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这堆土是江衍太爷爷?
两人在酒店楼下的面馆里随便对付了两口,急匆匆往江衍家里赶。
江砚现在只想看看江衍的家,顺道把钥匙放在门口,这里他估计是不会再来。
“车开不进去。”谢承寂看了眼前面的路况,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
正要下车时,车后方过来一辆三轮车,谢承寂往旁边空着的地方错了下,让三轮车过去。
那人丝毫没有停顿,车速依旧,三下五除二就拐过了前面那个急的像是赶着投胎的弯。
谢承寂沉默了一秒,“估计是我车技不行。”
江砚低声笑着,“我也不行,这路给我两个胆子我都不敢开。”
他扯下安全带,“车就停在这吧,咱俩腿儿着进去,不远。”
“好。”谢承寂应声。
两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雪地上碾出来的车辙印上走着,江砚时不时抬头看看周围。
“哎,我去,你说那个土堆是不是埋了人啊。”江砚指着刚擦身而过的地方,“江衍的记忆里他们都不会火化,直接打口棺材装里面,然后按照习俗出殡,就葬在自家的地里,土葬。”
谢承寂扫了眼,“有可能吧。”
江砚脚步一顿,“可这是江衍家的地,谁不讲道德的占用?”
“难道是江衍太爷爷之类的?”
谢承寂又回头看了眼,就是一堆土,旁边什么都没有,他有些不确定,“土葬连墓碑都没有吗?那清明的时候怎么认人?”
“有啊。”江砚也跟着回头看,不由得笑了,“哎,好像就是单纯的一堆土,不是江衍太爷爷。”
谢承寂也笑了,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冷吗?要不把帽子戴上?”
“不了,戴上影响视线,我怕我摔死。”
“摔不了,我在旁边拉着你。”
“你拉着我,咱俩一起……”
还没说完,突然传来几声狗叫,江砚速度极快的靠近谢承寂,“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还是拽着你点吧。”
“这么怕狗?我看你也没有很怕丧彪。”谢承寂抬手揽着他的肩,“难道一直都是装的?装坚强?”
“我怕狗就是因为你小时候指挥丧彪咬我一口。”江砚咬牙切齿,“没那么怕是因为丧彪毕竟香香软软的,疫苗也都打了,安全啊。”
“这边的狗就不一定了,冯瑾说都不牵绳,到处乱跑。”江砚心有余悸的扫视一圈,“万一就冲出来给我一口呢?”
周围的树木都是直条条的,枝干都很细长,上面还残留着没化完的雪。
大概五十米一处人家,在到第五家时,江砚止住了脚步。
“好像是这家。”江砚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院子,门口还有枯黄的杂草,上面拖着厚重的雪。
看着就是一副没人住的样子。
江砚找了块雪薄一点的地方,裤子注定是要壮烈牺牲了,他犹豫了下还是落下了步子,“咱俩这就是忆苦思甜。”
“这次回去我肯定能更好好学习。”江砚说:“总算知道江衍哪来的那股子劲,现在知道了,这要是不好好学习,就得回到这种地方生活,那这一辈子都得埋在这。”
谢承寂踩在江砚的脚印上过去,到门口时江砚掏出钥匙,研究了下终于打开。
“你别说,我刚才一直在想,要是这门打不开咱们就回去,表示无缘看这一眼,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开了。”
江砚吸了口气,在谢承寂的辅助下推开了有些生锈的大铁门。
铁门里是简单的四间房子,平顶,房体也不高,从外面看着有些破败,院子里都是杂草,即使已经冬天,但没人收拾也依旧枯黄交错在那。
江砚被迎面而来的冷风扑了个满怀,不由得瑟缩了下,“这怎么跟鬼屋似的。”
谢承寂抬眼观察,墙头上的一个鞋印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指了指那处,语气故作轻松,“应该不是鬼屋,你看还有人上门,就是有点不走寻常路。”
江砚看到后暗骂一声,“要不咱打道回府吧。”
他的好奇心有点到此为止了。
谢承寂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地,“看你,你要是想进去我会陪着你。”
江砚抬眼感激的看着他,给自己打气,“走吧,进去看看江衍的生活。”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绕了一圈过去,江砚刚准备开门,发现了地上掉落的锁头。
“艹!爆装备了。”
江砚往地上瞅了一眼,“我打开门之后不会连个凳子都没给我留下吧。”
谢承寂抬手直接推开,干燥的风擦着两人的脸。
房间内很空,除了一张床板几乎没其他东西。
江砚哑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空。”
后面两间屋子也是差不多的景象,甚至床板都没,只有一个铁架子。
房间也不是那种自建砖瓦房,而是那种泡沫材质搭建的,很临时的居所,更像是避难的棚子。
“呕——”
江砚刚走到最后一间靠近墙边的房间就呕了出来,里面传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谢承寂立马拦住了江砚要推门的手。
“等一下,你别站太前面。”谢承寂说完把他捞了回来,自己伸手推开。
和前几间都不同,这间屋子是江衍母亲去世前居住过的,里面的设备还挺齐全。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黑色的火炉,通风管道高架着越过床从房间后面的小洞里探出。
谢承寂蹙眉,“有人在住?”
江砚也是一顿,指着最显眼的火炉,“啊,是,江衍走的时候是夏季,还用不着这东西。”
艹!跟他妈见鬼了似的。
江砚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又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了臭味的来源。
炉子旁边一筐烂了的菜。
“估计前几天还在。”江砚用脚拨弄了下那些菜,“还有没完全烂。”
谢承寂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看着四周的环境,说话有些不是很肯定,“嗯……需要报警吗?”
“保护个人资产?”
他一本正经说这种话,倒是把江砚逗笑了,他从里面退出来,“算了,我是用不着保护,江衍也用不着了。”
“本来是想把这本样刊放在他家,然后把钥匙也留下,锁上门,属于江衍的一生就彻底结束了,但没想到现在是这个情况。”
江砚想了想,“算了,咱出去的时候经过那堆太爷爷,不远处就是江衍母亲的墓地,放那也一样。”
又提到江衍太爷爷,谢承寂没忍住低声笑着,“好,挺有仪式感。”
“那必须,我一直很浪漫一个人,好好看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