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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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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的呼吸

    ——by《心动》

    暮色将尽未尽,陈菘蓝与夏微雨姗姗来迟。

    见到来人,沈少渊眼睛一亮,热情地招手致意,“嗨,女神!”

    夏微雨浅然一笑,换上了世故的一面率先道歉,“抱歉,抱歉~临时有事耽搁了,久等···”一句话尚未说完,热络便戛然而止。

    凭栏而立的男子面色如水,无波无澜。

    夏微雨飞快地瞟了陈菘蓝一眼一眼,瞧着人还算镇定,转瞬便恢复了热络,同沈少渊打趣道:“小沈总就会打趣我,说,是不是出门前吃了5斤糖才走的?”一边说边向稍远处的苏逸程点头致意。

    久经沙场的沈少渊哄人向来得心应手,同样笑眯眯地答:“哪有,不信你问程程,你是我的女神好多年。”

    听到“程程”两个字,两位女士的表情有点难以言喻。

    苏逸程不经意地皱了眉,却难得没有拆台,点头唔了一声,不知是回应还是跟人打招呼。

    夏微雨不禁打趣,话是回的沈少渊,眼神却在苏逸程和陈菘蓝之间来回转,“哟,我们的清冷男神还有‘程程’这么可爱的名字呢。”

    陈菘蓝脸朝另一边,苏逸程则面无表情。

    “是吧?你们都好听吧?”沈少渊语气颇为得意。

    女士们配合着点头。

    “我起的。”沈少渊自豪地说。

    女士们“噗嗤”一笑。

    被占便宜的苏逸程终于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了句:“滚。”

    沈少渊一噎却不恼,好像习以为常,笑眯眯地冲夏微雨和陈菘蓝解释,“嘿嘿,别介意,我们程程是口冷心热。”

    男人神色间皆是意气风发的盎然,说话也朝气得讨人喜欢。

    “女神,不向我们介绍一下你旁边的这位美丽的女士吗?”

    几番言语下来,沈少渊已在不经意间将陈菘蓝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五官眉清目秀但不够精致,胜在皮肤白皙,一白遮三丑,过关;身高中等,胜在整体匀称,腿不长但直,勉强过关;最妙的是眼神似远处的高山,不卑不亢,沉稳干净,恍然之间似有雾气朦胧。

    沈少渊默默在心里打了8分,不过看好友面沉如水,他心里有点没底。

    夏微雨原本想说大家都是老熟人,却被陈菘蓝轻拉衣摆制止了,于是简明扼要地介绍着,“嗨,你看我,倒忘了这一茬,这是我好姐们儿——陈菘蓝,是一名优秀的会计师。”

    陈菘蓝适时地对沈少渊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陈菘蓝。”

    沈少渊不禁对面前的女子印象又好了一分,声线温柔,举止落落大方,亦是郑重回道,“陈菘蓝,你好,我是沈少渊。”

    说着便拉过伫立在一旁的苏逸程,介绍道,“这是我哥们儿——苏逸程,藤校海归,刚从国外回来,目前担任苏氏集团总经理。”

    陈菘蓝照例与沈少渊来往一般,向苏逸程伸出了手,问了声你好苏总。

    或许是出于上位者的威仪,苏逸程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那曾经与她十指扣紧的手,喜爱捏着她婴儿肥的脸的手,热吻时喜欢轻抬她的下巴的手,如今仍然细腻修长,只是温度已然淡薄。

    苏逸程不算回应的回应,其他三人眼中各有的看法。

    沈少渊:苏逸程虽然不积极,但好在明里暗里没有抵触,也没擦手,有戏!

    陈菘蓝:皱眉是几个意思?你不想认识我,那我就不认识你好了。

    夏微雨:耍大牌的男人都该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

    场面一如昨晚被粉饰地毫无破绽,四人各怀心思地坐下来。

    只是如此一来,四人中只剩沈少渊剃头担子一头热。

    于是,沈少渊认认真真做起了红娘,“陈美女,你和我女神都是c大的吗?”

    陈菘蓝脸上挂上商务礼仪课上学来的标准微笑脸,点点头,“是的,还有叫我名字就好。”

    沈少渊没有在意,一味地将注意力放在“撮合”二字上,“那赶巧了不是,程程本科也在c大的。”

    “嗯,久仰苏神大名。”陈菘蓝继续笑着,眼神清明,却无痴缠之色。

    苏逸程微微垂眸,轻抿了口茶水,同样淡淡回应,“过奖。”

    沈少渊听着二人这不咸不淡的对话,简直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心里百般对苏逸程恨铁不成钢,却无法说出口,于是只好继续发挥余热,“陈美女,你是注册会计师吗?”

    “对。”陈菘蓝如实回答。

    沈少渊顺势夸道,“年轻有为哦,听说这个证书很难考哦。”

    陈菘蓝谦虚答:“还好,认真看书都能过。”

    看不惯怂人又看不惯耍大牌的夏微雨终于找到了场子为姐妹扳回一城,“可不是,我们菘蓝24岁就过了,差点成了全国最年轻的注会。”

    陈菘蓝不好意思地说:“微雨,你别给我立人设,很容易垮的。”

    夏微雨给了个“别怂”的眼神给她。

    沈少渊放下手机,惊喜道:“哇哦,我刚刚上网搜了一下,最年轻的注册会计师不过23岁,陈美女,你真的很棒啊。”

    陈菘蓝汗颜,“哪里,运气好。”

    夏微雨无语,发了条消息过去。

    陈菘蓝一看,“证书是你考来,又不是你偷来的,你怂什么,雄起啊!”

    陈菘蓝:······在你们三位老板面前,我一个卑微打工人···还是低调做个人吧。

    夏微雨:······我能安慰你的只有,我们都是人。

    陈菘蓝:······

    两人不着痕迹地聊着。

    沈少渊似乎对现在的情形有所察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厚着脸皮为好友做着最后的努力,“要不,我们都加一个微信吧,正好我和程程的公司正好有一些财务方面问题需要咨询。”

    “······”

    在座的三人皆是一默。

    苏逸程给了沈少渊一个多事的表情。

    陈菘蓝斟酌了片刻,到底觉得自己有些不磊落,却还是推托道:“如果沈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我们公司更加资深的老师。”

    “陈美女在会计师事务所就职?”

    “是的。”

    “哪一家?”

    “锦华会计师事务所。”陈菘蓝如实答。

    “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熟。”

    见沈少渊神色疑惑,像是在努力回忆,夏微雨开口补充:“锦华是本城数一数二的事务所。”

    “难怪,你们的老板是邱殷年是不是?”沈少渊试探地问。

    “是的,沈总认识?”陈菘蓝答。

    “对,几年前有个股权并购案,据说就是锦华发现了被收购方的虚增资产,及时挽回了方达的损失,老方这些年一直很信任锦华,但凡公司有所动作,一律交给了锦华。”

    沈少渊所说之事,陈菘蓝甚为熟悉,因为这件事在她数年的职业生涯中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不仅让她获得了职业中第一笔奖金,也是她脱离自我怀疑的转折点之一。

    那时候,她还是职场菜鸟一枚,初入职场,人家一看她一没背景、二没经验,三没心眼,分分钟将她培养成“专业背锅选手”,那几年,她时常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很差劲,直到她后来才明白,有时候看上去比对方幸福在对方眼中就是一种原罪。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她战战兢兢地在夹缝中一边自我怀疑,一边谨小慎微的时候,她竟在无意中发现被收购方假造债务人银行账户资料虚增应收账款,牵出萝卜带出泥,竟还查出对方使用假章伪造销售合同,挽回了收购方数亿损失,至此她坚信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既然双方不会继续来往,也没有诉说的必要,于是她谦逊地回:“承蒙方总信任。”

    “等等,我听说当时立功的是位很年轻的会计师,莫非是你?”沈少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陈菘蓝不想说谎,也不想自夸,于是话在嘴里打了转,变成了“都是老师们带的好。”

    此举更加激发了沈少渊的热情,“那更得加上了,程程最近不是有个大项目要开了,加上正好你们可以沟通,万一你参与到项目来,也能拿项目提成不是。”

    陈菘蓝心想,你消息不灵通,项目已经开了,不过嘴上只能说,“沈总有心,苏氏家大业大,应该会有更加资深的业界大拿服务,财务问题无小问题,我恐难担当大任。”

    陈菘蓝的一语双关,有心人自然听得懂,却不料某些人心血来潮。

    “有劳了,陈小姐。”

    开口的自然是苏逸程。

    他一如既往地知道,如何用最快捷的办法去解决眼前的困境,可是陈菘蓝有些不懂,他明明一副厌烦的模样,为何却任由沈少渊一再无理取闹。如果加上微信,就相当于进入对方私密的生活圈,以后两人还怎么保持距离,还是说,他就要她时时看着他,提醒她,他现在有多么的···高不可攀?

    两个微信二维码已在眼前,为了最起码的风度,陈菘蓝也不得不顺从下去。

    手机有两条微信消息,微信名都是本名。

    沈少渊:沈少渊,139xxxxxxxx。

    苏逸程:苏逸程,139xxxxxxxx。

    两人尾号只差一位,沈少渊得意洋洋地说这是他们高中时一起选的兄弟号。

    这如胶似漆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陈菘蓝抚额,不得不硬着头皮动手回复:陈菘蓝,139xxxxxxxx。

    沈少渊惊呼,“太巧了程程,陈美女和我们的手机号也只差一位。”

    陈菘蓝看了苏逸程一眼,正好见他眼神灼灼地看过来,耳根有些红,又飞快地将脸转到一边。

    苏逸程勾了勾唇,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是他当年花了大价钱买来送给她的四级礼物。

    虽然这串号码早在几个月前的简历上看到,可远不及此刻的心境,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因为一串熟悉的号码,让他看到希望,让他惊觉,彼此之间并非一无所有,起码···她没有丢弃与他有关的所有。

    如果那时,这串号码他微弱的、无言的希望,而此刻,他突然心潮澎湃——纵使她再不甘愿,却不得不与他有所纠缠。

    至于,是爱,是恨,都不重要。

    从今天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在克制自己惊艳的目光。

    巴掌大的小脸褪去了婴儿肥的稚嫩,如白玉般清透无暇,旗袍下包裹的曲线起伏连绵,一呼一吸之间,隐隐泛着让人觊觎的珠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染指。

    他不禁想,如果今天是别人,她是不是就被别人偷跑了?

    心不由自主地一紧,哪怕他忍住不说话,哪怕他忍住不看她,可他骗不了自己,患得患失的苏逸程又回来了。

    此刻的他就像拼命想要赎回他失去的宝物的赌徒一般,他要蛰伏,要等待一击即中的胜利。

    终于,他们有了再次的交集。

    苏逸程掀了掀眼皮,眼睛却盯着某处,声音微微嘶哑道:“哦,真巧。”

    纠缠吧。

    一起堕入无望的黑梦。

    一起品尝梦醒即碎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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