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偲偲突然把我衣服从后一收紧：“我觉得未必没有胜算，莫愁有胸！”
我不好意思，却很坦诚地点点头。
我的心都跟着苏了。
室友们纷纷晕倒。
居然、居然直接叫清然两个字。
张清然他们朝赛场边走来，我赶紧把矿泉水拿出来。脸上开始发烫，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被张清然的笑弄的。
但是比起这个，心底好像还有涩涩的感觉。
我喜欢为团队奋斗的张清然。最喜欢了。
“放轻松，放轻松。”
婷婷：“系花果然是系花，脸和身材名副其实。”
心里好甜。
明澈的阳光下，张清然笑得特别温柔：“来看我的吗？”
风吹过挺拔的梧桐树叶，我的心情跟着一片灿烂。
担心。
镜子前的我，嘴唇浅红，有细小的流光闪烁。一身方领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脖子上是一条与《那个杀手不太冷》类似款式的choker项链。我揉揉眼睛，都快不认识里面那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系花跺脚：“什么女朋友，你们别乱说。”
“一个人时，三瓶开水一起拧，”老大一脚虎虎生风地踩在椅子上，她是跆拳道红带，“男生在时，空瓶都要拧不动。”老大立刻弱柳扶风。
中场休息，张清然直直跑到我这边，打着篮球的张清然，流淌着汗水，却比平时里还要帅气耀眼。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让你小鹿乱撞，满心欢喜，想将最美的笑容都给他。
透明的水珠洒下，张清然仰着脸，清爽而矫健。
这不是老大教给我的那三招追男杀么，怎么系花比我运用得更如火纯青，而张清然竟真的跑过去了。
周围材料系的男生们立刻起哄起来：“女朋友！女朋友！”
我被室友们拖出宿舍，莫名其妙地在开水房碰见了系花，系花脸好好看；游泳课上又碰到过一次，系花穿着白色泳衣在碧蓝池边走过，身材也好好。我和室友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其他慕名前来的男生们眼睛也是直的。
我跟着他走，视线飘向球场。暖黄的杏叶飘然而下，篮球场上张清然腾空飞起。他穿着黄黑条纹的篮球服，背后是7号。
“漂亮！”
我回应着：“嗯！”
他嘴角蕴着浅浅的笑意：“下次别穿成这样，我会分心。”
张清然背起运动包，牵起我的手上，跑出运动场。
“我、我帮你拿水吧。”他期期艾艾地说。
之前带我过来的男生，在我身旁说道：“看你崇拜张清然的样子，特么地嫉妒，这小子太幸福了。”
男生们不愿反驳美女，只是说着：“是超级可爱的啊。”
会难过、会伤心、不知所措。
他的手有太阳的热度，我一辈子都不想忘掉。
男生们自动地将最好的位置让给我，我并腿而坐，双手祈祷状放在胸前。张清然又进了一个三分，好帅啊！欢呼声震天撼地！
“系花也会到场。”
“清然，你赢了我请你吃饭。”那边系花抛出飞吻，男生一顿兴奋。
“好可爱。”
我有点小吃醋，不过张清然仿佛没看见她，我又偷偷地有点小开心。
明澄的大气层格外干净，银杏树从暖黄到金黄。
乌云顿时罩在了我的头顶上。
“系花”两个字，光听起来战斗力就就不弱，万一张清然真的被她得手了该怎么办。
张清然也愣愣地盯着我的脸，眼里有些惊艳，有些开心地低下头，轻轻对我道：“特地为我打扮的吗？”我把手反扣在白色连衣裙后，微微歪着头：“好看吗？”
风吹动着张清然的发梢、我的裙角。树叶闪动着银白的光。
“张清然，加油。”我挥舞着手臂。
“莫愁，你胸怎么这么大。”她们追问。
紧张。
“男孩子喜欢女生笑，女生笑得越甜，他们的心就越扑通扑通，各个都想让你当初恋女友。”
梧桐树的树冠被风吹着，碧绿树叶哗啦啦翻飞，成了一片壮阔婆娑的绿海树影。
完了完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目瞪口呆。
嗯嗯，笔记要点。
不会再长胖啦？
阳光下，张清然每投进一个球，我就使劲儿鼓掌，脸被晒得红红的，掌心也红红的。
“追男杀第二条，笑眯眯。”婷婷说道。
“不用在意。”张清然乌黑的瞳仁里只有我，“只是其他班上的一个同学。”等等，你就这样定义系花的？
“好。”我点头，过了一会，我继续问，“但是我为什么要用追男杀啊？”
“追男杀，第三条！”偲偲帮我往镜子前一推，“胸、腰、腿，至少展现一样，这可是我们女生的秘密武器喔。”
“传说中童颜…巨…唔！”那人还没说完，就被其他男生群殴，“声音小点，想被张清然打吗！”
张清然浓密的眉毛充满了斗志：“不过这一场，我会赢！”
“清然，过来。”那边的系花朝张清然喊道，她撩着头发，侧坐着露出大长腿，笑得性感无比。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张清然在空中回头望向我。我星星眼看他，张清然无论做什么都好棒，我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
我深呼吸了一下，手脚有些紧张地走过去。有名高大的男生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怔了怔，我奇怪地看着他，他的耳朵逐渐红了。
大家集体又咦了一声：“莫愁团团，你脸怎么又红了？”
老大托着下巴：“以象棋走势来论，这盘开局不妙。”
我鼓起勇气、视死如归：“好，不成功便成仁！”
鹅掌般的梧桐树叶再一次在苍穹下翻飞。
“就是送个水，递给毛巾而已。”
大家的目光聚在我的胸前，稍许，齐齐点头：“有、很有。”
“她还放言三个月必定拿下张清然。”
这是我吗，怎么跟平时的自己那么不一样……
学院清风气爽，寝室乌云笼罩。
张清然跟我说完悄悄话，转头冲他们坏笑：“可惜你们现在只能被我打得哭倒长城！”
“不能输，加油！”大家将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我，“记得用上追男杀。”
“嗯！”我像小仓鼠一样，仰着脸，举着小拳头，“一定会的。”
仿佛慢镜头一般，清澈的阳光透过他的发梢，照得他的眉眼闪闪发亮。
“张清然每天不再送你零食，把你的好都给别人，你会有什么感觉？”老大们一个接一个，轮番教导我。
“今天张清然跟金融系有篮球比赛。”
树叶在窗前托着阳光，偶尔有悦耳的鸟鸣，空气混着墨香与绿叶的气息。
“莫愁团团背了半个小时，一页都没翻过。”
有张清然在，我什么都不怕。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最近张清然找她次数少了。”
摇摇头。
“太可怕了，进了这么多！”
系花：“有很漂亮吗？你们男生眼睛怎么长的。”
“可能、可能喝豆浆有用吧。”我结结巴巴，想起高中三年的豆浆，大多数时候都是张清然帮我打的。
我想起追男杀的第二招，对着张清然甜甜一笑，结果那边一排男生齐齐按着胸口，往后倾倒，比欢呼声还要响。
“所以，把张清然夺回来！”室友们齐声道，握拳打气。
室友们围着我团团转，对我开启“追男杀”特训，婷婷帮我刷睫毛，偲偲帮我挑衣服。
“快看快看，大美女。”
我感觉自己缩成了一个小人，系花还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靠，张清然怎么一下变得这么猛。”
没过几天，义气的大家就带回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张清然竟在被他们系的系花倒追！
将两瓶矿泉水递给对方，对方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话都不利索了：“是准备看篮球赛吧。我带你过去。”
老大她们再次跌倒。
“我们天天吃他送的零食，吃人嘴短，感觉要做点什么。”
“你想让张清然跟别人在一起么？”
正想说不用，我自己能行，脑海忽然浮现老大传说的追男杀第一条。
“追男杀第一条，扮柔弱。”
“据说系花从新生的迎新晚会上就喜欢上了张清然。”
老大婷婷偲偲齐齐赞同，看来这个是重点。
午后的阳光下，我们两人的手拉在一起，影子重叠在一起。我们在这挥洒着青春、阳光与汗水的户外篮球场上奔跑着。
金色的光线下，大家高高把他抛起，额头覆着薄薄汗水的张清然，眯着眼睛朝我笑。
比赛结束，材料系大胜金融系，张清然一人独得33分！
哨声吹响，双方队员重回球场，张清然运着篮球，目光如炬，身形矫健，电光火石之间，一步、两步、三步，飞身上前，一个大灌篮！全场尖叫！再一转身，射篮，又进了！
什么意思？
我抱着两瓶矿泉水，徐徐向篮球场走去。篮球场边围满了人，欢呼声吹哨声一浪高过一浪。系花正坐在中间的位子上，周围是他们材料系的男生。
张清然见我有些游神，笑出声，隔着白毛巾揉了揉我的头：“走吧。”
就在我垂头沮丧的时候，张清然竟又跑回来了，从我手里拿起矿泉水喝了两口，还往头上淋了淋。
“那，谢谢。”
咦？其他队员怎么都直接从球场旁边的矿泉水箱拿水。
她们碎碎念，害得我也跟着着急起来。张清然会跟别人在一起……一想到这个我就别扭不安。有晚做梦，梦见张清然刚送给我零食，接着就说，莫愁我有女朋友了。第二天上课，我整个人因此失眠晕乎乎的。
老大说得好有道理，可男生好像经常被她一挑五给吓跑。
我脸噌一下通红，双臂环过：“没、没有的。”
“咳、没那么严重。”
“她，不要紧吗？”我呆呆看了看他，现在垂头丧气的人变成了系花。
张清然紧紧牵着我，我偷偷抬头看他。
我呆了呆，对哦，他们是系篮球队，本身肯定会自备水的。好想拍自己脑袋。
对方球队的球员纷纷捶胸顿足：“为什么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给我们加油？”“要是她给我们加油，我们一定把张清然打得惨兮兮。”
“张清然女朋友真不错。”周围男生议论纷纷。
张清然渐渐忙了起来。他本身是篮球队，现在又加入了学生会。没有他的陪伴，我觉得有点点寂寞。
于是室友们这段时间都给我取了新昵称，叫“莫愁团团”，她们在我背后议论。
我在书桌前背英语单词，背两个，想起张清然，叹口气，背两个，再叹口气，把脸在牛津高阶英汉词典上滚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