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森林
临走这几天，这绿洲的兔子、鸟，甚至是老鼠，都遭了殃，流棠布置了大量的陷阱，甚至冒险半夜出门，去抓盖在休憩的鸟。将所有的肉都用盐腌制，晒干，灌足水，收进储物袋，收拾好一切，再次出发，踏上探索堕仙渊的路。
前半日，走得路是往日查探过的，没有发生什么异常。随着踏入陌生的环境，他开始戒备起来，不过好在光秃秃的环境，有危险能直观看到，但可见度有限，流棠走得很谨慎。
到了第四天，四周的环境也与此前有了较大的差别，光秃秃的石块旁，有了一些低矮灌木，远远能看见山崖下漆黑的丛林。流棠在外观察了两天，将之前所备的物资消耗殆尽，才选择进入森林中。
经过两天的观察，他听到了狼叫声，熊吼声，看见了天空盘旋的巨大鹰鸟。是夜，流棠静悄悄溜了进去，在边缘选择了一棵高大的树，站在树冠，头顶是一道星光点点的一道巨大裂痕。
一眼望去，仿若星河之剑割裂大地，而他，正在那剑锋之下。一时他有些头晕目眩，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再次抬头，看向那雷霆万钧的一剑。
似有所悟，他折下了一根树枝，以枝作剑，轻轻一划。在粗壮的枝干上，简单舞了两步剑，若有似无的道韵让流棠摇了摇头。
这里似乎到处充斥着与剑相关的东西，可惜了，林青峰那剑痴没来，不然指不定兴奋成什么样呢。
流棠摇了摇头，突然愣住，他抬起头，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似乎越走越深了！
“啊嗷～”
一声凄厉的兽吼将分神的流棠惊醒，流棠眯着眼朝着叫声的方向看去，但周围漆黑一片，灵识略散开，便被呼啸的剑意刺痛。简单巡查一番，又警惕得观察了半个时辰，便坠入梦乡。
次日，露珠凝成的水滴，滴在了流棠脸上，他猝然惊醒，怔怔看着灰暗不见崖顶的天空。
思前虑后，是否有几分悔？前途茫茫，是否几分恼？
流棠双手在叶子上搓了些露水，在脸上狠狠揉搓了一下，冰凉的露水让他清醒了许多，将优柔的念头抛出脑海。今天的气温似乎降了不少，或许找到一个冷气凝集之地，也可以服用洗髓丹。
流棠麻利下了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上方传来，流棠顿时警惕起来，猫着身子缓缓往前探。大概走了不过十余丈，流棠见到几只灰狼正啃食着什么，在一旁的树上，几只鹰鹫排在一排，目光紧盯着树下的灰狼。
一声尖厉鹰唳打破了平静的森林，在流棠发现鹰鹫时，后者也发现了他，发出了尖叫声。流棠飞快上了树，几只灰狼龇着牙，看着在树干飞速爬动的身影，互相看了一眼，缓缓后退，最后回头便跑进了密林深处。
流棠站在树枝上松了口气，他也才反应过来，狼应该是不会上树的。而且，他应该是能够，轻松杀死这几只狼的。
一旁的树上，几只鹰鹫张开翅膀，朝着树下未吃完的肉飞去，连啄带扯，将本就不多的肉分个干净。随着两米的羽翼展开，利爪抓着带着肉的骨头，飞上天空，盘旋一周后，不见了身影。
借着灰狼离去之际，流棠也看见了那只被分食的是一只什么动物，一只棕熊，看着被鹰鹫抓着熊掌，他判定这是一只成年的棕熊。不是鹿、羊或者是牛，而是一只自然界战斗力极强的棕熊。
这里的动物，虽然表现得机智聪慧，到明显没有达到称为妖兽的地步，杀死一只成年棕熊，而昨晚只听到一声嚎叫，几乎瞬间毙命。这片森林，一定有十分强大的存在，强大到猎杀棕熊，只需一击。
流棠站在树枝上，扶着树干，后背已经被汗打湿，他忽得感觉有些冷。看着棕熊被分食的地方，除了碎肉，没有其他东西。没有搏斗拖行的痕迹，甚至没有血迹，这很不合理。
他静静在树上坐了一个时辰，周围一切正常，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森林里传出清脆的鸟叫声，时而传出一阵翅膀拍打树叶摩擦的声音。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在表示着，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森林。
流棠爬下树，缓缓走近那棵树，看着树下白色带着一丝淡粉的碎肉，他蹲下了身子。一根不过秸秆粗细的红色物体从土中钻出，在碎肉旁摇曳着，然后狠狠扎进碎肉中，红色的身体里一根淡淡粉白色线缓缓浮现。
它在进食，流棠正看着仔细，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破土而出，挥舞着大钳夹住那红色的线状不知名动物，一把扯出，然后钻进了身后的洞中。流棠被这不知名的甲虫吓了一跳，差点没一下坐到地上，他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目光落进了灰暗的森林中。
森林里似乎一切正常，斑驳的阳光站射在露珠上，闪烁的光芒如梦似幻。一时，流棠有些犹豫了，要进去吗？要去面对那陌生而又强大的存在吗？
或者绕行？
万一这里有走出去的路呢！
从一开始选择这条路，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流棠目光渐渐坚定，他站起身，忽然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伸手撇开一旁的树丛，便见无数红色丝线交织着，那是棕熊的另一只熊掌。
很快熊掌上的皮肉连同毛发都被吃得干净，那红色丝线状的东西，缓缓钻回了土中，只剩森白碎裂的掌骨。流棠微眯着眼睛，看着那碎裂开来的掌骨上，赫然印着一排平整的齿印。
斑驳的树影移动着，阴影渐渐遮蔽了他的双眼，一阵阵的清风似乎带上了几分阴冷，耳边似有阵阵风铃声传来。
“无天之道…众生皆苦…唯失本真…恨尤未尽…堕…上阳青天意…坠，地狱刑身苦。”
“众生存妄…杀伐戮没…阴毒诡谲…前劫后难…是以为利之主，欲囚天道之志。”
“众生存妄…常沉苦痛之海…常困凡情之难，以亲和天道，离凡尘，化苦难。”
……