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折叠里世界
龙一飒这边，其他两人也已经触摸了那面“墙”，晕倒过去了。
他们讨论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认为那面墙应该是某种规则现象，能吸取触碰者意识之类的。而残页通常会与这些现象一起出现，也就是说里面八成是有怪物，也就是传说中的“哨兵”存在。
所以他们想了很久，决定两人两人地去触摸它，只留下一人等到最后。看情况，只有消灭绑定残页的怪物，他们才有机会离开。
不用说，留到最后的那个人就是他。现在天空已是黄昏，越来越冷；身体也因为刚才使用能力向各个方向释放红烟，导致有点虚弱头晕。
幸好身上有带食物，跟“前人”借了一些木材木炭，就准备生火了。
他现在也很担心楚易他们，他现在也时不时的对着那面墙使用能力，说不定有用呢。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而“墙”的另一面，看着哨兵身体嘶啦嘶啦地扭着身体，又开始蠕动起来，众人的心情可谓是难过到极点。
只能强撑起疲累的身体，三人逼着自己跑起来，既是为了逃离这个怪物也是为了去和其他人会合。
断了一个头的哨兵非但没有变弱，攻击欲望反而更盛。嘴中鲜红的肉球伸出数十条舌头，朝他们袭来，同时蛇身抽搐着朝他们涌来。
蛇头上，比起之前那宛如垂死老人的沧桑面庞，取而代之的是暗红脸色中带着些许白斑的婴儿小脸，眼球突出，很是吓人。
数十根肉舌既分散又集中地攻击众人。
柳云阳托着辛陪艰难地躲过一条又一条的红色触手，他们沉着冷静，推测出在这里如果受伤的话流出的血液都是绿色发光的，而且无法止血。
不了解的时候还好，应付起来刚刚好，可知道这点后，却有些瞻前顾后，过于小心在意，应对起来反而更加折磨。
“别拉着我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辛陪双目黯淡，似乎在硬憋着让自己有精神些。
“什么？”
“这些舌头一直在攻击我们应该说在攻击我放开我！”辛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怒吼般喊出声，用脚踢向柳云阳，挣脱出他的“束缚”，整个人摔在地上。
紧接着又撑着地很快地站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又像是硬装的一样，朝哨兵的头冲去。
剩下三人神情复杂，犹豫了有一会，历安下定决心过去帮他。可刚迈开腿，楚易就伸手挡住他：“我们先走！”
历安没有反驳，柳云阳也默不作声，因为楚易只是把他们真正想的说出来而已。他们，包括辛陪。
辛陪和那张诡异婴脸大概两尺距离时，手上瞬间伸展出同先前一般的尖刺盾。而他也借此和它擦过，在它的皮肤上留下一大划伤口。并且接下来，哨兵果真无视掉其他人，扭着头就想要追他。
果不其然，辛陪是哨兵的攻击目标！
“走啊！你也要人托着吗！”见历安还在发愣，楚易直接一声吼道。
历安理解他突然的暴躁，不敢再浪费辛陪争取来的时间，沿着地上的痕迹继续跑。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彻底没了哨兵的踪迹。
但他们不敢放慢脚步，不能让他的努力白费。
前方已经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了。一边立着一栋高大的酒店，历安对它有印象，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老城区内了。而这片老城区坐落在城市中心环，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走完一半了。
可惜在这些建筑里面都是空落落的，没有任何东西，连点能拿着趁手的都没有，更别说一辆代步工具什么的。
众人也不多说什么，就继续用脚跑吧。
只是跑着跑着，仿佛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房子有点小？”
三人来到稍微空旷点的街道，历安望着前方，一开始以为是视觉效果，但越看越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此，三人终于停了下来，稍微休息一下的同时，其他人也都顺着前方望去，确实越看越不对劲。楚易皱着眉头，附和道：“有问题，而且问题不止一个。”
柳云阳又盯着看了一会，脑筋才转了过来。
前方说不定有危险，但他们并没有犹豫不前，而是谨慎的走了过去，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历安走在前头，所以他最先发现一些奇怪的变化。他看到自己的变得愈发矮平，本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可身后二人看自己的眼神证实了这些变化的真实性。
就这样，他们也没有停下，直到走到路的“尽头”，地面消失，房屋奇怪好似被直直截断，在前面就是落日的黄昏，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天空。
事实上历安也确实伸出了手，向前方摸去。
下一秒，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一眨眼，差点被吓了一跳。
眼中，自己的小臂直接直直的从中间垂了下去。这一看就是骨折了吧！
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感。其他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神惊讶，好像在等着他嚎叫出声。
不过冷静些许后，他们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看出这里的把戏，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我先过去看看。”
屏住呼吸，只见历安抬起脚往前走了过去。
这一秒感觉过得十分漫长，他看着身体逐渐扭曲向下，直到眼睛也越过不存在的线，然后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脚步声落下，前方终于有了路和高楼。
‘这是从反面来到正面了？’
不再胡思乱想，历安开口叫楚易他们过来。然后不做停留，继续沿着轨迹找去。
遗憾的是爆炸的痕迹已经差不多消失了，这下他们又没有方向了。
“分散着向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痕迹。”楚易环视四周，提议说。
他们不是没想过找处高楼到顶端寻望，但是太麻烦，太浪费时间了，不可取，只能出此下策。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历安突然察觉到一些杂乱的响动，一时紧张。
“希望是好事”柳云阳略显疲态，苦笑地像是回应，又好像是祈祷。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他们，他们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声音是从后面过来的！”
“跑！”
身后地面尽头突然升起一张巨大的邪异人脸，经过一阵扭曲后从下面“爬”了上来！
哨兵仿佛自沼泽地狱而来，蛇身遍体鳞伤。并且蛇头又断了，比起上次的红婴怪脸，现在的脸就有些怪奇。除了眼睛，其他部位都好像被藏于皮肤之下，只留出隆起的、被勒出来的轮廓。所谓人脸也被拉长，就像是把人皮硬贴在蛇头上，几乎看不出人样。
蛇头上满是孔洞，准确的说那都是它的眼睛，密密麻麻，十分瘆人。
哨兵似乎故意不急着追击他们，蛇头怪异的抽搐着，数十双孔洞小眼圆瞪着，布满血丝。皮下巨嘴竟发生些许变化，嘴角微微向上勾，同时牵扯着带出很多皱纹，诡异无比。
但拼命逃跑的他们并没有回头，错过了这幕场景。
见他们跑了好一会，哨兵才有所动作。
它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断地扭着头，竟将自己的前段身子抬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夸张的抖动，如同在蓄着力般，脸上青筋乍起，脸颊愈发通红。
好一会，它突然蛇身一屈，然后一声巨响，跃至天空。庞大的身躯遮盖住落日的最后一秒余晖，又宛如刽子手一般锁定历安三人的位置，朝着他们坠下。
面对如此恐怖的阵势，历安等人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险境。
楚易不愧是在这城市里摸爬滚打十二年的老手，看着上方即将坠落的巨墙，几乎瞬间就找到方向，对二人大喊：
“向右跑！”
然而说是这么说，当历安怀着没由头的危险感向上看去，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脸绝望。
他现在就在坠落点的正中间。直接点说，这看着就像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心如死灰。这一刻他脑内一片空白，唯一的动作就是凭脑海中的感觉造出长枪，可能还能帮他们点忙。
万幸，柳云阳在危急关头如焰火般闪到他身边，情况紧急，顾不得多少，一使劲顶着他飞了二十多米。
而这才艰险避开。
巨大的冲击让他身下的历安一阵失神，耳边嗡鸣声不尽。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柳云阳的咳嗽声、远处楚易的呼叫、尘土落地或怪物扭动的声音，还有不知何处响起的另一道愈发强烈的轰鸣。
他忍着不适睁开双眼，一眼看到的是远处逐渐耀眼的红色圆点。
是龙一飒的红烟！
历安使唤着还在疼痛发麻的身体，抱着柳云阳向一旁翻了过去。
一线之差！二人再次死里逃生。
怪物的弯着的身体被连着射穿了两个大洞，不再动弹。
不过历安并没有松懈下来，心中的危机感丝毫未减，而且
“刚才一飒肯定注意到这边了！”楚易跑了过来，嘴里激动的说着。
历安也忍着痛把柳云阳扶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开口：
“我受伤了，我把它往后面主大街引，尽量让它走直线。待会你们找到一飒就让他往这里射兴许竖着贯穿对它有奇效，我尽量让他沿着路走！”
老城区外面的大道，理论上他们应该知道在什么方位。
看着历安背后的伤口，看形状是被龙一飒制造的爆炸误伤到了。楚易本想着开口，却被一旁身体开始抽搐的哨兵打断。
“走吧，出了这里，前面比较空旷，我方便使用能力，可以快一点。”柳云阳拉了楚易一下，示意他注意时间。
楚易不再含糊，推测目的地位置，准备从建筑间的缝隙捷径离开。
历安看着二人消失在小路尽头，强迫自己做起深呼吸，保持理智，再次面对身后的恶魔。
刚回头，就看着哨兵如触电般诡异地摇着身体，摆着尾巴，而且频率和幅度越来越大。直到身子前后段各现出一条缝隙，绿色血液从内喷出。
只见哨兵全身摇得愈加剧烈，缝隙逐渐变大。
历安摸了摸后背，一阵奇怪的疼痛，而且粘得一手绿色液体。他本可以现在就跑，不过还是在它眼底下跑比较保险。
但其实他心里一直在动摇着，要不要逃跑？自己会死吗？大概率是的，可现在自己明明还生龙活虎，明明感觉自己还是“活生生”的，自己现在的行为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下一刻，一连串的脆响将他带回现实。
怪物的头尾各断了一截，露出新的面貌。如果说一开始的它就像一堵绵延的、丑陋无比的血肉山脉，那它如今的样子活像一条毛虫，当然它还是很大，甚至更加恶心。
蛇头如同一片肠道褶皱，所谓五官，哪怕细看也只能找到一点轮廓。
‘退无可退，拼了！’
趁哨兵还未有所行动，历安直接造出一把标枪向它投掷而去。长枪似子弹般，深深扎进那怪物的体内。而他也能感觉到四周仿佛有无穷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让他感觉不到平时使用能力带来的虚弱感。
能让残页力量变得如此强大，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是说这里的物质元素有什么特殊。历安回想起神识曾告诉过他的，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
‘难道是灵魂？’
历安不想太多，向着袭来的哨兵冲去，距离合适时往旁边闪去，与它擦过的同时持长枪往它身上一捅，接着使尽全力推着枪往西边走
有历安拖延时间，楚易他们很快就走出城区，来到一处十分空旷的地方。
今天来的时候也路过这里，当时就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片荒草原，只有一条大公路，零星有着几处密集的类似工业区的建筑群。
不过也幸亏这里空旷，能够让柳云阳最大限度使用强化过的能力。
“你背着我，待会会很难控制，千万别伤到自己了。”
柳云阳千叮咛万嘱咐，他的能力能用作推进，但十分勉强，尤其在这里，被加强后更是如此，虽然速度更快，但连转向的做不到，还容易伤到自己。
“三二一！”
瞬间！身后感觉无比温暖，一股热浪推着他们向前方迸射而去，双脚早已离地。晓是楚易那波澜不惊的俊脸此时也破了功，气流无情地闯入他的口腔，眼睛硬撑着一条缝看清前方。
目前很是刺激，但还算安全。
只是突然前面突然出现的大石敦顿时让楚易犯了难，时间太快容不得思考，凭感觉稍微把脚往上抬了抬。可这一动，直接失衡，一阵剧烈的摇晃，二人就要摔下。
楚易无奈，调整好姿势，触地的瞬间二人磕磕碰碰地在地上翻滚了十多圈才停了下来。好在防护很全面，只是擦破了皮。但两人并没有停下，而是不要命地继续冲，有危险就抱着头在地上滚上十多。，
就这样疯狂一路，可算是到了白天来时的那条山坡路。接下来冒个险从山上爬下去，就到城市的外围森林，离龙一飒他们不远了！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传来一阵巨响，像是高楼轰然倒塌。
历安还活着吗
正好，此时他们看到熟悉的红色烟线从森林射出，接连三发。两发被环境挡住，剩下一道红线完美避开山岩，跟着一尾巴的爆炸声，向着那个方向飞去。
明明连哨兵那粗糙坚硬的外皮都能贯穿的红色射线，居然穿不过一个山头！
不过二人并没有太在意这些，视线随着红线飞去。
“是不是成功了？”柳云阳有些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历安那边。
“不清楚，先找到一飒吧。”
不管怎样时间紧迫，楚易二人加快脚步。谨慎地半滑着走下山坡，凭着一些特别的、突出的环境物来到一处空地。
这里应该是段思待着的地方，她至少会在这待一天，可现在却并不在这。
不再耽搁，往里跑去。
跑了有一会，看到前面终于空旷些许，还有些人为造成的木墩，肯定是这里了！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看见。
不应该，至少龙一飒肯定得在吧。
噔——
额头感受到一股奇怪的痛感，那面“墙”还在。
楚易和柳云阳有些焦头烂额地沿着墙走，可走到尽头仍不见一个人影。
这种落空感，让本就有些浮躁的二人彻底慌了神，只是不断的在附近胡乱尝试、喊叫，不知该怎么做。
慌神的不止是他们二人，龙一飒同样如此。
他就站在他们面前，为什么他们没看到自己呢？其他人又在哪？而且他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身体因为频繁使用能力，有些虚弱，但他还是有些踉跄地靠近墙边，送出一缕红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
红烟小缕，可在墙的另一边也如同光线一般飞射了一段距离，随之爆炸。
这动静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楚易二人激动地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指着远方，龙一飒也不懂唇语，实在为难。
但他知道楚易那边有一只怪物在游荡，当时他在远处看得不太清楚，但绝对看到天上突然出现一只奇怪生物，而且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玩意。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连串声音有大有小的轰隆声，那边地震了吗？
‘那边是老城区旁边的大道吗。’
心里好像想到什么，看着二人的口型，勉勉强强、应该是吧。便忍着头昏尝试着根据方向制造了几团红烟，有一发成功出去了，不知道能到达哪里。
另一面的楚易柳云阳也屏住呼吸，期待着结果。
但时间带给他们答案：什么都没发生。
除非哨兵和这里没有一点关系，不然不可能什么变化都没有。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它没死。
气氛在此，有些荒唐又压抑，龙一飒也靠着一旁的大树瘫坐着，脑中一片绝望与空白，不知该怎么做。
就在情况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身后传出一连串的异响。
轰——
又一栋大楼被哨兵撞倒，混凝土和露出的钢筋对它造成了可观的伤害，当然，对他也是。
历安险之又险地在掉下去之前将标枪插入另一栋楼的墙上，整个人就这么吊着。
趁着它还未有所反应，玩命一样从下面破窗而入。
绿色血液浸透了他的一身，自己已经是失血过多，头脑闷热，脚步虚浮。他也顾不得手上新添的伤口了，拔腿就往楼下跑。
不过还没走几步，伴随着一阵轰隆声，楼内不断摇晃，已然欲坠。高楼从中间裂开，历安也来不及的多想，又拿着标枪想要故技重施。
只是前脚跳了过去，下一秒，仿佛整片地区都在震动，倒塌的轰隆声不绝于耳，面前的大楼自然没有幸免。
历安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把它引到这里，可惜开弓没有回头路，他也只能借着倒塌大楼下到地面。
遍地烟尘遮挡着他的视线，不过想看到高大的哨兵还是很轻松的。但是问题是他看不到路，他必须快点回到大道那边。
心里的想法刚出现，就看见前方不远处闪亮着射过一道熟悉的红线。爆炸的光亮穿透层层浓烟，为历安送来喜讯。
‘还有希望！’历安心中激动无比，活下去的希望在心底重燃。
一时亢奋，反而给了哨兵可乘之机。
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刺激他的大脑，在哨兵从侧边刺来的同时起跳。
——
历安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圈，陌生、奇怪又强烈的疼痛感自腿部传来。
他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因为不用看了。
因为他的脚就在自己右手边。
他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不再思考。只是一脸无神的看着转头朝着自己冲来的、如血肉山脉般的怪物。
看着它藏在一层层肉褶皱下，似在阴笑的鬼脸。
看着。
一道红光进入他的眼中，如同完美的直线射进那张还在怪笑着的、令人作呕的脸。
这是历安昏过去前见到的最后一幕。
“历安！历安！”
迷糊着睁开眼，眼前的环境是如此的熟悉。
“我我们回来了？”
“早回来了！都快一个月了！”
“烦烦，安静一点，让他缓缓”
模糊地听着几个熟人在身旁说来说去，但四周却显得有些安静，毕竟感觉上一秒还身处地狱，总归有些难以适应。
“我们回来了？”
稍微缓了过来的历安撑着起身，立即向莫薇询问现在的情况。
“怎么说呢，原来城市的边界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头、深不见底的海洋。”莫薇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但语气还算轻松，接着说：“前些天有一些人带头架船离开了这里。”
莫薇刚想说下去，龙一飒伸手示意她别说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好好休息，不管怎样，多亏了你们。”
“对啊对啊！好好休息，我去把楚易叫过来。”
竹烦烦说着跑出房间。
被人摁回床上，历安逐渐清醒，看着自己的脚，居然还是完好无损！
“对了辛陪他们怎么样？”
龙一飒神色悲伤，犹豫一会，缓缓开口：“除了我们和楚易，剩下的人，就只剩下一具空壳，消失了。”
他将解决哨兵之后的事情都告诉历安。自从哨兵死亡后，所有在哨兵的世界中死亡的人，在现实中也都失去意识，被旧事酒屋的人拉到其它地方，隔天被“扫地工”清理掉。
要不是历安的身体在第二天还在那，他们差点连他的房间也收拾了。
不过万幸历安完成了莫薇给的任务，莫薇已经捕获到神识的位置，不枉费她在计算机前蹲了那么久。
不过听着听着，历安猛地坐了起来。
“柳云阳他呢——”
一个瞬间，他却发现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其他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他心里震撼得说不出话。
当他看到莫薇脸上的一道长疤时，更是笃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里到底是哪里！？’
历安只觉得一切越来越虚假，甚至四周人的话音都仿佛被蒙上一层厚膜。
“不对，不对，不对！”
历安疯狂地踢开他们刚盖上的被子，却仿佛踢到了其他东西。
“历安！历安！”
又是熟悉的叫唤，但是感觉却更清晰。莫名的真实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现在又回到森林的边界，周围是楚易三人，还有远处跑过来的段思。身后能看到的，是一片无尽的海洋。
历安摸向自己的腿还在。
难道还不是现实？
他的脑袋有些痛，但他突然有些高兴。疼痛感，久违的、熟悉的、正常的疼痛感。
看着历安情况好像有些不妙，楚易急忙把他扶了起来，柳云阳也扶着龙一飒，准备先回去再说。
历安确实有些不妙，累得不像话，明明身体好像还挺有劲的，却感觉精神无比疲倦。
他不经意间看到掉在地上的地图，他能看出那是自己的地图，那个被改造过的地图。
不知道被谁给破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