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陪着他
陈伟博永远都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
而云里让他有些不安，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做一件事，把人类的大脑无限开发，芯片植入大脑无疑是帮助大脑的开发与提升，可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日夜操劳、艰苦钻研却是给他人的崛起创造了机会。
从猿到人的过渡大约花了3000多万年，真正变为人用了100多万年，而称霸地球的时间不到五万年。发展出文明距今不到一万年，在200年前才开始萌芽科学，人类真正成为地球的霸主才区区一千多年，而如今却告诉他人类终将会成为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机器人的奴隶？会搬起砖来自己砸自己的脚？疯了，真是彻底是疯了。
唐云曾经有见过这个姑娘吗？
调查报告显然是没有的。
陈伟博转过头看着旁边攥紧拳头，皱着眉的姑娘，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大玻璃窗里的云里。
像个上高中的孩子，不像是二十四岁的女人，站在旁边比他的学生看起来还年轻，一看就觉得是个单纯，不谙世事、不知世故的少女。
“孩子，你叫云霜，是吧？”陈伟博像是一个慈善的老师一般开口问道。
“您好，博士，对的。”林云霜礼貌微笑着回答道。
“听说你和唐云只认识了一个月左右是吧？”
“唐云？”林云霜总觉的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也猜到是云里，但不确定道。
“哦，是云里，我们之前都叫他唐云的。”陈伟博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女孩道。
林云霜坦坦荡荡的迎接他的目光，回答“是的。”
鬼知道林云霜的内心吐槽了多少遍旁边的这群科学疯子，有本事自己为了科学献身啊，就知道折磨无辜的人。再加上林云霜一整晚都无法安然入睡，内心更加暴躁了。
云里的手臂有青筋爆出，脖颈处沁出了一层薄汗，眼睛紧闭着，很痛苦的模样，
刚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很长，大概有五厘米的针头抽了一大管血，林云霜看着就想上去给那个男的一拳，但她只能静静的看着，现在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和一群疯子讲话，真是烦的要死，想把这里给一把火烧了，然后把云里带走。
“就一个月他就爱上你了？云里这孩子看起来真的蛮喜欢你的。”陈伟博充当知心家长温和道。
林云霜内心翻了个白眼，怎么现在说媒介这么赚钱的吗，连搞科研的疯子都想要来插一脚。
林云霜微笑着淡淡道“嗯，他对我一见钟情。”
明显是敷衍旁边这个老头，林云霜看见这个老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还又仔细的打量了她。
林云霜表面笑嘻嘻，内心mmp。怎么？看不起人。天生丽质的姐的魅力你无法想象。一米五五的林云霜抬了抬头。
“你是不是之前见过他？”陈伟博觉得对没什么心机的人应该直言直语。
“嗯，对。”
“什么时候？”陈伟博眼含期待。
“三四年前吧，那时候有个软件叫万事知，我在那里和阿里结了缘。”林云霜用着应付性微笑道。
林云霜自认为，对待疯子就应该按照他的话头来。
“……”
“老师，唐云的脑电波不是正常状态，也与之前实验报告中任何一个实验体的人毫无相似性。”温灵将一个文件夹递给陈伟博。
林云霜看了温灵一眼，心道，这里远比她想象的残忍的多。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云里可以在此刻获得片刻喘息时间。
房间里只剩下林云霜和云里两个人。
林云霜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小雪，别担心。”一如既往的语气和微笑莫名让林云霜心疼，到现在他还在安慰自己。
“阿里……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
“抱歉。”
林云霜看了一眼头顶的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拍了拍云里的手，让他别担心。
“阿里……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抱歉，忘记了。”
多痛苦的回忆会让云里连记都……
下一秒林云霜反应过来，云里没有过去，他的过去是自己设定的。
但是他现在正在遭受曾经的痛苦，她不由的想到那个唐云，年仅十几岁就要遭受着非人的待遇，那该多痛苦啊。
午餐送了过来，林云霜明显没什么胃口，云里看了看她，道“多吃点，别想太多，我没事的。”
“他们的饭真难吃，比不上阿里做得万分之一。”林云霜偷偷凑过来对云里笑着说道。
“是吗？那等我们回家了之后，我天天给你做。”云里笑的眉眼弯弯。
“那好啊，我也可以给你看看我厨房杀手的名号是怎么来的。”林云霜调侃道。
云里听到她应和，唇角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两人说说笑笑度过午餐时光。
监控室里站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他对着旁边的温灵，冷漠道“学姐，零一五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又能证明什么呢？机器人取代人类？人类创造的设定拥有了真实感情？陈老师老了，但学姐你还年轻吧？”
“文京，像唐云那样的人不会有感情的。”
“所以你们觉得机器人因为设定产生了羁绊？学姐，只要是人就会有感情。你们宁愿相信机器人有了感情，也不相信零一五号有了感情，不觉得有些可笑吗？”林文京食指弯曲推了推眼镜，淡淡道。
“那是你当时没有看到曾经的唐云。而且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见过面。”
“学姐仅仅凭这些根本证明不了什么，现在看零一五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才是重点，你也不想看到陈老师所做的一切变成一张废纸吧？”林文京看着屏幕里的林云霜皱了皱眉道。
林文京前些日子去了国外进行技术交流，今天才回到基地，一回来就来看看陈伟博说的唯一成功的天才智能体。
林文京觉得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能快速获取全部信息的智能体罢了，也就是一点能有用，黑客数据，破译全部无解代码，这倒是计算机所不能解决的。
完全不能达到他对天才智能体的想象。
一个通过意识控制全部的智能体。
诶……太累了，需要去休息调一下时差。
林文京揉了揉眉心，对温灵道“我先去休息休息，你们继续吧。”
温灵点头，也离开了监控室去吃饭了。
下午林云霜同样是坐在双面大玻璃窗看着他被当做小白鼠一样做实验。
林云霜觉得无论是看过多少次，都觉得旁边这些人应该千刀万剐。
林云霜正准备给旁边的人一人一狠狠眼刀，有一个碎短发，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
林云霜立马淡淡笑笑回应，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头看着云里，眉头紧锁。
真烦……
怎么样才能带着云里离开这里？
林文京看到林云霜的表情，不由嗤笑一声，林文京觉得这个女人的表情就像是躺在实验台上做实验的是她一样。
温灵看向林文京，道“怎么了？文京。”
“没什么，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呆呆的笨蛋。”
温灵带着疑惑目光瞥了一眼林文京，沉默。
林云霜扭头看了一眼林文京脸上揶揄的表情。
内心吐槽道，真是有病。
“温老师，这样的实验要持续多久？这样阿里的神经不会收到损伤吗，难道不会影响你们最终对智能体人类的研究吗？”林云霜看向温灵道。
陈伟博看了眼林云霜道“我们自有分寸。”
“……”有病。
林云霜强颜欢笑道“好吧。”
温灵道“别担心，实验刚开始，刚开始就会是这样，过了这几天就不会这样了，你明天就不要在这里看着了吧。呆在旁边的房间去吧。”
陈伟博也淡淡看了一眼林云霜。
“没事，我陪着他，你们不是把这个玻璃换成双面都可以看到的吗？我不在这，他会担心的。”林云霜看着玻璃窗里的云里轻轻道。
“……”
林文京看了一眼林云霜，对陈伟博道“老师，电脑数据有了不同变化……”
陈伟博想起来云里的条件，要确认林云霜的安全，在他的视线范围。
呵……都是自顾不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