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等等……
一切都是未知数，哪怕做实验的人也无法确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实验体发展到什么程度，为什么又能从监管重重的焚尸场毫无音讯的逃离，像唐云那样谨慎又机警的人怎么又会犯原则性错误。
被正在监视的两个边缘人看到。
是太过自信还是故意被发现呢？
陈伟博推了推眼镜，翻看了唐云三年前的数据，坐在双面玻璃面前，抬头看向躺在特制实验台上贴满仪器的云里。
脑电图波形平坦，心率逐渐下降，是可以控制机器还是自身呢？
在确定身体数据波动时，监测到电脑数据导入时发生了偏差，这种偏差大概率是“万事知”的设定数据，或许还有其他的外来数据。内定数据已经导入，几乎没有偏差……
他到底是可以控制近距离的电子设备，还是可以远程操控设备，又或是能够做到通过脑电波来影响周围所有，特制电脑连接大脑芯片，看到其具体数据，再用脑电波的频率、波幅以及波形等判断云里他的状态。
实验开始了……陈伟博眼中闪过一丝癫狂。
“脑电波动急剧波动之后归于正常，心率94，收缩血压120mmhg，舒张血压71mmhg，均为正常，老师。”温灵站在旁边看显示器上的数据对陈伟博道。
“插入式芯片与大脑连接的数据可以看到吗？”
“数据代码正在请专业人员攻破。”温灵透过单面玻璃看向静静躺在实验台的云里道。
“嗯……”
“很晚了，先休息吧。”陈伟博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根道。
“可是……”温灵犹豫道。
“是人都要休息的。”陈伟博慢慢向外走去道。
“老师……”温灵缓缓叫道。
但陈伟博像是没听见一样，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温灵有些难以置信，以陈老师的性格，今晚一定是个不眠之夜，所有人都会在此守着实验体，观察数据。
温灵也捏了捏眉心，交代旁边的人后也出了这个实验室。
在楼梯走廊的窗户，她默默点上了一根烟，她从高处看向楼下陈伟博有些佝偻的身子，一步步向另一栋楼走去，将烟圈吐出，烟雾飘绕，她的眼神暗了暗。
一个房间里，刚打完镇定剂的方佳静静躺在床上。
陈伟博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道“小佳，再等等，好不好？”
二十年前他也是如此说的，面前躺着的人从鲜艳年轻渐渐迟暮呆傻，二十年后他依然是这一句话。
泪水从布上皱纹的眼角滑落，他的眼中也不似曾经那般清明，变得浑浊。
陈伟博不知道面前的妻子还能不能再等等。
二十九岁的陈伟博爱上了二十岁的方佳，那时方佳还只是陈伟博的学生，一个出色的学生。
那时的陈伟博因为个人温和儒雅而次次课堂爆满，方佳也是一样次次坐在最前面，通过实验室和研究，感情渐渐升温，两人在方佳毕业时，结了婚。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使方佳脑部受损，变得痴傻。
在任何天灾人祸面前，人类显得是如此的渺小与无能为力。
陈伟博那时一边做研究一边照顾她，还要支付昂贵的治疗费用，他精疲力竭，甚至开始怀疑。
直到有一天一位有权有势的男人找到他，让他做有关于大脑芯片完全插入式的研究。
既可以让爱人恢复，又可以让爱人得到更好的治疗……为什么不赌一把？反正他也别无选择了。
那时的陈伟博很疯狂，所有惨无人道的、泯灭人性的、违背人伦道德的研究，他都做过。
在科学的研究中他逐渐的痴狂。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又越来越害怕，害怕哪怕芯片成功植入了方佳的大脑，使其变得正常，那时的她会接受他疯狂的行为吗？
那时的她是曾经的方佳，还是一个披着方佳的皮的智能体？
著名的理论物理学家、宇宙学家、科学思想家诺达金预言“人类将会被机器人控制。”
曾经觉得荒唐的言论却在此刻让陈伟博开始怀疑。
到底是谁在操控着谁？
这次数据观察进行了半个月，毫无收获。云里也不配合。
——可爱又单纯的分割线——
林云霜纳了闷了，在这半个月里，云里没有找过林云霜一次，消息也没有发过。
通讯软件的联系人也找不到了。
她在网络上搜索云里的信息发现与之相关的完全没有了。
甚至是暗·林展也没有搜到，代表作《森林》、《云星》都消失不见了。
好像曾经都是林云霜幻想出来的。
林云霜犹豫过后还是翻找号码准备打电话。
但是她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了。
林云霜将手机轻轻放下，抬眼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对面也是一栋楼，阳光洒落进来，周围静静的，却能偶尔听到楼上走动的声音，楼下孩子的嬉笑声，林云霜突然间觉得好像春天快过去了，夏季要来了，一切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做得不怎么真切的梦。
她呆呆的看透过窗户看向湛蓝的天，看着阳光洒进来。
林云霞傍晚回来看到林云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便把她拍醒，让她去床上睡。
落日的晚霞透过窗轻轻洒落，昏黄的室内没有开灯，余晖抚上林云霜的脸庞，她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外面，看着自家姐姐问道，“你知道云里吗？”
“云里？你说的那个年少成名的天才画家？他怎么你了？”林云霞皱了皱眉道。
“原来是真的啊……”林云霜笑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进了卧室。
林云霞觉得莫名其妙，还想问些什么，但是林云霜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想了想便算了。
躺在床上的林云霜已经睡不着了，她想东想西，突然坐起，
“五月二日……”
“你生日？”
“生日都不能把事情放放……”
当时的画面在林云霜的脑海中回响。
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林云霜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手机通讯录。
什么都没找到……
现在有点太晚了。
次日早晨八点，林云霜早早就出了门。
林云霞听见她的动静还诧异的问她干什么呢。
“我到了就给你发定位。”扔下这句话，林云霜就打开门，往外走。
林云霜到达云里别墅的家门口。
幸好当时和保安打过招呼，不然可能要硬闯别墅区了。林云霜边想着边摁着门铃。
一直摁，十多分钟都没有人开门。
林云霜翻了护栏，向里走去。
还有一道门，她摁了两次铃，盯着大门密码发起了呆。
“000502”
“密码错误。”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
“040502”
“密码错误。”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输入自己的锁屏密码。
“041122”
“欢迎回家。”伴随着冰冷的机械女声的是林云霜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震惊的抬头看了看周围，附近没什么人，偶尔有几声鸟叫，她握紧了手机，然后轻轻推门向里走去。
周围静的可怕，她平静了呼吸。
由于过于紧张，手心已经冒了汗。
别墅内的布局和之前她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桌上有一点灰尘。
说明可能主人有大概十天都没有在家了。
在厨房拿了把刀。
她向楼上走去，一只手紧握手机，一只手握住刀把，大声道“云里！阿里！”
二楼没有人，三楼也没有。
她环视一周，看向那个色彩光艳布满涂鸦的门。
她按下把手，发现打不开。
在画室翻找一圈，没找到钥匙。
走到云里房间，按下把手，走了进去，道了句“抱歉，阿里，我没有翻看你隐私的意思。”
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钥匙，上了三楼，插进去，发现可以转动，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紧闭双眼，内心默念“千万不要是尸体……”
扭动钥匙，随着“啪嗒”一声，门开轻轻的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