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触即离,江砚推了推他,“去给我拿瓶水。”
谢承寂还沉浸在被主动勾肩的喜悦中,肢体不受控制一般起来走向冰箱。
江砚看了眼自己的手。
不干净了,搭了死对头的肩。
江砚想象中的冰水被温水代替,玻璃杯淬着光被塞进手里,还不如那淡出鸟味的白粥来的实在。
一起被递过来的还有一根温度计。
江砚表示拒绝,不用量他就知道自己在发烧。
量完肯定要被逼着吃药。
江砚始终坚信,感冒这种小事,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周好。
而且是药三分毒!
谢承寂的行事作风一向都是先请示,对方同意就立刻执行,对方不同意就强行立刻执行。
江砚在地毯上坐着,甚至嘴里那口水都没完全咽下去,谢承寂拿着体温计直接塞他嘴里。
偏偏他还站着,江砚不得不抬头瞪他。
半晌。
这场面莫名奇怪,江砚思绪突然跑偏,拿出体温计偏过头一阵猛咳。
谢承寂在他面前蹲下,眼里含笑,“重新量。”
江砚咳够了,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甩了甩温度计重新塞进嘴里,含糊着说:“你睡会儿吧,你看着快猝死了。”
谢承寂闻言直接抬手捏上他的下颌,极为严肃的说:“不许说这个词。”
江砚愣了片刻,摇了摇头往后退去,“君子动口不动手。”
不许……
这熟悉的句式,让江砚有点心虚,他现在感冒,生命值哗哗的掉,完全不是谢承寂的对手。
还是能文就文,避免武斗。
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砚刚说完,谢承寂的脸突然放大,死对头的瞬间贴脸,让他紧张到忘记呼吸。
于是,在呼吸系统错乱的一秒,他的唇角被一抹冰凉贴上,一触即离。
江砚从没想过自己的眼睛可以瞪这么大。
“谢、承、寂!”
江砚抬手就要擦,却被始作俑者钳制住,“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许擦,你擦一下我亲一下。”
“你、你!”
砰——
温度计破碎的声音传来。
江砚在喊谢承寂名字时,温度计就已经掉了,只不过有地毯,在上面滚了几厘米,最终碎在了江砚乱动的膝盖下。
“别动。”谢承寂攥着他的手腕并未松开,“我去开窗通风,收拾完你再生气。”
……
两人互相瞪着,几秒后江砚败下阵来。
“行、行行!”江砚被他盯得烦躁,急切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放开!”
在确定他不会翻脸后,谢承寂这才放开他,转身去开窗。
一回来就发现江砚还坐在老地方,只不过离温度计的碎渣远了一点。
“你知道怎么收吗?”江砚看着圆滚滚的水银,撕了一张纸在那铲。
他的方法其实是对的,但可能是烧糊涂了,一直收不起来。
“我来。”谢承寂拿过那张纸,“帮我拿瓶水,倒完给我。”
江砚看着他好像是更准一点,连忙起身去冰箱拿水。
拧开瓶盖刚准备倒,又觉得自己应该喝几口,不然浪费。
还没等他实施,谢承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怕浪费就倒在杯子里,我会喝。”
江砚:“……”
江砚拿着空瓶递给谢承寂,眼里的杀气可以把地上的水银碎成九九八十一滴。
谢承寂仿若未觉的接过,甚至还夸了声。
这种哄小孩的伎俩,江砚自是不屑的。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谢承寂收完地毯上的水银,进厨房加了些水在上面,随后封口。
“江砚。”谢承寂叫他,“写个废弃水银。”
江砚正好看到自己的狗爬字,有些犹豫,“我写了人家能看懂吗?”
谢承寂凑近看了眼他的笔记,也沉默了。
如果能早点看到江砚的笔记,估计一秒就能认出。
谢承寂从桌上拿过笔,“我写。”
啧,虽然不用写字,但总觉得被冒犯到了。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江砚刚刚那拔腿就要踹的情绪已经被压下去了,想起那抹冰凉的触碰,竟然有些脸热。
江砚抬手覆上自己的心脏。
这心跳,这速度,看来我是真感冒严重了。
不然为什么会觉得死对头也可以为了恶心对方,专门亲对方嘴角。
不知道周瑜和诸葛亮有没有干过这事儿?
谢承寂不知道从哪拿来的药,摊开放在他面前询问,“吃药还是去医院?”
江砚:“我能都不选吗?”
“不能,快吃药。”谢承寂催促,“吃完睡一会儿,我很困了。”
“啊?”
江砚有点不太懂这个睡一会儿是什么意思。
他拿不准的问:“睡?和谁睡?”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谢承寂略一抬眉,低垂着眼,视线落在他唇上,“还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江砚甚至没犹豫,直接踹了一脚。
他拿过药就了点水立马吞了下去,就差干嚼了。
谢承寂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同时在心里计数。
三、二、一……
江砚干呕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
“艹!这什么药,怎么这么恶心?”
谢承寂端着桌上的水杯跟上,眼里含笑,“chun药。”
江砚刚猛灌两口,一口气又都喷了出来。
“谢、承、寂,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江砚忍无可忍,“你的稳重呢?你的成熟呢?”
“我是这样吗?”谢承寂纳闷,“我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会和你一直作对?”
江砚被说的哑口无言。
对啊,要是谢承寂真的像众人口中沉稳内敛,那他俩怎么可能一直掐架?
“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谢承寂凝视着他,“我是该学会好好说话。”
江砚:“呵,你最好是。”
“嗯。你也得学。”
江砚喝了几口水甩手就关上了房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需要。
第二天一早。
迎接他的除了谢承寂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一本《说话的艺术》。
江砚没什么起床气,但现在他可以有。
他一边吃早饭,一边被强迫看书,脑子都转不动了。
江砚无奈的喝了口豆浆,不想再看那书一眼,起身就要走,“我还有早八,我先撤了。”
“是吗?”谢承寂掀起眼皮,凉凉的看向他,“我记得今天是周一。”
“对,对啊。”
谢承寂:“周五的早八课挪到了周一?”
“啊……哈哈哈,对,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