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你用尽我心机
潘母点点头：“他进这个圈子不能算是好事情，做人做事都要清白、都要谨慎，钱倒是在其次的。”
大太阳底下的确并非人人都幸福。潘以伦时而阳光时而忧郁，当然不至于毫无原因，他有他至大的人生难题—古人是葬母，潘以伦这样算不算救母？
莫北说：“好了，别说得我跟一儿科病号似的。”
副局笑说一句“瞎扯”。
莫北又说：“你别这样，我总归会送她回去的。”
方竹和杨筱光都笑起来。
莫北笑称：“坏事做多了会倒霉。”
她每日与潘以伦积极地短信联络，吃什么、做什么说得巨细靡遗。恋人之间的话题，从大到小，永远都是事无巨细的。
莫北说：“当然没要。”
这下杨筱光倒尴尬了，忙说：“哪能好意思啊？病号大人。”
警方亦是有些线索的。负责这案子的干警和副局都皱了眉头，副局严肃地告诉他们，这个嫌疑犯有案底，缉毒大队的人也在盯着他。
莫北开玩笑道：“也许是去看病。”而后又对方竹正经地说，“他也许没有注意到你，不然不会不知道回避或者再报复你一次。”
杨筱光弹弹手指：“莫北你总是这么体贴过人，帮我省钱。”
莫北把车开到杨爸住的医院门口：“好人把你送到医院了。”
莫北哈哈大笑：“承你吉言，我万分期待这个后来人。”
莫北却说：“你现在挺好，我干什么说你？”
潘母冥想了一阵儿，杨筱光觉得她在思念儿子，不由眼眶微热。
这才是杨筱光爱极的口味，又激烈又简朴。
杨筱光被他说怔了，呆了半刻，才说：“莫北，做人不好过早下结论哦，人生往往会给你一个大转弯！”
潘母温柔地微笑着。
莫北在那头爽然一笑：“怎么听怎么像广告词。”
杨筱光只得又下楼再进会议室。
潘母对拍vcr的事情也着实关心，问：“拍好的片子什么时候放？”
杨筱光“啊”了一声，脸兀地红了。
莫北回赞她：“彼此彼此。”
杨筱光感激地望着父亲，问他：“老爸，你觉得他怎么样？”
杨筱光说：“她要抛弃我们。”
杨筱光看看他，她想是不是可以多说一点，最后决定多说一点：“莫北你是个好男人，一定能找到好姑娘。”
莫北熟练驾驶着，似乎是心无旁骛的，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过日子的，早晚是要将就的。”
他们同方竹道了别，杨筱光一路跟着莫北走到医院的停车场拿车，一路无话，杨筱光也想不出要说什么。
让她怎么说？她很想说，这一家人可真算得上高风亮节了。她心中只有感慨佩服，还是说道：“万事尽全力，做到无愧于心，已经算是成功了。”
她把报纸收起来，歪歪嘴，说：“twins拿影后，刘青云失影帝，这个娱乐圈还有什么不可能？”
患难之交才珍贵啊。
杨筱光的长处是人乖嘴甜，很能安慰人。不管怎样，两三次接触下来，潘母已经对她熟稔，总能同她聊得很投契。
“我怎么听说他已经结过婚了？”
杨筱光答：“下个礼拜五进三那场。”
也许谈恋爱就是这样，发着傻里傻气的废话，也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少儿足球队种子选手。”莫北讲。
这头说好，他的目光飘向不远处，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杨筱光看过去，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拉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儿。
莫北哂笑：“客气客气。”
莫北微笑，这里灯光不大亮，但是掩盖不住帅哥的风华。
杨筱光带着莫北在市中心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带他进了新近红起来的价廉物美的平价四川菜馆，这里还有价廉物美的小笼包，而且出奇的好吃。
莫北问：“怎么了？”
方竹蹙紧眉头，说：“我想我可能明白为什么他会找上我，应该和我报道的少女的新闻有关，当初有线人介绍我找他拿线索，我以为他收了钱应该会办好事的。”
杨筱光“嗯”一声，心想还是沉默比较安全。
杨筱光问：“你真的看清楚了？”
她飞短信告诉潘以伦：“我相信你会赢。”
他才讲完，手边的手机就响起来，他听了一会儿，面色就凝重起来：“方竹在医院里看见弄伤她的人了。”
这使得她的心思在公司八卦上稍稍移开了，吃午饭时，听到同事们私下嘀咕。
她答：“吃得非常撑。”
杨筱光说：“我也觉得是这样的。”
方竹听了只是笑，也不好说什么。
若说她曾经是书本学生，相信书上所说：你遇见的那个令你膝盖发软的人，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经过实践以后，她才能体味，膝盖发软说未免罗曼蒂克，但恋爱本身是可以令人小小疯狂的，不能时时相见更使人相思成狂。
杨筱光也跟着笑笑。她想，真好，然而这不关她的事情了。最近她只想着一个人，尽情享受甜蜜期，女人果然是恋爱大过天，其他一概懒得多问。
杨筱光赞他：“莫北你对朋友没说的。”
这间病房的好处在于沙发对面还有电视机，杨妈没闲着，正在看娱乐新闻。此刻真巧，出现了潘以伦，他在街头为自己拉票，唱那首自己作词的歌曲。
她难得有了这样的恋爱体会。
开门的是杨妈，劈头就问：“小莫送你来的？”
杨筱光是幸福地入睡，幸福地醒来的。虽然这一夜为了照看杨爸，她睡得不算太实，可清晨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哪个角度都容光焕发。
莫北说：“你爸可不是住这里。”
莫北的左脸颊贴了纱布，眼镜是不好戴了，头发也有点儿乱，但胜在精神状态良好，竟然还是倜傥的派头，真难得。看见她就笑了：“人倒霉的时候处处被人撞见。”
“国际原油价格都跌了，我也只好漏油了。”
杨筱光马上说：“竹子，你最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等警察抓了贼再说。”
“原来老妈也一直偷偷看节目。”
他们若想再找个隐蔽的空间讲讲话，还没有行动，杨筱光的同事就在喊：“小杨，开会。”
她低下头，太阳这么热，问题这么多，不仅仅是因为年龄，她还悄悄多了一份心痛，是那种平生第一次的不可抑制。她想到这一刻时，差点儿冲动地要发短信，对潘以伦说“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做了”，但到底克制住了。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莫北与他握手，笑道：“这不就来了。最近跑检察院呢，有一阵子没关注打架斗殴事件了，下回一定注意。”
原来这里的副局和方父是旧识，也是受了方父的托，万分关照这个案子。副局领着方竹去录了口供，并做了一个拼图辨认。杨筱光第一次看到罪犯肖像拼图，觉着有趣，待那肖像渐渐清晰，她也惊呼出来。
杨筱光兴高采烈地回他一句：“老陈，难得见你如此文质彬彬。”
原来莫北最近为一间家电公司做顾问，对方相中一块地皮要建厂房，那边尚留一间小学未拆迁，校长聚众闹事，这边派出所律师团出去了两三个，做出的是要镇压的态度。
杨筱光反而放心了，莫北的生活这样精彩，一定会忘记在她这里的不愉快。方竹轻轻拍拍她的手，好友也知道她的心。
杨筱光下意识地就面红耳赤了，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心底是慌了的，她希望潘母能多喜欢自己一些。
将就，多可怕的一个词？
杨筱光听了差点儿笑得抽筋，骂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两人都大汗淋漓又痛快。吃完以后，杨筱光只想学小狗吐舌头，一抬头，发现莫北也红了唇，原来都是不经辣的。
“我见过他两次。”方竹努力在回忆，“应该有三次。”她问杨筱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古北的夜总会巧遇的那件事情？当时我是去做援|助|交|际少女的暗访，在那间夜总会遇到一个酒保，他愿意当我的暗线，我当时还塞了钱给他，他给了我几个少女的联系方式。”
杨妈瞪她一眼：“不过这种人就电视上看看好了。”
莫北对方竹说：“行了，你陪你爸去。”
杨筱光一惊，忙说：“你叫她别傻，别去跟踪嫌疑犯，赶快报警。”
杨筱光见方竹出来时面色如常，晓得她是不欲让父亲担心，赞道：“竹子到底是竹子。”
这天上班穿得很轻巧，一身的牛仔，背一个双肩包。进电梯时，有俩同在商务楼里办公的熟识老外对她多看了两眼，说她“like a student”，说得她眉眼上头荡漾着春风。
莫北哧地一笑：“还同我客气。让我一病号独自开车回家，太没人道主义精神了吧？”
“好男人基本都会二婚。”
“王老五应该丰富夜生活。”
“一定会perfect。”杨筱光用力点头，让自己坚信。
杨爸戴着老花眼镜半坐着看晚报，耸着眼睛探询地看她。
方竹说：“下个礼拜我要陪爸爸去北方。”
“你杞人忧天，多管闲事，少看八卦，有益身心。”
“西区夜生活好丰富。”杨筱光做惊呼状。
同事们被最后这个逗趣的总结激得哄堂大笑起来。
莫北笑：“你爸现在挺待见他的。”
“这样倒算我活该了，没认真对待比赛。”
潘以伦用短信告诉她：“当然。”
杨筱光答允得很爽快：“行啊，给你预算人均五百以上，随便你选哪家店。是我麻烦你了，我要谢谢你，就让你狠狠宰我一顿好了。”
梅丽发言：“vcr拍好了，不要太感人，他拿冠军也不是没可能。”而后觑杨筱光一眼。
回家时，莫北去车库拿车，她就等在饭店外面。面前的“东方书报亭”还开着，杨筱光买了一份时尚八卦周刊。里头给选秀比赛做了专栏，头一条新闻就是关于潘以伦和新红小花旦携手共济的情侣档照片。
上了车，莫北没有及时发动车，他研判地看看她，她也研判地看看他。
莫北道：“走，哥哥带你去西区混。”
杨筱光炯炯有神地看着电视。
“现在红的都是花样boys，少有实力派出现，我要说，不好不好。”
莫北说：“我知道。”
老陈说：“周五小潘在‘五进三’里顺利晋级问题不大，但是要问鼎的话，就要看最后这段时间他和另一个的短信比拼了。观众意向也是电视台考虑的范畴，我们就做好两重准备吧，反正两位人气王都是压轴的，这样外头也不至于传言有内幕。小潘拿了前三甲，之后再代言‘孔雀’也合情合理。”
“你不如说女权解放之其一就是时代的到来。”莫北把车子开上了大马路。
杨筱光举一反一：“要不要告诉领导？”
潘母后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同她又拉了一阵儿家常，等到李妻来陪夜了，杨筱光才道的别。老李夫妻为人真是没有说的，对潘母的照顾做到十足十。
“潘以伦很用心地在做事，您只需要安心养病。”
杨筱光惊喜地叫起来：“竹子，你和你爸和好了？”
杨筱光叹息，拍拍莫北的肩：“既然不是我，当然还有后来人！”
“孔雀”的发布会就是眼前最大的事情了，杨筱光为此早就忙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从这个会议室窜到那个训练室，再在公司里见到潘以伦时，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互相不露声色地捏一捏对方的手，给对方一个鼓励。
杨筱光默默翻了个白眼，十分不爽。
方竹补充：“孩子的家长要赔钱给他。”
上了车，她看看莫北，这么风度翩翩的男子，又有身价，还坐在名车里。她再瞅瞅报纸，上面的美少年，笑容如春风化解了正月的冰冻。
杨筱光正色道：“莫北你不要漏油，话说我有拒绝过你吗？”
走出公安局时，莫北见方竹还蹙着眉，就说：“你放心吧！我和他们都说好了，消息不会捅到你爸那儿，一切等你爸病好了再说。”
杨筱光就笑：“原来大伙儿都逞英豪。”
杨妈凑合着发表观点：“看看这个孩子，感觉做事情蛮爽气的。你看两次节目里让他演什么就演什么，老努力的，演不好也一点儿借口都不找，做得不好就是不好。”
大龄未婚女青年也是有谈一次青春恋爱的资格的，可以享受爱情赋予的好心情和好样貌。连老陈看到她都眼珠子快弹出来，惊叹：“小杨，难得见你如此活色生香。”
老陈对发布会的现场布置进行了最后的跟踪安排，每个环节的负责人都汇报工作进程，杨筱光把每一段广告视频的发布时间都安排得恰到好处，最后压轴的广告片还是选定民国篇和知青篇一起上。
但是杨妈转了频道，倒是杨爸反应过来：“看看吧，这孩子性格挺好，希望他走正路。”
杨筱光问：“可他为什么好几次都在医院出现？”
方竹瞅瞅杨筱光，又瞅瞅莫北。
两人回到医院，方竹已回到父亲的病房里，服侍父亲用完晚饭。莫北发了一条短信招她出来。
“据说何总的房子装修好了是准备结婚用的。”
她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要同他携手并肩，再大的难题也要克服掉，共同奋斗。她想了想，握握拳头，决心要好好工作。
方竹说：“我爸晚饭还没吃，正巧碰到莫北来看病我就陪了一阵儿，现在看这个病号也没什么大碍，我就先撤了。”
潘母是苦笑的：“我可以减少他的负担就好了。”
方竹很释然地笑了笑，杨筱光为她高兴。
莫北撇嘴哈哈笑起来：“我的老天，曾经被你拒绝的我亲耳听到这样的话，约等于一个无比巨大的打击。”
杨筱光摇摇手指头：“中国石油价格死也不跌，储备起来，还能升值。”
莫北说：“你倒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所以咱们的气场差了口气才能黏合。”
杨筱光问：“怎么回事？”
杨筱光突然严肃地问他：“莫北，我看过一本言情小说，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人生就是一场将就。莫北，你怎么就愿意让你的人生变成一场将就？”
“那么这次就是二婚了。”
爱情真是使人自私。她看着他的粉丝把他的照片贴得满论坛都是，就会想，这个帅哥是我的，然后发出老巫婆才有的阴暗自得的笑。
护士进来为潘母测量体温，杨筱光就帮忙去倒了茶过来，拿了杯子出来的手又去拔瓶塞，再拿热水瓶倒水，手忙脚乱，不大顺遂。潘母正好侧头看到她这样，对她轻声说：“这孩子，在家里一定不常做家务。”
杨筱光决定要保持住仪态和礼貌，她依旧用严肃的表情说：“莫北你是好人。”
杨筱光想想，不但意足，还很开心。她推着杨妈回家休息，自己去病房的盥洗室洗漱，一边还能含糊不清地唱歌：“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
杨筱光安慰道：“阿姨，潘以伦过一阵子还会有机会来看您的。”
莫北靠到椅背上，问：“去医院？”
莫北从来都是个好对象，可惜他们的气场确实差口气才能黏合。
下班以后，她除了照料大病初愈的父亲，就是隔一段时间去探望潘母一次。
方竹说：“那天晚上我被伤了，那人是戴着帽子和口罩的，虽然灯光很暗，但是我认得那帽子。今天和那个人一照面，我就认出来了，他没戴口罩但是戴着帽子。”
倒霉就倒到了他头上，那里四处都是拆迁危房，小朋友在危机四伏的操场上踢球打球，他当即就把校长训了一顿。可一个小朋友脚下一快，把球踢到了门房屋檐上，莫北反应不够快，上面的零碎砖瓦砸了下来。
方竹一副惋惜的样子：“律师在法庭上也得完整无缺啊！脸上多条疤，多可惜。”
杨筱光把头低了下来。
“挺有毅力，也诚实。虽然走过弯路，如果他真的能改正，还是不错的。”
莫北不拒绝，方竹也笑起来，暂把阴霾扫落。但是方竹说：“要八点半了，他下班后会去医院陪爸爸，我得回去。”
“以伦现在很有名吧？我也能看看电视的，喜欢他的人很多。”
“您别这样想，他很孝顺，再大的负担都可以解决的。”
但潘母到底细致，见她几次三番来医院探视，不免心生疑惑，有时暗暗观察她，但绝对不会发问。
杨筱光悚然一惊，随即笑嘻嘻地油腔滑调地说：“我肥了吗我肥了吗，老爸？”
干警也查过相关资料，说：“因为你的这篇报道，扫黄大队关注的几个嫌疑人物都隐蔽起来了，这些人又通常和贩毒组织有瓜葛，十分复杂。但是被我们盯上以后，很久没有出来犯案了。如果确系他们指使，动机应该是对你的打击报复。”
这是一个活得小心翼翼的敏感女子，又这样倔强。潘以伦很像她。
这句杨筱光装做没听见。她的手机振了，翻看消息，是潘以伦的。
“如果以后生活中有些事情不太顺利，希望你能调节好。”
穿好睡衣跑出来时，杨爸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了是不是？”
杨筱光啧啧叹道：“有房有车，年薪百万，高学历，高素质，高个子，谁的爸爸都会待见。”
莫北将杨筱光的话传了，并说：“你等等我，我们陪你去公安局。”
这话说得让莫北笑得开不了车，直说：“你这个活宝，我绝对遗憾我的动作慢了一拍。”他发动了车子，又说，“算了，请我吃饭吧！”
杨筱光怅怅地离开病房，天气逐渐热起来，外面的太阳下山下得晚，夕阳也刺眼，她在夕阳底下微微心酸。
杨筱光回复：“弟弟乖。”她想他看到后肯定会脸红的，又想自己也够肉麻的。
杨筱光一路飞快地跑去病房，暂将其忘却。
杨筱光见躲不过了，干脆叹气，直白：“你根本就没有上场好不好？而且哪有什么比赛啊！”
杨筱光想起他的眉、他的眼，他是做得这样不乐意，但是依旧在坚持。
方竹先说：“莫北，这事情先别惊动我爸。”
杨筱光想，如果她此刻把自己最近的蜜运全盘托出，似乎不妥，而且她还不敢，于是吞吞口水，也不提莫北，盘着腿就往沙发上坐了。
杨筱光继续说：“我就说这时代绝对是害人，人乖嘴甜模样俏，让女人都变花痴了。”
杨筱光也只好跟在他后头走了，边走边风趣地道：“哪有哪有，小妹我一向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
潘以伦发来消息说：“我同意他们来找我妈妈拍vcr了。”
杨爸冲她摇摇头，看着她蒙头在沙发上睡下了。
他问她：“吃饭了吗？”
这样一来，尘埃就要落定。她听他的，不是不甜蜜的。
他们之间其实是有着些重叠的记忆的，不然不会黏合到一起。
“领导，您在隔靴搔痒？”
方竹要敲她的脑门，杨筱光翻手看了一下表：“领导这时候还在加班，最近大boss经常离奇失踪，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全赖领导。”
到了派出所，莫北和方竹一起找到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对方没有怠慢，竟把副局找了出来。来人一见方竹就问：“方师长最近身体怎么样了？”见了莫北又笑，“小莫，多久没见你了？神猴儿似的，见首不见尾。”
杨筱光用手比了比小男孩儿的高度，直纳闷：“乖乖，这小孩儿有多大的力啊？”
莫北本来想弹她脑门，手微微一动，毕竟没有伸出去，他说：“得了得了，你随便找一间吃点心的好地方，小一点的，我现在这模样，去人多的公共场所会吓坏小朋友。”
莫北听了瞧着她笑，笑到她不好意思，她想起要请莫北的饭局，就说：“来来来，今晚我请兄弟姐妹们去吃一顿。”
不过梅丽接下来一句话却把口气一转：“他这种家庭出身，倒是能打个同情分帮一个忙的，不过呢，总归是负担，以后曝光公众的生活方式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莫北回骂她没同情心。
杨筱光立刻说：“你怎么可以要？”
何之轩笑笑：“关怀下属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回去好好看比赛，我们要在这次比赛后完成工作。”
散会后，何之轩最末才走，杨筱光偏跟在他后头。何之轩说：“最近的工作不错，效率也很高。”
莫北拍拍她俩：“我们先去公安局。”
方竹在那头说“好”，莫北便把车掉了个头。
杨筱光蹦跳着下车，甩甩头发，向莫北道别：“好人，拜拜！”
杨筱光回头，看见是方竹，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让杨筱光不禁惊呼：“莫北，你的脸怎么了？”
杨筱光指着图片：“我也见过他，就在那家医院里。”
杨筱光用一种感激涕零的表情说：“感谢党组织的关怀。”
杨筱光没太多印象，只记得在那儿遇见了潘以伦。此刻被方竹一提，她回想了一下，点头：“是看见有这么个人。”但她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潘母说：“能多见见面总是好的，如果不能见，也没办法。他是为了挣钱，也得遵守人家的规定。现在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副局走过来，对方竹说：“我们会密切注意这个人，你自己当心，别让你爸担心。”
她眯着眼睛在路灯下一字一句看着，直到有车喇叭响起来催她。
大家都笑得愉悦。
莫北半笑半正经，说：“我就这么被三振出局了。”
她和潘以伦的事情，现在还不好说。潘以伦说：“等比赛结束，我会跟我妈妈说说我们的事。”
她用的借口比较巧妙，说是沟通拍摄事务。为这个还和电视台的项目员知会了一声，免得穿帮。对方感觉奇怪，但是她用的又是公事上的托词，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
方竹虎一虎脸：“就知道会被你说。他们不会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你想说我就说吧！”
杨筱光对着领导谄媚地笑：“关键时刻，我每个环节都绝不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