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师尊幻境大婚
三日转瞬即逝，各峰内门弟子早早便等候在青玄主峰。因第二次试炼皆不公开，又在玄青子所居主峰进行，外门弟子皆没有资格踏入这里，就尽显冷清，不似三日前热闹。
裴玄寂阖眸，抱胸立在人群后，浑身散发着冷气，让原本想上前交谈的人望而却步。
当然，除了某个不怕死的，新晋为他小师弟的段珩。
“诶，师兄。你说这轮试炼会考我们什么？”段珩无视他浑身散发出的不耐烦，笑嘻嘻地黏在他身边。
“唔，首轮考验的是我们战力，想来这第二轮应是考验我们心理素质。我们身为修士，面对困境时应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拼出自己的道。”段珩摸着下颌，认真分析着这轮试炼的意图。
裴玄寂充耳不闻，眉宇凝重，听着身边人叽叽喳喳的，真得很想把人给丢出去。
所幸，段珩的吵闹并没有持续太久。
青玄宫殿门打开，玄青子从中走出，念诀，覆盖着整座青玄主峰的浓雾渐渐腾升，将众人包裹。
众人一惊，引来一阵骚动。直到听到玄青子温和的嗓音，骚动才渐渐止住。
“尔等不必惊慌。此是阵法，名曰冥魂。此阵无危险，在此阵中的人，阵法只会根据尔等心中所惧怕的事情产生幻境。尔等身为修仙之人，只有勘破心魔，往后才有可能证道。试炼已开，希望尔等能早日勘破心魔。”
早在浓雾升起时，裴玄寂就睁开了双眸，他感应不到身边有人的气息，想来此阵还有隔绝气息的作用。
他眼前一片白茫茫，他皱眉，抬步往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浓雾中隐隐约约瞧见了一道熟悉的冰蓝色华服的男子身影。
那是师尊？！
阵法感念到他心绪的变化，白茫茫的场景转瞬就变成了一片桃林，那人站在某棵桃树下，绯红的花瓣从他头顶的树上飘下，花香混合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冰莲气息，飘到他鼻间。
那人察觉到来人，微微侧首，飘逸若仙的面容显露出来，冰蓝色眼眸里是他所熟悉的温和。
“师尊。”裴玄寂呆滞地望着那人，轻声低喃。
“玄寂。”沈宥闻听到他的呼唤，眼眸里流转着轻柔的笑意，回应道。
裴玄寂情不自禁地靠近沈宥闻，这三日因吃醋故意不去理会师尊，内心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痛苦、扭曲，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心脏的平静。
沈宥闻席坐在桃树下，裴玄寂躺下，将头放在他膝上，他轻柔地抚上怀中人那墨黑的长发。
清风吹过，桃林哗哗作响，花瓣也随着落舞，飘旋在他们身旁，落到他们的头上、肩上。
裴玄寂闭眼，静享着此刻的安宁。
也只有明知道师尊只是内心的幻想时，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靠近师尊，不用去担惊受怕思考师尊离开他的场景。
那些画面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身上、心上，让他这一生都难以摆脱。
……
但有些事显然不是他能避就避得开的。
幻境一转，他回到了灵清峰主殿，满屋清冷的装饰换上了艳丽的大红，仙界一向以大红不喜，认为那是如魔族瞳孔般的不祥。
但，有一件事他们仍然保留了人界的习俗，那就是一生中最重要的结侣。
裴玄寂脚步一踉跄，满目痛苦，这是他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也是他内心隐藏最深的心魔。
幻境按照他的想法开始上演，沈宥闻换下了那身冰蓝色华服，换上的是一身大红婚服，满头银发用一根红绸系住，玉冠也换上了艳丽的红色，面容上的清冷硬生生被这红色压住，染上了几分美艳。
最让裴玄寂目眦尽裂的是师尊手牵着一位同样身着红色婚服的女子，女子面容美艳，墨发轻绾，头戴与师尊同制的玉冠，巧笑嫣然地站在他身侧，而师尊那双冰蓝色眼眸眼含情意地看着身侧女子。
他刚想上前拉开他们，却发现他身前有一道屏障，禁锢住他。
那边，仪式开始，修仙之人没有婚礼，讲究言出必随，一切皆有天道为证。
“师尊，不可以！”裴玄寂眼红充血地用手捶打眼前的屏障，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心中最恐慌的事情发生。
哪怕，这只是个幻境！
但，他的力量太微弱，即使双拳出血，依然打不破这个阵法。
师尊抱着那女子，向内室走去。这一幕直接刺激的裴玄寂喉间血腥味翻腾，一口鲜血喷出。
“噗！”那道屏障沾上裴玄寂的鲜血后，出乎意料地溃散了。
裴玄寂跪在地上，鲜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流出，眼神死死地盯着隔绝内外殿的那道屏风后，若隐若现地显出不远处床榻上缠绵的两道身影，以及那粗重呼吸和女子激烈欢愉混在一起的声音。
这幅场景刺激着他的识海，心脏传来一阵阵剧痛，在他不曾注意的地方，他身上有一缕黑气缓慢飘散出来。
他双眼发红地握着手中的噬魂剑，他是多么想闯入内殿，杀了那个敢染指自己师尊的女人，但他又不敢看里面的光景。
裴玄寂内心的痛楚越来越浓，身上散发的黑气也越来越浓，连整个阵法都有溃散的迹象。
守在阵外的玄青子感应到阵法的异常，猛然睁开双眸，难以置信地站起身。
“这是魔气？！”他双眸一冷，“魔族，尔等竟敢踏入仙界！给本座滚出来！”
玄青子一声冷喝，周身灵力凝结成剑劈开幻境，幻境中的所有情形全部溃散。
而在幻境中的红衣女子，感应到危机来临，翻身躲过那道剑影，赤红瞳孔紧盯着幻境外，虚空中的某点。
师尊大婚的场景消失后，裴玄寂也从幻境中清醒过来，身上的黑气也渐渐回敛。
他站起身，疑惑地望着不远处的女子，在看到她那双赤眸时，神色一凝，握紧手中的噬魂剑，警惕着对面的动作。
居然有魔族闯入？！
那女子瞅见他的动作，娇媚一笑，“这般紧张作甚，我又不会杀了你。”
裴玄寂不语，只是把剑握紧了几分。
“哎呀，被发现了。要是再晚点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激发你的血脉了。”女子脸上露出可惜的神色。
裴玄寂闻言眸微冷，感应着她的实力。片刻，内心掀起轩然大波。
此人，居然是魔婴巅峰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