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失意的小崽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翌日，青玄宗众弟子早早便在试炼台等候，即使众多弟子被淘汰，但仍不能浇灭他们对这三年一次的内门试炼盛会的热情。
试炼台下，被淘汰的弟子们纷纷涌到自己支持的台前。三处试炼台，要说最热闹的自然还是墨寒霄所在的一号试炼台。
墨寒霄身为落云峰首席大弟子，自身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年仅二十四岁突破元婴，实力已然是众弟子中的第一人。
除一号试炼台聚集的弟子众多外，三号试炼台的弟子也不遑多让。
昨日，裴玄寂的亮眼表现让众弟子对这位内门师兄有了新的认识。虽有人心中认定他只是侥幸，但并不能否认他确实是本次的黑马。
“诶，这就是沈长老座下唯一弟子，裴玄寂师兄？”
“是啊。你昨日是没看到，裴师兄以金丹前期修为击败几位金丹中期师兄的场面，对裴师兄而言，简直易如反掌。”一青衣外门弟子拉住刚刚询问他的人，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述着昨日裴玄寂意气风发的模样。
立于试炼台上的裴玄寂双手抱剑，束成马尾的黑发随风飘舞，双目轻阖，唇角微勾，朝阳照在他身上，衬得他额间的火焰印记栩栩如生。
端得是一副年少恣意的轻狂。
……
高台下，试炼台上打得是如火如荼。而台上，沈宥闻担忧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某个玄衣身影上。
昨夜，沈宥闻仔细探查他的伤势，发现他受了极重的内伤，想来那魔族原是存了杀了他的念头。
沈宥闻本想让他放弃此次试炼，但裴玄寂不愿，无奈只能为他疗伤。但他伤势过重，哪怕耗费他不少灵力，也仅仅恢复半成。
虽然内门弟子修为不高，试炼又一向是点到为止。但裴玄寂在修为上与其他内门弟子相比已相差大半，如今又身负重伤，难免他这个做师尊的会担忧。
“沈长老的弟子还真是深藏不露，连清霞峰夜长老门下的乐清也败了。”梵晔惊奇地看着三号试炼台上，那道玄衣身影击败黄衣女子的场面。
自昨日裴玄寂毫无败绩的进入决战，诸位长老对此子表现出浓厚兴趣。
要知道，青玄宗自开宗以来，三年一次的试炼大会从没有低于金丹中期的弟子进入遗迹。若他能成功晋级，也算是破了青玄宗开宗以来的先例。
试炼台上，剩下的弟子越来越少。沈宥闻的担心不是毫无道理，裴玄寂因为身负重伤，好几次面对强悍内门弟子的攻击时，行动都会凝滞。
裴玄寂早已呼吸紊乱，额上冷汗不止，他咬牙抵住喉间翻腾的血腥味，双手颤抖地抓住噬魂剑。
他神色凝重地瞧着对面那道鹅黄身影，弯曲的身躯微微直起，右手拇指擦过苍白的唇色，将嘴角溢出的鲜血甩掉。
与裴玄寂的狼狈相比，对面身着鹅黄衣袍的少年，悠闲地站在原地。少年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左手执着一把剑，从剑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来看，显然这是把品质极高的灵剑。
少年挽了个剑花，右手拿出一把折扇，笑吟吟地遮住清秀的面容，朗声道，“裴师兄，这场没有再打的必要了吧。”
裴玄寂自知前几场耗费太多体力，灵力因受伤运转艰难，难以赢下这场比试。
但，若是止步于此，那人可会对自己失望？
未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要轻易放弃！
裴玄寂深吸口气，握住噬魂剑的手渐渐用力，挺直身躯，摆出攻击的姿态。
众弟子都瞧出裴玄寂已无灵力的窘境，都认为他定会放弃。
裴玄寂以金丹初期的修为击败大量内门弟子，已经证实了他的实力，即使此刻放弃，众人皆不会因此嘲讽。
但，看到他即使在如此境地下，仍然不放弃，众弟子的心境颇深震撼。
“裴师兄并没有放弃！”
“裴师兄以金丹修为打败众多师兄师姐，已然很厉害了。”
“裴师兄，不愧是沈长老看上的弟子。”
试炼台下，众弟子崇拜的望着那道玄衣身影，哪怕是之前质疑他的弟子，此刻也是满目复杂。
“裴师兄，还要继续吗？”少年瞧着他的姿态，也是一惊。
“未到最后一刻，焉知胜负？再战！”
裴玄寂提剑直冲上去，少年慌忙提剑去挡。锋刃相交，发出刺耳的轰鸣，裴玄寂眉间火焰印记爆闪，单手掐诀。
“剑诀，凰焱！”
噬魂剑身上燃起烈火，热浪直扑少年而去。
“藤木剑诀！”少年躲过烈焰，掐诀唤阵，“北约星辰阵。”一个淡黄色阵法的轮廓在裴玄寂脚下升起。
裴玄寂暗道不好，刚想撤退，阵法已绘制完成，阵法在脚下亮起。
“藤木，去！”少年手中银剑得令直冲裴玄寂，裴玄寂脚一踏，浑身烈焰升起，击退那把银剑。
高台上诸位长老看到这一幕，皆起身，紧盯着那少年。
“这是上古阵法？”见多识广的梵晔不敢置信地看着裴玄寂脚下亮起的法阵。
“嗯，此阵名曰北约星辰。我派开宗仙师曾以此阵围困住昔任魔皇。此子画阵手法虽有瑕疵，但此道天赋极高。”玄青子望着那少年，眼底满是对晚辈的青睐。
“此子为谁？”
“回禀掌门，此人名段珩，是去年选拔的内门弟子，眼下挂在灵清峰修炼。”夜阑轻声回复道。
“宥闻。此子修为不低，汝可收入门下。”玄青子侧首，目光平和地看着静立一旁的沈宥闻。
早在裴玄寂受伤时，沈宥闻紧张的目光就放到了他身上，听到玄青子开口，他才移开视线。
“是，掌门。”
沈宥闻心知自己已拒绝过一次玄青子，若再次拒绝，恐会让他心生不悦。
“裴师兄，这场是我赢了。”段珩眉眼含笑，银剑横在裴玄寂脖颈。
裴玄寂眼神幽暗地盯着少年，嘴角溢出鲜血，眉间火焰印记忽明忽暗。
即使再不甘，他也知道此次是他输了。
他垂首，“师弟修为高深，师兄技不如人。”
段珩听到他认输，银剑收鞘，爽朗笑道，“师兄也很厉害，承让承让。”
裴玄寂抬头，看向高台上那出尘的身影，眸底含有失意。
师尊，我输了，你会怪我吗？
沈宥闻藏于身后的手掌紧握，脸上端得是一方冷清，但内心则是暗自发笑。
瞅瞅小崽子这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