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死道
直觉告诉流棠,肯定是有人来过了,似乎抹去了飞仙图腾。他一跃而上,跨坐在门上,仔细盯着门框之上的匾,细看之下,能够发现,有一块地方意外干净,正好呈现得是飞仙图腾。
到底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消失了,还是真有人来过呢?有人来过,却并未对他动手,或许抱有善意?流棠带着一丝期待,从门框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先去主殿看看吧,进门,地上是一个有些残破的大字,道!在两旁摆着两个蒲团,正前方是一个香案,摆了一些盆盆罐罐。香案之后是一幅巨大的飞仙图,与图腾不太相似,虽篇幅巨大,但是依旧是模模糊糊得,难以辨认其形。
流棠沉下心,拍了拍蒲团上的灰尘,不想一掌下去,竟直接四分五裂了,激起薄薄一层灰。
“这里似乎要干净许多。”
他喃喃,晦涩得运转飞仙精密注秘法,仔细看着那张飞仙图。在运转飞仙精密注后,飞仙图渐渐清晰了起来,那是一位仙子。
她盘着飞仙髻,发髻间点缀着金光饰片,金饰上,镶嵌着白色的珍珠,带着白色飞羽。宽袖的素白裙衣袂翩飞,纤手如玉,握着一支镶着金丝的翠玉笛。露出一张侧脸,柳眉杏眼,琼鼻红唇,透露着婉约的美。
她脚踏祥云,背景则是祥云与飞鸟,在头处,一个淡白的圆,一角隐入祥云之中,仿若轻云蔽月。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
流风之回雪。”
流棠轻轻得念着,似乎怕是惊扰佳人,半晌回过神时再看,便又如同隔纱望月。这次他没有运转飞仙精密注,只是沉心静气,以灵相观,却也是能看到此前之景。
“看来只要运转灵力,就能看到,并不用刻意运转飞仙精密注。”
他有些生出将这幅画带走的心思,抛却所画确实绝美,这幅画的材质品阶这绝对不低,否则这么多年,还能保存如此良好。说干就干,流棠直接跳上案桌,将画取了下来,直接卷起,收了起来。
他没注意的是,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得跳动着,似乎发出了某种情绪。流棠收起了画,在跳下案桌的一瞬,看见了一个封口十分严实的细口瓶。
他拿在手中,轻轻摇了摇,仿若是一块实心的装饰石瓶一般。流棠有些不信邪,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居然没有一件灵物,飞仙派至于这般穷吗?
一手握着瓶身,一手手刀垂直而落,瓶身丝毫未动,而流棠,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个看似十分普通的瓶子,恐怕材质并不像表现得那般平凡,便先收了起来。
走出殿门,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那只兽眼又发生了一些变化,眼珠的轮廓已经和周围的漆黑融为一体。瞳孔的部分,化作了星空的模样,光线十分有限,除了火把照着的位置,周围已经完全漆黑一片。
流棠轻叹了口气,若论飞仙精密注,这一趟收获已然不低,但是没有食物没有出路,怎么也让人兴奋不起来。流棠挨家挨户搜索了一遍,一无所获,坐在小山头上,看着眼前在火光下模模糊糊的屋梁,一时困意来袭。
拾来一根倒塌腐朽的房梁,靠着墙角点起了一团篝火,火焰熊熊燃烧,照着流棠不知是因为滴米未进还是被潮气所伤导致苍白的脸庞。他将火把插在一旁,倚在墙头,和衣而眠。
……
在地下的另一边,戴着铁质面具的女子紧握着手中长剑,未被遮住的半张脸露出了凝重之色。在其周围,无数阴灵飞舞着,猩红的双目,露出渴望,若不是惧于长剑灵光,只怕要直扑其面。
“麻烦。”
女子长剑飞舞,凝神戒备,缓缓朝着来时的路缓缓退去。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那无尽的阴灵,终究是没敢上前,在女子回到那片熟悉的地方后,阴灵大军如长鲸吸水般退去,转瞬消失不见。
借着长剑毫光,穿过黑暗狭窄的裂隙,女子轻呼了口气。眼前似乎有轻微亮光,将发灰的夜空驱赶开来,她抬起头看向天空那‘巨眼’,漆黑一片。
“他难道活下来了?”
女子手中捏着一张符纸,快步向前,走到矮山。她见一角屋檐火光冲天,在这漆黑一片的洞穴中,心中竟有些温暖起来。
她缓缓走向前,便见一少年倚在墙上,双目紧闭,脸庞不时抽搐一下,似乎梦境之中遇到了难事。
“竟真是他!”
她有些纠结起来,看着手中的符纸,心一下便沉重起来。飞仙派的恶行,罄竹难书,但眼前的少年,便也会走上飞仙派的那条路吗?看他模样,年龄也不过与她相仿,只是修为低微,与她远远不能相比。
夜空下,不知谁轻叹了一声。
流棠迷迷糊糊醒过来,突然发现对面多了一个人,顿时一惊,差点一脚踢进火堆里,刹那清醒过来。
“你惹祸了!”
女子声音清冷,如同面上那铁质面具一般,流棠不明所以,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不时发出爆裂的声音。
难道是不能纵火?保护建筑?流棠手中捏着一枚丹丸,手中冒着冷汗。
“你,你是人吧?”
流棠说出他的疑惑,这个鬼地方,遇到人是万幸,遇到鬼那是万万不幸。别什么惹祸了,如果是人,就有出去的希望了!
“我是凤剑门弟子,姓文名茵,奉师命进入无尽森林历练,辗转来到这里。”
文茵话语一顿,继续道。
“我见过你!”
“我没想到你竟还活着。”
流棠苦思冥想,也想不起来见过眼前这个戴着铁质面具的女子。他也不理解,刚见面就咒人是什么意思?你打、骂、抢,甚至杀了他,他都能理解,但他实在不理解为啥当着面咒他……
凤剑门啊,凤剑门,倒是有点印象……《九州风云志》和《九州山河图》似乎有记载,是西部祁州的超级大门派。
看着流棠抓耳挠腮的模样,文茵松了口气,似乎不是太难对付的样子,握着剑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在你在那间大殿前悟道时,我见过你。
“但所有尝试领悟飞仙之道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