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出人头地就得吃人

    刘孝竭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瓦舍，瓦舍相当于现代的商圈， 里面吃喝玩乐各类商铺应有尽有。 而这片瓦舍的正中有着一处勾栏，勾栏是由栏杆围起来的一座戏台，就类似于商圈中的电影院，只不过它上面不放映电影，而是表演各种杂剧、相扑、歌舞、说书、杂耍等节目。

    如今整片瓦舍外围冷冷清清不见人影，商铺也都没有营业，周墨两人一路找进了瓦舍最中心的勾栏。勾栏的戏台上一群凶神恶煞的粗莽大汉正围在一起看着两人相扑。不时有人叫嚷着“抓腰…抓腰啊…” “扫腿…扫他腿…”氛围很是热闹。

    很快这群莽汉就注意到了闯进勾栏观众区的周墨二人， 特别是姿容惊世的李师师， 好些人看了第一眼眼睛就黏在了她的身上， 相扑比赛立马终止，莽汉齐刷刷的跳下戏台将周墨二人围了起来。

    李师师惊恐地看着一群面露凶相、浑身纹身的恶汉朝他们步步逼近，这些人有的满脸横肉，有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伤疤，看上去十分可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她紧紧抓住周墨的衣角，试图把他往门外拉，但由于过度紧张，她的双脚已经软得不听使唤了。

    此时此刻，李师师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仓鼠，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仰头望着周墨，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周墨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多要被萌化了，一把将李师师紧紧地揽入怀中，同时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周墨一边抚摸着李师师一边朝这帮恶汉问道：“你们谁是刘孝竭？” 他昨日刚在金军面前撒欢跳舞， 这种混迹街头的流氓混混，再恶形恶状也只能逗他发笑。

    恶汉听周墨是来找刘孝竭的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将俩人团团包围， 恶汉中有一个人脱离人群， 掀开戏台后面的幕布进了后台，显然是向上头报信去了。 周墨见此情形也不着急， 他有意磨练下李师师的胆子，于是就站在人群之中开始跟恶汉们胡侃了起来。

    周墨朝着一个面色黝黑铜铃突眼，敞着胸口露出浓密护心毛的汉子说道：“你那杀猪刀别在腰上不够狠厉。” 接着他手作握刀状举在嘴边“你得把刀举起来，用舌头舔刀刃还得搭配邪魅的狞笑。 舔完还得说一句这是涂满毒液的刀刃。”

    “还有你， 别吐痰了， 你的口水好臭的。” 周墨指着一直嗦牙吐痰的汉子“你这一点也不吓人， 人家不想踩到屎不代表人家害怕屎懂吗？”

    戏台的后方是连成一排的木屋， 此时的刘孝竭正跟两个人在戏台后一间大厅内喝酒。

    刘孝竭坐在长桌的一头，指着身旁的位置朝长桌对面的人说道：“左兄弟，只要你肯来帮我，这二当家的位置就由你来坐。”

    刘孝竭所指位置的对面一个人放下酒碗开始帮腔“是啊，左兄弟这二当家的位置你坐，大伙都服气。” 对座之人手指轻叩着桌面还在作着思量。 这时前来报信的恶汉推开门跑了进来。

    “大哥，外头来了一对男女说是要见你，那小娘子美的…美的…” 恶汉挠着脑袋龇牙咧嘴，奈何没有文化实在想不出词来形容，于是手指着自己凸起的裤裆“俺就看了一眼，裤裆多要被鸟儿捅破了。”

    刚刚帮腔之人笑的一口酒喷出老远“哈哈哈…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咱抓过的美人你是见少了。”

    刘孝竭却是面色沉静的问道：“确实只有两人吗？” 两个人敢闯进他的地盘其中一个还是绝色女子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报信汉子使劲点头“就俩人，就俩人。 弟兄们已经将他们围住了。” 回完话，报信汉子朝帮腔男子啐了一口，感慨道：“抓来的女人俺也没少玩，外面那个真不一样, 你自个出去瞧瞧就知道了。”

    “嘿呦，大哥， 癞狗这说的俺心里痒痒，俺去将人逮来弟兄们先快活几日再发卖不迟。”帮腔男子脸上泛起银斜的笑容，抬脚就想往外走。

    刘孝竭依旧沉静，他抬手虚按止住男子。淡淡说道：“不急，去将人请过来探探虚实。”

    这时候对座男子开口了，他一脸平静的开口问道：“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掠卖良民？”

    “呵呵” 刘孝竭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同时一手指向头上的天花板，说道：“左兄弟你不妨猜猜是何人在问我们买人啊？”

    刘孝竭看对座男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口说道：“老话说，吃啥补啥。 这吃苦可成不了人上人。” 说到这他笑容陡然变得森冷“想出人头地就得吃人！”

    一个在大厅外面铲雪的十四、五岁少年将屋里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眼睁睁看着周墨和另一人被领着朝大厅走来，心里别提多着急了！只见他一边拼命地朝着周墨摇头示意，一边挤眉弄眼，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周墨拉回来。

    然而，周墨看懂了少年善意的提醒，只是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依旧朝着大厅行进。少年急的故意打翻簸箕将积雪翻倒出来阻路， 可周墨却扶着李师师迈步跨了过去。

    很快周墨二人便被领进了大厅。 此时厅内除了原先喝酒的三人和周墨两人外， 四个领路恶汉也跟着进了大厅。

    刘孝竭看到进门的周墨一脸悠哉的模样，心中暗暗戒备起来。他用一种不冷不热的语气问道：&34;两位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有何贵干？&34; 他的目光紧盯着周墨，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举止中察觉出一丝端倪。然而，周墨却似乎毫不在意刘孝竭的警惕，依然保持着那份悠然自得的神态。

    周墨悠哉的牵着李师师走到长桌边，随意找个位置坐下，还自顾自的取走一个酒碗倒上冒着热气的酒水嘬了几口。 “我叫周墨，来找你合作抗金的。”

    “抗金？” 一听这话刘孝竭干瘦的面皮皱起危险的笑容， 他不冷不热的嘲讽道：“阁下来寻我抗金？ 莫不是要同我手下艺人一同登台，将金人给笑死？” 大厅内其他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恶汉们听到他们老大充满讥讽意味的话语后，像是被戳到了笑点一样，纷纷爆发出一阵肆意而又张狂的哄笑声。

    周墨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其实一到勾栏就知道了刘孝竭是伙什么人，也理解为何牙人让他不要来了。 这人就是汴京高启强。 他就是抱着来多来了的心态进来聊聊，并没抱什么希望。

    周墨几口喝干碗里的酒水，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拉着李师师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领他进门的几个恶汉却齐齐挺身堵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