”
完颜宗望大笑道：“越是聪明就越是跨不出这一局， 我等确需一个新皇， 是一个言听计从的新皇， 不是一个手眼通天的新皇， 哈哈哈…”
刘孝竭没参与昨夜的策划。 第二天才得知金人要扶周墨上位的消息。 没想到自己帮周墨一通乱吹会帮他吹出个皇位来。 一想到那狗贼往后可以安心的在后宫里恣意放纵、酒池肉林， 他这心里简直像吃了屎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