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嗅觉的突变

    这一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先把战利品仔细清点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心满意足地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儿。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突然觉得鼻子异常瘙痒难耐，仿佛有无数条小虫子在里面爬动。

    无法忍受这种奇痒的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抠挠鼻子。可谁曾想，这轻轻一抠，竟然让我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鼻腔流淌而下。

    我喊姥姥，说我好像流鼻血了，姥姥打开灯，让我手举高，仰着头，便拿起炕头的卫生纸，撕下一块卷成素描中出现的圆锥体，让我塞进鼻孔里，姥姥陪我换了好几块纸，血才止住。

    然而到了次日清晨，我的鼻中不仅充斥着尘土的味道，甚至还结起了厚厚的血痂，奇痒难耐之下，我总忍不住用手去抠它，结果导致血痂破裂，血液再次流淌而出。

    然后到了夏天，就突然地觉得我的鼻子不太通气了，总感觉有东西把两个鼻孔给堵住了。

    我姥姥说肯定是我经常抠鼻孔，给抠坏了，便去药店买了两瓶白色塑料装的鼻通灵，把液体倒入鼻孔中，让我出气使劲顶，以达到疏通的效果。

    就这样我开始依赖这个鼻通灵了，姥姥也经常去药店里两盒两盒地给我买。

    那时候夏天，姥姥的哮喘病一犯，就必须借助在窗户旁边，开着窗户，大口呼吸着空气。

    等到我的鼻子出了状况之后，整扇的窗户就变成了右扇是姥姥的，剩下的左扇就归我了，鼻子一不通气，我就需要借助鼻通灵，打开窗户，往鼻子里灌了一瓶又一瓶。

    在长久地折磨当中，我慢慢地学会了用嘴呼吸，以摆脱鼻子的困扰。

    这种状况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一直持续着，让人无法知晓它究竟会延续到何时。而那曾经离不开的鼻通灵，也在某一天悄然失去了用武之地。

    取而代之的，是嘴巴承担起了呼吸的重任，成为了新的生命通道。

    我在家附近逐渐察觉不到垃圾场散发出来的恶臭了。原本那种刺鼻的味道似乎渐渐淡去，被一种清新的气息所取代。

    这奇妙的变化令我感到既惊讶又欣喜，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在慢慢向好的方向发展。

    臭味远离了我，但不时地当我的身体路过植物时，我会不受控制地耸动着山一样的鼻翼，两个能够容下半截小拇指的粗大鼻孔中像长出两只长长的蜗牛触角一样，总会有一种苦津津又混杂着清香的气味出现在我鼻前。

    后来有一天，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我心急火燎地跑到家外面的厕所里拉屎。

    正当我蹲下来的时候，一片被雨水打落的树叶悄然飘落到了我的脸上。

    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原来这是树叶的味道啊！

    但我并没有过多地去深究这股味道的来源。

    毕竟，此时此刻，相比于垃圾场里难闻的臭味，树叶的味道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清新的香气了。

    于是，我继续完成着未尽的大事儿，然后匆匆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